“还有一个月,我们多年的梦想就会实现了。”
她兴奋地走来走去,将要添置的东西记下来,然后,问一边的苏子轼。
“......除了这些,你还有什么要补充吗?”
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他的回应,她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
“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心不在焉的?”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不怎么烫,应该没病呀。”
他啼笑皆非地拉下她的手。
“我没事,我不过是在想事情罢了。”
“那到底有什么事,令你这么困扰?”她追问道,但他却无意多说。
“不想说?难道是跟你那个好妹妹有关?”她倜傥道。
“什么妹妹?”他哪来的妹妹?
“安真小妹妹呀。”
他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说什么。
“你别乱说,被人家听到,还以为我跟她有什么呢。”
“什么乱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从那天后,你还跟她有来往,而且知道人家的妈妈病了,就出钱出力,以你守财奴的性格,居然会这么热情卖力帮人,你别说不是看上人家了。”
他翻了下白眼,大喊冤枉。
“你别说得我真的那么没人情味,好不好?朋友有事,我能力所及的地方,就帮下忙罢了,你别想得这么肮脏。”
见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她耸耸肩,识趣没再取笑下去。
这时,他接了个电话,然后,便抛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这里你看着办吧。”
“是谁找你,这么急?”
见他说走就走,她急忙问道。
“你不认识的。”
说罢,便匆忙走了出去。
“还说我冤枉他了,你看人家一个电话,就急着赶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喃喃自语道。
虽然,她是没听清楚,电话另一头说了什么,不过,她可听出来,打来的人是女的。
能让他连正事也不做,就这么急着离开的人,肯定是那个安真了,除了她,容晓雪还真想不出,他在香港会有什么朋友是她不认识的。
“唉,男人都是一个样子,有异性没人性。”
忽地,她手机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抱怨。
“你好,请问找我什么事?”
“容小姐吗,请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把装修的尾数给付清呢?”
她皱了下眉头,“你是说那五十万元装修费?苏子轼不是付清了吗?”
“没有,本来说好昨天过账的,可直到现在我还没收到钱......”
“容小姐?”
安真开始时还以为自已眼花,可再看清楚一点,跟经理站在一起的人的确是她没错。
“安真,你过来一下。”经理朝她招了招手,“容小姐有事找你,你们慢慢聊吧。”
在经理走开后,安真两人都走到一边说话。
“容小姐,你来找我什么事吗?”
“你这两天有没有见过苏子轼?”容晓雪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
“苏大哥?”安真歪头想了想,“昨天他有打过电话给我,本来还说好今天陪我一起去陈医生那里,但今天他却打电话来,说没空,不知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容晓雪正想说什么,电话就响了,她看了下来电显示,是苏子轼打来的。
“终于肯回我电话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内地有点事,过两天才能回去,你找我有什么事?”苏子轼略带疲倦的声音自话筒传来。
本有一肚子话要审问他的容晓雪,听到他的声音,不禁有些担心,哪来还有心情质问他了。
“有事的好像是你吧,你听上去似乎有些糟糕,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挂了。”
“喂!”
未等她回应,那边已经先行挂断电话了。
“苏大哥,他没事吧?”一直在旁注视着的安真,很担心地问。
“大概死不了吧。”容晓雪抿了下嘴唇,“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说罢,她跟安真挥手告别。
到底苏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自从下午容晓雪来找她打听苏子轼的消息后,安真就一直记挂着这事,总觉得他有什么事发生了。
也不知是否她执念太强,几小时后,还真让她见到苏子轼了。
下班后,安真照例到医院探望母亲,然后准备坐巴士回家。
“苏大哥?”
就在她准备上车之际,眼角余光一瞥,居然发现对面马路有一抹熟悉的人影掠过,定睛一看,赫然是失踪的苏子轼。
“苏大哥。”
害怕他会不见了,安真以着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对面马路,边大喊着他,可他却仿佛没听到她的呼唤,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直到她追上他。
“安真?”看到拦在自已面前的她,苏子轼如梦初醒地睁大眼睛。
“苏大哥,你不是在内地吗,怎会在这里?”
一抹愕然闪过他眼底,随即明白什么地看着她。
“我打电话给晓雪时,你也在场?”
她点点头,“容小姐,她很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苦笑了下,“我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有事?”
她认真端详了他眼,“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他伸手抹了抹脸,迎上她担忧的目光,他却犹自强笑说。
“两天没睡是这样的。”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饿吗?”他反问道,“不饿也没关系,陪我去吃夜宵。”
闻言,她只得点头,然后,两人就走到附近一家大排档坐下吃起夜宵来。
席间,他没怎么吃东西,反倒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啤酒,看在她眼里很是担心,却又不知怎么劝他才好。
“苏大哥,你别喝这么多了,如果有什么烦恼的事,不如你说出来,就算我不能帮上忙,也可以当你的听众呀。”
他仰头把杯里的酒一口喝光,用手背抹去嘴上的泡沫,这才开口道。
“你帮不了我,你有两百万元吗?”
她睁大眼睛,“两百万元这么多?”
“这要看对什么人来说吧,对于穷人来说,两百万元的确是天文数字,可对于有钱人来说,只不过是一天的零用钱罢了。”他又倒了杯啤酒。
她咽了咽口水,“那么,你需要这么多钱,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我看容小姐应该可以帮上你吧?”
“我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他脱口而出,对上她困惑的目光,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又喝了不少。
又干掉三大瓶啤酒后,醉意薰薰的苏子轼拉着安真问。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其实是一个孤儿?”
她摇摇头,“没有。”
“我爸是当官的,我妈是情妇,正确来说,她是为了钱才跟我爸生下我。在我三岁后,她就从我爸那里拿了一笔钱,然后跟着别的男人走了,留下我......”
苏子轼已经醉了,醉得连话也说得有些模糊不清,内容很是跳跃,不过,安真还是大概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他一直想知道亲生母亲的事情,可是他爸就是不告诉他有关她的事,直到几天前,有一个自称是他姨妈的女人来找他。
那女人说可以告诉他母亲的消息,还说,她现在病危,如果他现在不去见她的话,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当然,在见她之前,他要先付两百万元给她。
这么多年想要打探的消息,终于有下落了,不过是区区两百万元,他一口答应了。
对于他来说,两百万元真的不是很多,问题在于,对方要他立即付钱,而当天是周六,他身上根本没那么多钱,而且,他的钱几乎都压在金融市场,一下子也没办法套现的。
因此,当时他就想到容晓雪给他付装修费的那笔钱,再加上他把一些基金压给财务公司,最后总算把钱凑足了。
交了钱,那女人告诉他,母亲就在G市,于是他连夜坐车到G市找她,结果还是去迟一步,没见到她最后一面。
望着已经醉得一塌糊涂,趴在桌上睡着的苏子轼,安真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萌动。
像是无形的花朵,于土壤中沉默绽放,恐怕花不了多久,就能顶破地面……
“发生这种事情,你不去找容小姐,却跟我说这么多,我是否可以认为,在你的心里,我也有一点点份量?”
望着他俊美的脸孔,她自言自问地问,而他只是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没有回答她。
明明是回自已的家,可苏子轼却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偷偷摸摸地走进去,好像小偷一般。
“吓死人了,我还以为她会守在这里......”
细心听了听屋内没什么动静,而客厅也没有人,他这才拍拍胸口,自言自语。
“你是在说我吗?”
蓦地,容晓雪戏谑的声音在身后陡地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他旋转过身,就看到她双手环胸,站在客厅入口处。
他虚掩的干咳一声,“原来,你在呀。”
“怎么看到我,像老鼠见猫这样害怕,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她美目一斜道,“你知道吗,虽然我觉得你有点狡猾,但我信任你,不过,现在我开始怀疑自已是不是太过盲目信任你了。”
他干笑了几声,伸手摸着鼻。
“那五十万元,我可以解释的,因为我有点急事,所以,没事先跟你商量就拿去应急了,不过你放心,我等会就转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