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牧北和姜不美,莫言兮和姜不美,岚泉和姜不美,我和岚泉还有老萧这些人的关系居然如此复杂。
本是一段平淡无奇的三角恋,却因魔盒的出现而错综复杂,好比一个个纠葛缠绕的铁环,九连环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尤其是岚泉提到的替死鬼,不可置否,一个人的凄哀命运是否可以和他人互换,我到现在也无法理解,莫言兮说我只能活到七岁,又用一个替身代我去死,而我现在活得很好,已经尝尽人世间二十多年辛酸苦辣。
如果莫言兮不是危言耸听,我岂不是早已夭亡,总之这些谜题需要一个解释,一个真相,不弄清一切,我绝不善罢甘休。
突然性的急刹车,让我眼前一花,险些撞上挡风玻璃。
待车子停下,我不明所以看向岚泉,只见他那白瓷面孔渐渐被一股强光照亮,他安静目视前方,眼神却在暖色调中倍显清冷。
我看他眼色有异,顺着他目光一瞧,发现前方有一整排轿车在雨中由远及近,全速驶向我们。
一刹那间,直觉告诉我对方是老萧的追兵,我不由忧虑起来,看向岚泉希望他拿个办法,可他无动于衷也不看我,我只好自己想主意。
可惜时间是不等人的,在我左顾右盼的时候,对方车辆已经熄火。
他们许多人下车,任由大雨在身上拍打,这时我见到两个高大的身影脱颖而出,其中一个人带着墨镜,一边走,一边抚摸光头。
“小佩你不要瞎折腾呀,我认为之前有些小误会,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跟我一起找个地方吃顿便饭,唠开了也就没事了,不管怎样,咱们还是兄弟呀,我说得对不?岚泉。”老萧说完话,已经来到我们车头处,他的音容笑貌和以前毫无差异,若不是那惨白脸色在提醒我,他很久没有喝人血了,我说不准真会下车。
老萧走到岚泉那边,隔着车窗笑望我们,他笑容很坏,一看就是病得不轻,而我感觉自己好窝囊,我和岚泉好比两只缩头乌龟,被老萧弄得措手不及。
终于,岚泉有所表示了,他在车窗触控板上一划,玻璃立马要降下来,但这个小举动竟是惹起老萧拔枪相向,他枪口顶在玻璃上,示意岚泉别动。
岚泉笑着举手,动作很俏皮。老萧微笑也没变,乍看仿若两人在开玩笑。
“哥们你别乱动,你把车窗弄下来,我可不想吃你那飞刀呀。”
“您多心了。”岚泉斜视老萧,笑容特别灿烂,我从来没见过他笑得那么开心。
老萧笑脸一僵,指向岚泉的枪口一动不动,看向我道:“下车。”
他意思很明显,我不下车他就会开枪。
眼下岚泉做质,我没心思再做周旋,然而,在我扭头要开车门的时候,耳听岚泉问道:“你嘴馋他的血了?你把小佩当食品来看,准备找地方开餐,这就是你嘴里的兄弟?”
我听着一愣,脊梁骨立时凉了起来,我回头看向他们,老萧眉头紧锁,好像在思考如何接口,可恰恰是这一秒迟疑,注定了他的失败。
仅仅是个瞬间,岚泉在车内闪电出拳击向老萧,那种可怕的穿透力,顷刻间洞穿路虎车窗,直击在老萧脸上。
老萧被一击扑面,打的满脸是血,整个人精神溃散,醉鬼一样向后倒去。
我看得发呆,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老萧整个人又被飞速跟上的轿车一举撞飞。
可以说冷冽那些保镖和岚泉配合的天衣无缝,老萧本是占据主导地位,霎时只能被动挨打。一切都不及我反应,岚泉已经开始倒车,而街道上两伙人马正在交火。
街巷两边霓虹闪烁,我们在这种华丽之下全身而退,而两方枪手被霓虹渲染五彩斑斓,一刹那间,我像是陷入梦幻时空,眼前只有岚泉自信的微笑,他盯着老萧,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弧度。
岚泉车技堪比职业车手,车子一百八十度回环之后,反方向直逼街尾。
“小佩你听着,华雄英和老萧能追来,冷冽一定他妈玩完了,呆会你下车,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的手机你拿着,这里还有个钱夹,你能跑多远跑多远,我会主动找你。”
岚泉决定什么任何人无法改变,他停车在一间小旅馆门口,我下车之后,他连招呼不打就开车走了,而我附近几条街响起来数不清的警笛声,我也不敢多做逗留,紧忙捂着枪伤跑向一条羊肠小道。
手机显示后半夜两点,我没处可去,只好见到营业场所一股脑往里面撞,等天亮在想方设法远离这里。
也许是曾前的职业习惯,我见到网吧招牌就感觉亲切,我走进一家网吧,不巧吧台处正有警察例行检查身份证,我身上没有身份证,万一查出来被带去警局,我身上又有枪伤,届时恐怕百口莫辩。
我正想低头离开,警察身上对讲机响了起来,我还不及走出大门,警察就摸着配枪风风火火离开网吧,我暗忖,应该是我们的人和老萧他们闹得阵仗太大,在勤警察全部汇集到枪战地点。
我不由担心起岚泉,现在治安部门在每条街巷都设有监视器,他那辆路虎车颜色显眼,我真害怕他会被逮捕。
在网吧包房中,我坐在沙发上翻岚泉那个钱夹,里面两张老头票和几张银行卡就是全部。
我立时烦恼起来,因为没想到岚泉现金这么少,之前他仓皇离开,也来不及和我说银行卡密码,要知道,两百块在高消费时代,恐怕还支持不上两天。
我从谋生以来南漂北上,到哪都是先规划吃食住行,但现在我连吃饭钱都不够。
我烦恼了很久,决定上QQ联系一下以前的同事,天亮之后再去银行办张卡,求他们借一些钱给我。
我登上QQ,任务栏中首先有一个头像在闪烁,我点开一看是经常联系的夏水,我灵机一动,立即发出求救信号。
但发出消息我又后悔起来,夏水也被魔盒控制过一阶段,我不敢确定她现在是否还是那个‘夏水’
我气急一敲键盘,一头倒在沙发上觉得世界都快迸裂了。
这之后,我点开岚泉的手机,发现里面地图定位已经找出纸团上的指引,是北方一座大城市,我正纳闷纸团内容,手指无意间在屏幕上一划,竟是翻出来短信箱。
我苦中作乐,心想窥探一下岚泉的隐私。我抱着猎奇心态翻开收件夹,一看之下,里面全是廖芷君发来的短信,看内容简直肉麻到极点,我嘿嘿一阵好笑,同时也联想到廖芷君这位铁娘子,她说不准会帮我。
和廖芷君说话不需要太多技术成分,我只说十个字,‘岚泉有危险,夏水有问题’才回北京的她就撇下夏水,独自前来和我聚头。
她来的时候,我正坐在网吧门口台阶上被太阳暴晒,看门狗一样让路人观赏,两天没吃饭饿的我肚子很痛,困得就快抬不起头。
但在我看到廖芷君的刹那,我整个人一阵颤抖,瞬间精神了,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有了金钱这个强力后盾,人照以前会打扮很多,穿戴也十分时髦,面部也涂了淡妆,一双美眸靓丽四顾,让人无法移开眼球。
我摘掉鸭舌帽和墨镜对她苦笑,心里为岚泉那个老男人高兴。
我在一家咖啡厅的角落座位向她诉苦,倒是她问题比我还多,一直追问岚泉怎么样,听得我心烦意乱。
最后我觉得和她谈话简直在浪费时间,于是厚着脸皮向她借钱,她也颇有大款的范儿,一张卡推到我面前,后又告诉我密码,我得到卡后主动请辞,她也不留我,于是我在她有点瞧不起的注视下,灰溜溜离开了咖啡馆。
正午,我找到ATM取款机,满载而归之后我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单独行动,我洞察到廖芷君一直暗地跟着我,我能闻到那股香水味,一直徘徊在我周围。
果不其然,当我傍晚在地下酒吧和一些危险人物打交道的时候,廖芷君在街对面捧着冷饮看风景。
当我买到一支手枪,及足够用的子弹还有武装带的时候,廖芷君也在远处出现过。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她跟踪我,只是单纯想见岚泉,所以我毫不在意。
深夜在一个广场公园,我脱光衣服自己处理三处枪伤,做好这些套上武装带,换上干爽的迷彩休闲装还有装备包,我到街上拦下一辆出租车,倒是我才上车,后面廖芷君就跟上来,她也不看我,我也不会问,我和她并排坐好之后,我意思司机去货运站。
我目的明确,决定先从纸团上这个指引查起,至于枪械在身是我养成的习惯,没有枪我睡不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