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腿坐下的亚索身旁的风浪为他铸成了无形的屏障与锐雯周身环绕的墨绿色剑气遥相呼应,站在亚索身后的亚托克斯握紧着重剑调动着沸腾的飞升之力盯着前方群鸦聒噪环绕飞舞的斯维因,艾瑞利亚挂着淡淡的微笑立于被困在剑阵中的德莱兄弟面前,背后飞舞的刀刃轻轻律动。
他们身旁被刮开的水瀑冲击着大地,静静的目睹着场上微妙的势力沉默不语。
背负罪名的疾风剑豪、找寻救赎的诺克萨斯士兵、艾欧尼亚反抗军领袖、将军谋士侩子手和...迷路已久的古恕瑞玛大将军。
“请问阁下来自何方?为何要与我们为敌?”斯维因古板的面庞上勾勒出一丝笑意,嘶哑的声音都显得洪亮了些。
他们对于亚托克斯的调查从始至终没有懈怠,诺克萨斯强大的情报机构在战争里甚至能摸清敌人高层的秘密小妾,按理说不论是谁只要在这个世界上留了下一丝蛛丝马迹都会被反推从而连根拔起所有过往。
但...亚托克斯没有,虽然他与亚索在一起行动高调的从未掩藏自己,但他的人生履历在遇到亚索之前就像一张白纸,了无痕迹。
正因如此对于未知的恐惧让斯维因不得不投鼠忌器,对于亚托克斯这个异数慎重以待。
这很正常,亚托克斯觉得有关于他的情报...更应该让史学家们去收集。
“我是说?我是...呃,剑魔。”
亚托克斯耸耸肩想着亚索颇为霸气的名号随口胡扯,斯维因似乎看出来他的心不在焉:“一个外来者就莫要掺和我们的分内事了吧,更何况阁下您似乎和艾瑞利亚走的很近,这让我们难以不与你为敌。”
亚托克斯皱着眉意识到艾瑞利亚和他打招呼的用意,至少让他不得不站在了诺克萨斯的对立面上,好算计,他心道。
“你觉得我在乎吗?”
亚托克斯紧握的重剑向前挥斩,无数道猩红色的粗大锁链呼啸着向斯维因飞驰而去,斯维因毫不意外于亚托克斯的反应,挺直了有些畏缩的腰板拄着拐杖重重的叩击大地,漫天飞舞的漆黑乌鸦发出难听的嘶嚎向着锁链急速俯冲而下。
被困住的德莱厄斯看着突然爆发的争斗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用巨斧挡在身前不惜被划出些许伤痕冲出剑阵指向亚托克斯,但飞舞的刀刃让他不得不停下了步伐划出脚尖划出一道圆弧劈向一旁的艾瑞利亚,飞斧在德莱厄斯的身后激射而出让艾瑞利亚收回了剑阵挡在身旁高速环绕。
战争一触即发。
乌鸦在锁链周围灵活的环绕,数只乌鸦一同在身后留下墨迹般的印记死死的缠绕着血气铸成的锁链将其一点一点崩碎,亚托克斯提剑冲刺,劈、斩、挑一气呵成突破了乌鸦构成的防线看向依旧老神在在的斯维因。
“我真的不太喜欢托大的人。”
亚托克斯的怒火被斯维因的轻视所点燃,飞升之力涌起让他辉砍的速度骤然增加,他身上金光环绕着铸成战铠的模样而他化作一道流光刺向群鸦风暴中心的斯维因,他身上溢出的飞升之力就如同浪潮浇到了火苗之上,群鸦嘶哑的哀嚎被炙烧为一片虚伪。
“呲。”
亚托克斯的重剑燃烧着金芒凶横的劈到了斯维因通红的左臂之上,如同高温遇到水汽一般发出呲呲的声响冒出白色的雾气,亚托克斯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的血气翻滚着通过重剑逝向斯维因。
惊讶的不止亚托克斯,斯维因也感受到了面前这高大的男人体内形如海洋般丰厚的血气,通常常人只要被他抓住不用片刻便会被吸干血气变成一具狰狞的干尸,他就在等待着亚托克斯的冲刺,但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有吞噬不完血气的一天。
黑气以斯维因为中心暴起,无数黑雾幻化成乌鸦的模样无法抵挡的穿过亚托克斯的身体为他带回丰厚的血气,亚托克斯看着面前枯槁的老者一点一点仿佛被充盈了生命力变得年轻而挺立,干涸的肌肤变得丰润,浑浊的眼珠变得清亮。
“有意思,有意思!”
亚托克斯身上的战意沸腾着,他体内阳刚的飞升之力能够克制黑雾般的群鸦,而斯维因猩红透亮的左臂却可以压制他的气血。
而且亚托克斯发现自己干涸的气血居然就像被释放了一般从身体的各处涌向丹田,难道是斯维因的能力恰好又开启了自己体内又一个神秘的领域?
斯维因和亚托克斯僵持着你来我往,黑雾和金光交相闪烁,一旁的的艾瑞利亚以一敌二却能不落下风,银光飞逝的刀刃交错着沾着血污的巨斧,时而还要格挡从各个角落阴险旋转而来的飞斧。
“我也算帮过你吧?”艾瑞利亚有些狼狈的呼喊,锐雯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急速跃起用手中的重剑劈向有些僵直的德莱文,德莱文面色一变只能堪堪从背后取出飞斧试图格挡!
德莱厄斯却并不在乎,而是握着斧柄向后挥手蓄力砍向艾瑞利亚!
画面好似定格了一般,四人的攻防皆为一击致命!
“轰。”
锐雯气势汹汹的重剑却突然暗淡,如飞灰一般消散在了空中,握着轻盈的断剑锐雯扭动着冲刺的身子将断剑送入德莱厄斯并未披上铠甲的肩胛缝隙之中!
锐雯太了解诺克萨斯的战铠了,她曾经只有身着战铠才能睡个踏实的好觉。
德莱厄斯吃痛怒喝,脖颈上青筋炸起,却更加凶狠的将手中的斧子挥出!
“喝!”
艾瑞利亚清冽的冷喝,刚刚被她投掷到一旁的刀刃颤颤巍巍的立在德莱文的身后与她面前的刀刃遥相呼应,剑光闪烁着化身无数剑影迫使德莱兄弟不得不背靠背而战疲于防守。
但喘着粗气的锐雯和目露疲惫的艾瑞利亚也并不好受,看似她们占据的上风之时一时之快,锐雯甚至无法维持重剑的符文形态,艾瑞利亚身旁刀锋都停止了律动,笔直的冒着寒光指向前方在她身旁静静等待。
“亚索!”
亚托克斯的咆哮震醒了有些迷惘的亚索,他也想出手,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斯维因和亚托克斯你来我往的战斗他有心无力,但面对着艾瑞利亚和锐雯他又无法放下心中的成见,若是艾瑞利亚不呼喊锐雯或许他在紧要关头不会坐视不理,但是现在...他没有办法伸出援手。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但你再隔岸观火....你就只能和我的尸体讲道理了。”锐雯冷冷的看着持剑而立的亚索。
亚索眼神一凝,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笑意确又迅速收敛,素马长老的死疑点重重,他并不想成为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他已经送走了带领他走向光明的师傅和最爱他的哥哥,这些罪孽已经压迫着让他喘不过气。
“喝!”
风浪席卷向德莱兄弟,亚索于她们并肩而站揉动着有些酸痛的手腕:“我希望不要有人在我背后捅刀子,呃...你知道的,背后的伤痕是剑士的耻辱,这是古训。”
锐雯就好像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只是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德莱厄斯清理完那些刀刃,有些舒航的扭动着身上的筋骨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解下了笨重的铠甲,握着的战斧被几乎凝为实质的杀意覆盖。
德莱文收敛了一直保持着的滑稽笑脸,双手舞动的旋转飞斧越来越快,几乎划破空气带着风浪与腥气扑向面前的三人。
静静的对峙让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只剩下高高的水幕如瀑落在地上的哗哗水声。
“阁下若是加入我们,我想诺克萨斯一定会以礼相待。”
斯维因游走在亚托克斯的刀锋边缘,拄着的拐杖时不时与重剑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戈声。
“我也认识一个像你一样从容的人。”亚托克斯淡淡的回复,侧劈的重剑猛然一顿扭曲的向上砍下了斯维因的左臂。
“但他比你更有实力。”
斯维因似乎就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我就当是夸奖了。”
乌鸦在亚托克斯身上穿梭着,斯维因的左臂便慢慢恢复如初。
这儿是中立地带,但诺克萨斯的高层力量却在这出现了三位,这对于他们的重视程度远超亚托克斯的设想,但也所幸如此诺克萨斯的军队不会大肆进攻,这给了他们喘息的时机。
若是自己在全胜状态,万军而袭又何妨?
亚托克斯停下了攻伐,挥舞着重剑调理着气血,与远处同样静立的斯维因四目相对。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亚托克斯大喝。
“其实你们是附属,我们只要艾瑞利亚,你们让开,我们既往不咎。”斯维因同样大喝回应着。
“我可是来支援你们的,要不然你拖着两个两败俱伤的伤员能全身而退么?”一边的艾瑞利亚打断了斯维因的循循善诱。
“相不相信是你们的事,反抗军首领为何会帮助你们?她可真是善良。”斯维因的笑容或许是因为面容年轻许多的缘故多了些和善。
“锐雯,她可就等着你逃出我的地盘才出手呢。”德莱文的语气倒依旧轻浮,不断冲击着三人组形如薄纸般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