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桌上的酒壶已空,燕辰喝尽倒在酒杯中的最后一杯酒。
握住酒杯的手,复又握起可长剑。
箫剑琴在赌,赌他父皇对萧生并不满意;自己也在赌,至于在赌什么,恐怕也只有自己清楚。
来不及细想,因为人已经来了。
箫剑琴说了,无论如何,要坚持住今夜。
只有那日升破晓之时,方才有那一线生机。
“我先来”
箫剑琴起身走在了燕辰前方,踏步出门。
燕宅庭院中落着两人,一胖一瘦,看样子有六十来岁,无一例外,他们都已入六境。
这里是大秦国都,他们来自皇家园林,来的当然是光明磊落。
昨日,燕辰曾于园林拔剑,秦仕更是举剑斩天,可他们亦未曾有半点沮丧。
因为那是秦仕,输给他,并不丢人。
“箫剑琴跟我们走一趟”
在他们眼中,没有大秦秦王,只有大秦萧家箫剑琴。
尽管他们也猜测箫剑琴修为不弱,可也未放在眼中。
至于燕辰,他只是秦仕身后的一个小师弟。
燕辰皱了皱眉,来到安阳之后,他皱眉头的次数越发越严重,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被别人忽视的人。
“我说两位,不管是请是拿,总得给主人家打声招呼”
瘦子冷笑一声,“在大秦,还真没有这规矩”
燕辰上前一步,“这里同样是燕宅”
胖子问道:“那又如何”
燕辰语气更加冷,如同一柄千年寒冰利剑,仅仅是一鳞半甲,便已是寒气逼人。
“死”
胖子的脸鼓的越发园,但终究是忍住了,他冲着瘦子说道:“你挡住他”
瘦子闻言上前,目露凶光,他明白胖子为何隐忍不发,同样他也不敢。可若燕辰拔剑,他也不怕出手教训一番。
胖子伸手成爪,抓向箫剑琴肩头。
箫剑琴轻微侧肩,这一爪自然是落空了。
胖瘦二人眼神变了,取之的是一脸凝重,胖子这伸手一抓,可以说面前整方天地也尽握在着一爪中,没有抓到,就只有一种解释。
“旁人都说殿下修为深不可测,这又何止是深不可测”
胖子出声道,起码在他的认知中,年轻一代只有秦仕越入六境。
瘦子对胖子点了点头,二人同时出手,每每当空间出现涟漪时,瘦子便出手打断,逼箫剑琴不得不与胖子交手。
箫剑琴总是不愿正面交手,于庭院中左遮右闪。
燕辰此时立于庭院,恍若隔世。
这胖瘦二人果真不简单,竟然可以打断易行。
庭院大门悄然大开,又有三人立于庭院,于燕辰十步前停下。
本打算进门抓住箫剑琴便走,不有丝毫停留的他们不得已停了下来。
因为眼前有一柄剑挡住了去路。
“不愧是秦仕的师弟”
呼吸之间,竟然与剑相通,将剑势藏于已身。
他们若想走,燕辰自然挡不住,可要想拿人,就必须破了这一剑。
他们都听过燕辰纵剑数里,这数里之中,怕是易行也未必快的过这一剑。
“燕少侠此事与你无关,还请不要插手”
何时皇家园林中羽林拿人需要像人致意?
可是燕辰仿佛若老僧入定,充耳未闻。
这是?
尽管很不愿承认,可有不得不承认,这已然入剑。
宝剑持锋,君子持意。
君子持剑明志,此时入剑,以意持锋。
就仅仅是这一剑,整个大秦,便无人做到。
“动手”
来人等不了了,胖瘦二人虽入六境已十年,但迟迟拿不住一个箫剑琴,反倒是箫剑琴在两人联手下游刃有余。
燕辰手中宝剑出鞘半分,仅露出剑柄下数寸锋刃。
藏势入剑,藏的竟然是决绝,这一剑,纵横三尺,是为至己之剑。
可让人想不通的是,一个至己之人,何能持剑明志?
这一剑,剑出,便要身陨。可即使是入了六境,谁又敢说在这一剑下能全身而退。
或许他们五人中有人能,但他们有决计不能出手。
燕辰受伤,秦仕一人敌一国,甚至于放下狠话,不惜越过六境;倘若燕辰真的死在这里,秦仕恐怕真会越过六境,在来安阳。
“怎么办”
随着长剑露出少半截剑身,燕辰一呼一吸之间如滔滔江水,声声如雷。
院中忽而明月映空,忽然愁云锁月。
箫剑琴仗着身法轻盈,一时倒也不落下风,可若那三人出手,他也只有束手就缚。
左脚轻飘飘踢出,右掌成势,力压而下,胖子不得已退了半步,箫剑琴乘机立于燕辰身旁。
“燕兄,我出手打乱他们,你乘机出手”
话音刚落,箫剑琴斜插而上,步伐若鲤鱼打挺,更加不可捉摸。
瘦子大喜,此时箫剑琴背后大开,他若出手,必是一击而中。
一股冷冽的剑意扑面而来,瘦子衣角裂开一道口子。
这股剑意在这方天地几乎凝聚成无形的长剑,处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