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那个来把妹妹小手牵,手里别的个玉钱弃山前哝...”清秀少年嘴里小声哼唱着小曲,手里甩着一根绿柳枝。
此时的他坐在一辆简陋的牛车上,牛车上还搭着昏去的二人,身下只是随意的垫了些枯草,一个身体瘦小,浑身是细密的伤痕,另一位则伤势颇重,不过伤口上洒上了些药粉,也并未细细包扎,正是清元小灵二人。
老瘦的青牛在前拉着车,或是年岁老矣只能一步一句慢慢的走着,时不时还要在路边扯些草叶在嚼着。
“我扶月羡歌为灵越府的大公子,竟然也会有一天替人赶车,啧啧啧,不过赶车也挺有意思啊,你说对吧,小牛?”清秀少年在一摇一晃的牛车上,呆呆的看着天空,喃喃道。
“我的珠子啊,被弄坏了两颗,这该咋回去啊。”看着还在手腕上的幽幽盘旋的珠子,又忍不住嚎了起来。
空中的突然刮起了阵阵狂风,远方天空中出现了许多黑点,并且在变得越来越大,而且看的出来并不是一般的鸟禽,身形巨大,四翅双头,振翅引起的狂风扩散到了地面仍然有着巨大的呼呼风声。
扶月羡歌见状,顿时大惊失色,翻身下了牛车,赶忙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喊道:“那啥你俩睡好,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有事再联系。”随之从怀里掏出两片金属,两只脚忙不迭踩在金属上,金属马上生长成了一双薄薄的鞋子套在脚外,又丢出两块奇异的石头,瞬间被金属鞋子拉入其中,扶月羡歌顿时成了一阵风一般快速离去。
身后十几只怪鸟速度比扶月羡歌的速度快了太多,不一会就落在近前将其围住,为首的鸟背上下来一人,年纪颇大,发丝中已有许多花白,一身华贵,倒是与扶月羡歌的衣身成了对比。一个浑身破烂如街乞,一个光看着就知道定是出于大世家。
老者对着这位叛逆的大公子笑了笑,迈着缓慢的步伐到了近前,轻轻用枯瘦的手摸了摸他仍显稚嫩的脸道:“小歌,这些日子在外面没受委屈吧。”
“真是的,老爹又让您来找我,您还是多小心些身子,次次都是这样,下次再这样我就真的不回去了啊。”扶月羡歌一脸不满,一边责怪着他那不知趣老爹,一边又乖乖的跟着上了鸟背。
这种情景已经发生过许多次,这老者本为灵越府府中管家,无名姓,只有灵越府府主扶月确赐了个称呼“苦瓜”,幼年为家族奴仆,跟随家族成了家族中掌管大小事务的管家,也是扶月羡歌的书本和拳脚的师父,教着这大公子习书练武,幼年时就无比顽皮的他,惹下不少祸事也多是苦瓜前去善后,因此扶月羡歌对他无比尊敬,府中除去上一任的族长,也就算苦瓜辈分最高,因此府中上下一直以来都称作苦伯。
苦伯看了看他的脚上那双金属的鞋,好奇问道:“小歌,你这脚上是什么?”
扶月羡歌撇了撇脚上的物件,随意说到:“这个说是叫风靴,说是可以快如风,可是试了试也没什么感觉嘛。”
“确实对于你的速度有所提升,但是真要快如风你还是要自己努力,那才是自己的东西。”苦伯逮住机会教导道。
扶月羡歌随意拉下了这两只金属写字往地上扔去,说到:“苦伯,我这双鞋子,和那两块破石头的钱没结呢,您抽空去结一下吧。”说罢便呲着牙对着苦伯笑着,苦伯看着这副样子也已经猜到了,肯定也是笔大花销。
“对了...“扶月羡歌贴在苦伯耳边轻轻说到。“珠子被我弄坏了两个。”
苦伯听完顿时也冷汗直流,恨不得当场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啥都敢拿来玩,还弄坏了。
“靴子得事倒是小事,只是珠子,老奴尽量,尽量...”苦伯擦了擦额头上虚无缥缈的冷汗,轻轻说道。
“哎呀,苦伯,求求你了,等我回去就把珠子还回去,我爹不会发现的。”扶月羡歌轻轻的扯了扯苦伯的衣袖,眼含泪水的看着苦伯,马上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回去记得把这么长时间的课程都补上,不然又落下别人一道,你父亲还是想让你给他沾点光,,所以你要努力些...”苦伯也不回答,只能滔滔不绝的开始教导着扶月羡歌。
一听着苦伯的教诲就满脑发晕的扶月羡歌,连忙打断道:“苦伯,那两个人帮我带上吧。”
苦伯停下了教导,看向下方不远处那两个受了伤的孩子,笑着点了点头。这大公子虽然是喜欢调皮捣蛋,但是总有一份存在骨子里的善良。
府中的二公子平日里极为蛮横,奴才们平日里的伺候的战战兢兢,一不小心就会迎来一顿毒打。三公子无怜悯心,以杀磨鸟雀为乐,四公子天生就有膀子气力,虽年岁尚小但占了痴莽相。想着这些再看着这个年岁不大便心神灵动的大公子,那是越看越是让苦伯欢喜。
一旁的两只怪鸟背上跳下两个身形魁梧的男子,一人一个抱起了二人。
“放我和苦伯这吧。”扶月羡歌指使道。
”是,公子。”二人齐声应道。
只见男子身形一跃便是十几米高,踏上了鸟背,将二人缓缓放下。扶月羡歌看着昏睡的二人,想起了清元身上原本应魔性失去理智,最后魔性又突然退尽的事情,指着瘦弱的清元向着苦伯问道:“苦伯,您看他,原本他身上魔性极高,杀人嗜血,差点把我吃了,可是突然他身上的魔性全都退去了,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真是怪了。”
苦伯听到扶月羡歌差点被清元吃了,不由的紧张了一下,可是看去只是一个营养不良的瘦猴时,顿时又放下心了,就这瘦小子身上哪有什么魔性,而且一旦有了魔性又岂是这么容易退去的,许多道人误入歧途沾染魔性,穷其一生也未能斩去,怎么可能凭一个无任何手段的凡人摘去。
“小歌,对老奴还是坦诚些吧,这是个凡人,而且...”苦伯摸了摸清元小小的手臂,继续说道.“体质极差,这样入魔肯定被魔性先给吃了,这小子哪还能活着。”
“不是,苦伯,您信我,他之前真的会吃人,而且留着口水恶心巴拉的,就像这样。”说着皱着眉,咧开嘴呲着牙,一脸凶相,还一遍遍叫着“吃了你、吃你”,可是只有形,没有神,看看起来颇为好笑。
“好好好,信你信你。”苦伯见拗不过,只能笑呵呵的无奈敷衍道。“休息好了,那我们就走吧。”
“等等,那头牛怎么办,那可是我跟别人一百金买来的。”扶月羡歌看着下面那孤零零,被鸟兽气势吓得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的老青牛。
苦伯听了只想摇摇头,心中默默的说道,真是败家子啊,就这老青牛拉去卖一金都难,年老无力,正常人买来宰了吃也是首选青壮牛,哪有花百金买老牛的。看着大公子放不下,只得说到:“小歌喜欢,老奴给带回去便是。”
随即挥了挥手,又是一个男子解下了束在车上的青牛,绑好四肢随手便举起抗在肩上,身形一跃便置放与鸟背上,这一趟把老青牛吓得哞哞直喊。
待事宜备好,苦伯招手,众人鸟兽皆是开始振翅,越来越快,刮起阵阵狂风,鸟背之上束缚着的平台开始流转点点光华,所有狂风都被挡在的平台范围之外。
扶月羡歌也有许久未回家了,从小便躲在高墙之下,可称无忧无虑,可是不管怎么样,鸟笼的鸟终究会厌烦,取了些钱财,挣脱了鸟笼,凭着钱财吃喝玩乐游山玩水倒也快活,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一个人,身着粗衣的僧人。
踏游世间,有的吃那便吃,没得吃那便当作没这顿,日日亦是游山玩水,借着普渡世人的口号蹭着饭,比起往日的无聊生活,还真是天堂。随之便跟着僧人入了寺庙,一顿“衷心哭诉”吹完世间苦难,终究是让主持准了入佛门。
可是正当抬刀剃度时就被府中人抓了回去,那一年,他八岁。
总是没那么简单的,在府中每日都在想着怎么跑去寺中做和尚,去做一个天天去游山玩水敲门化缘的小和尚。几年中经历了无数次的出逃,十岁那年成功了,又跑了出去,偷了许多钱财,也顺带偷去了那十颗珠子。
这次他游历的更远了,开始学着和尚一般敲门化缘,可是华贵的衣袍总是让人拒绝,于是跑去布坊讨要了些粗糙的碎布,做了一件破破烂烂的虚假的“百家衣”。直到碰上一个不一样的僧人,浑身破衣,腰间挂着一个大酒葫芦,终日都是醉醺醺的。
十岁的他称要随他而去,被回拒了,直至在客栈里请他喝了两大缸的“春里红”这才求得寺名方位,结果僧人又是随手一指道:“入佛门,降魔人,寺中等你...”接着便搭着臭气熏天的酒嗝摇摇晃晃的离去了。
之后便随着僧人所指前去,直至遇到了两个人,一人目光失神,嗜血食人,另一人则是躺在地上浑身血污的小姑娘,正是清元小灵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