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孩子来到世间,就像一滴纯净的水,清澈、透明,心中有海,向远方流淌,等待遇见和遇见后的奔腾。
遇见污流,便是浑浊;遇见清溪,便跌宕向前,涓滴入河入湖,融进浩瀚大海,汇进期冀的时代。
这是一个5岁男孩的故事。名字叫泽泽,是巴西马科斯.伯恩斯导演的电影《亲爱的甜橙树》的主人翁。
泽泽出生在巴西一个很贫穷的家庭,家里兄弟姐妹很多,爸爸妈妈必须成天做最繁重的活才能养活一大家人。他不是最大也不是最小,注定不会得到关注,包括爱和培养。
泽泽天生敏感,聪慧、早熟。因为好奇,爱尝试,经常犯错,他被所有人排斥,被看作是一个像魔鬼一样的小孩。他干了一些与他”坏事”,但天性的纯净,他一直在表现自己良好的一面。他被理解和看见。很可惜的是,他的愿望好像从来没有实现过。
在这一年的圣诞节来临之际,他到教堂祷告,希望弟弟能够得到圣诞老人的一个礼物。为此,他会在五岁这一年收敛自己,让自己的内心住进一只鸟儿,在温暖的阳光下歌唱。好在千疮百孔的生活还是可以找寻美好。泽泽和弟弟开发了一处”动物园”,在这片长满树的小园子里面,他们模仿各种动物,贮藏了世界上所有的欢歌笑语。
泽泽还爱上了一棵甜橙树,每天都对着它倾诉自己的心事,它是这小镇上最铁的朋友。
有一个葡萄牙人开着一辆镇上最高档的车,每天在人们的视线中驰骋,小镇的人们羡慕极了。谁能够踩上这辆车的保险杠,他就是大家心目中的英雄。泽泽数次冒着风险去踩这辆车的保险杠,都失败了。有一次被老葡发下后,被打得狼狈不堪。
他的英雄梦落空了,5岁小孩身上的梦想和能量没有人看见,他收获的是镇上人们的嘲笑和爸爸哥哥的毒打。他对亲爱的甜澄树说,自己内心的小鸟再也呆不住了,飞走了。男孩身上调皮的恶作剧不断复加:他去催吹灭了教堂所有的蜡烛,踩踏坏了所有的泥塑,故意在喝醉酒的爸爸面前停下来。他实在太希望被人重视和看到了。
等待他的是一顿又一顿的暴力,每个人都可以打他,包括他的哥哥。
他受伤的脚一腐一拐地走在镇上的时候,老葡的车停在了他面前。他不仅让5岁的孩子坐上了车,还踩上了他梦想中的保险杠。
5岁男孩脸上的笑容像花朵般绽放,他对甜橙树说,生活应该不一样了。
他到镇上擦皮鞋,用挣的钱给爸爸买了一包烟;他和老葡去钓鱼,希望凭借自己的本事让家里每天都可以吃上肉;他高兴的唱了一支新学的歌给爸爸听,结果遭来爸爸的又一顿毒打。
男孩觉得迷茫和委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往哪里去。他依旧去找最铁的朋友老葡述说,去亲爱的甜橙树下坐坐。那是他全部的寄托和希望。
日子像自己长了脚似的,一天天向前走。有一天,弟弟给泽泽带来两个消息,一是小镇好多地方要拆了,包括他亲爱的甜橙树也要被砍掉;二是爸爸找到了一份工作,全家人都要搬到大城市。他心中涌出无限的悲伤,任由脸上的眼泪阻流淌。
泽泽沉浸在这两个消息中,以致他上课迟到了。老师叫泽泽上讲台去讲这个小镇最美的地方。泽泽没有了甜橙树,他想到了老葡。可就在这时,消息传来说,老葡驾车在穿越隧道时火车撞死了。
泽泽泪流满面,觉得自己内心的某个角落轰然垮塌,世界再没有美好的东西。
他沿着火车轨道一路狂奔,找到了老葡,看到了围观的人群和七零八落的汽车零部件,还有他曾经踩过的保险杠。
他曾经找寻的理解、关爱和安全感,还有希望打破的既定感都在这保险杠上。
泽泽与家人搬到了大城市,但心却留在了小镇,留给了那棵甜橙树,还有比爸爸更像”爸爸”的老葡。泽泽到新的地方后沉睡不起,医生诊断说,他是因为精神深度创伤不愿醒来。
有一天,泽泽做了一个梦,梦见他骑着一匹白马,达到了老葡保险杠损破的地方。他突然醒来。
醒来后,他看着自己的爸爸,觉得他就是老葡。于是,他对着自己的父亲温柔的说:”您好!到哪里我都会跟着您的,爸爸。”
那个让他踩上保险杠,给他安全和全部尊严的男人,是他心目中真正的父亲。
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整个人生,不幸的童年需要整个人生来治愈。
我们来到世界时,都是一滴纯净的水,满怀希望,欢喜向前。遇见了很多没有看见你的人,遭遇你避让不及的烈日和冷风,所有流淌就没有了方向,大海也只能在梦中的远方。
你的结尾是干裂成沙。或许,每一粒沙子都是一滴纯净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