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手下带的是一帮当年一起造反的弟兄,在起义失败之后,起义军的老大被问罪,他们也各自逃回了家。
但这些人大多是没有什么正经职业,又不会种地(或者不愿种地),所以闲着也是无聊,不出一年功夫就又聚了起来,当上了劫匪。
但随着政府调低赋税,人们的生活有所改善,越来越多的弟兄也日渐年长,慢慢地都离开队伍回家务农去了。
后来,他们又遇到了当年起义时的两个大哥,便又奉他们为首领,继续以庐头一带为中心活动。但这两个大哥却和自己不同,他们总是将抢来的钱分一部分给附近的村民,并且只抢有钱人。他虽然不满,却也无力反抗。
无奈之下,他只好借口让自己做前锋,提前设卡进行打劫;这么一来自己也能捞点油水。
可惜这几年连年丰收,劫匪的队伍是越来越少;到今年终于算是歉收,他才想方设法从附近的村里收集了这么一拨人。
却没想到又碰到这么个难办的主,这抢劫也太失败了。
“如何?角色对调了?要不要换你给我们点钱啊?”木荣戏谑地说道。
“你不要理会他。你看,既然你的手下也都没什么战意了,不如就放我们过去,如何?”吕稚名看出他的动摇,借机想和一波稀泥。
“…………哎呀烦死了,快滚快滚。真他妈的不走运。服了。”男人嘟囔着,挥手示意手下人把船都挪开。
临时“应征入伍”的农民们还大都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确实,没受过训练的兵是这样的。
“可是,”吕稚名又进一步,“你能不能帮个忙,让这江上的其他好汉也放过我们呢?我们也是急着赶路呀。”
(哈,真是个谈判专家。)木荣心里想道。
最终,吕稚名等人成功“劝说”瘦高男人和自己一道前行至庐头城。
过了庐头,也就算出了他们的地盘了。
但就像许许多多不愿服输的二把手——三把手一样,这男人也在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吃准了吕稚名一行人是有钱的——不然谁能雇得起这么准的弓箭手和一个欧玛人呢?
说实在话,他们从起义到现在都没见过几个欧玛人。等到了庐头城,让老大手下的精锐部队出面,这几个人一定不是对手。
但他的这点心思,吕稚名早就有所戒备。
他斜眼瞟了一眼那男人乘坐的小船,心里也暗暗计划着:等到了庐头城,马上让珺琦二人加速,再加上木荣的箭术,对方应该不敢追上来。
至于诺构,只要他跑起来还能有谁追得上么?
瘦高男人设卡的位置,已经离庐头不太远。
不到半天功夫,他们便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庐头城和码头。吕稚名毕竟还是一个年轻人——他忘记了,这本就是一场敌明我暗、信息不对等的赌博。
再加上天色渐暗,对于分析对方状况非常不利。敌人在哪里、有多少,又是否有埋伏,统统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