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几人惊魂未定,已经跳下水的珺琦两兄弟回头才发现船被推了回去。这种奇妙的现象不要说这两个年轻人,哪怕是他们的父亲晶甚至爷爷镌可能都没有听说过。
只见那波浪拖着船身,将它慢慢抬了回来;而船舱里面则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照得船四周宛如白昼。那景象正是:
一道洪流江下来,四方巨浪两边排。
不知舱中何神物,照亮江天半壁白。
待到那光芒散去,船已经不偏不倚地回到了庐头的码头旁边。
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然不知怎得躲过了船破人亡的命运,却还是落回到了这豺狼虎豹之地。
吕稚名拿出那装着“传家宝”的盒子,看到里面的那水晶球还是一副黯淡的模样。他认为刚才那白光就是这水晶球发出的,因为和之前自己穿越五十年时看到的那光芒非常相似。
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了。
但他并没有机会整理这些头绪,便被人带下了船。
码头旁建有简单的城墙,还有几座箭楼。船刚停到码头,周围的箭楼上就已经出现了一群弓箭手,瞄准着一行人的头颅。
而陆续出现的匪徒们也都拿着刀具,虽也都不精良,但至少比上午那帮人是“专业”多了。
被这些人围着,吕稚名知道自己也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只好爬上一层层的台阶,被带到了码头上的城楼之中。
木荣一开始还想反击,但看到对方人数已经超过了自己所携带的箭的数量,也只好和珺琦二人一道,乖乖跟上了。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从码头能够望见庐头城的灯火,在不远处闪烁着。
码头边的城楼大概有三层高,一行人被带到了二楼。
每层的空间都并不大,楼梯上来之后先是一个小隔间,领路人示意他们先在此等候,自己则开门进入了里面的房间,想必是向首领汇报去了。
这也真是怪事,吕稚名心想。看这样子他们已经是占山为王,占领了整个庐头市了,毕竟对于沿岸的城市来说,码头就是命门;控制住了码头也就控制住了这个城市来往的动脉。如果果真如此,为什么政府却毫不作为呢?且不论涼安,下清省也应该出面管制;这简直就是起义残党死灰复燃嘛。下清市离这里并不远,出面镇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不出一会,大门再次被打开,一行人便被带到了屋子里。
房间的一角放着火盆,右侧是一个巨大的书架。里面有两三个护卫,在靠近窗的位置有一张木头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堆叠着不少文件、书籍,墙上还挂有一个狼头。
上午那瘦高男人也在房间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痛苦的模样。他的右腿小腿缠着布条,上面渗出了红色的血。木荣小声切了一声,似乎在不满自己没有能够取他性命。
一个男人站在窗边——显然,他就是这些人的首领——缓缓转过了身。
此人生有浓密的头发和笔直的剑眉,头发用仲广的方式盘在脑后,眉头紧锁,须发都是黑白混杂;肤色蜡黄,神色凝重,两腮上各有一片宛如胡须一般的黑色胎记,鬓角下垂至脖子。
他身材约有一米七五,年龄看起来在六十前后,身体结实厚重,穿着仲广式的服饰,左衽的深蓝色上衣没有两袖,露着肩膀,腰间缠着一条朱红色腰带,还佩有一小块圆形玉佩和一把短匕。桌上则放着另一把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