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墨痕轻洒新书香
忘记了，就无爱无恨，对你只当是一个陌生人，淡淡一笑，泯去你我之前的种种。
柳苏月微微一怔，看向慕容灏熙，“太皇太后去世的时候，召见我说了很多，欠下的就要去还，她老人家说若是星璃回来，用玉玺和龙佩还了你对她的亏欠吧，有些事情，放手总好过纠结。”
“皇奶奶也是这么说的吗？朕自诩聪明，却被众人蒙在谷中，当年闫楼月带走她也是得了你们的帮忙了吧？云晖万万不会向皇奶奶出手的。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朕累了，老轩王的过世，皇奶奶的过世，还有后宫的是非，还有盈盈的……朕不是不想放手，只是朕作茧自缚的太深，已经无法挣脱。当宸儿从点将台跃下去的一刻直到这几年的时光，朕才知道，她留给朕最大的杀手锏……其实是无边的寂寞啊。”他累了，不想再思考以后，不想再探究人心，他好想安稳的睡去，就像小时候一样。“若是我们之间还能回到小时候多好……呵呵，朕终于也是懂了大哥临死前的那些话，宸儿，你看这辉煌金碧的宫宇，这是所有人都向往的地方。”
辉煌的宫殿，错综不齐的奢华，凤倾宸眺望而去，嘴角扬起一抹浅笑，“纸醉金迷我不是不喜欢，只是若是让我去费心思考如何到达那宫阙的顶峰，我是做不到的，我的性子一直如此。我要的唯一，在这样的美轮美奂中就像是稀世珍宝，又像是弃之废墟，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并不在意世人的看法，只要他在就好。其实……慕容灏熙你可曾问过自己，是否真的爱过？”
“你不认为吗？”慕容灏熙皱眉浅问。
“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怪我忘记了从前的种种，我只是想说，或许你从一开始就不懂什么是爱，你的眷宠只能是喜欢，或许是很喜欢，但是却是无爱。”
“无爱……”
“对。爱是一种成全，也是一种祝福，它是喜欢的升华，真正的爱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幸福，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利益和生死……你一直以为是那些错过的时间让你错过了爱恋，可是真正的爱恋又怎会因为时间的消逝而消弭？花开花落，你动心过，可是动心，并不代表，真的爱着。”一字一句仿佛一把软刀子直戳慕容灏熙的心口。
“是吗……好狠的话。”
“活着吧，活着就可以改变，活着就有希望，若是一切再回到最初大綦的初成，你会是好的帝王，我一直坚信着这一点，虽然忘却了曾经，但是哥哥一直让我知道着这些年帝都发生的所有，你的政治理想，你的宏伟抱负，只是……你那种自己也不知道的愤怒遮蔽了你的胸襟，这不是你，慕容灏熙，这其实不是你……”凤倾宸眼中带笑，语气坚定。
慕容灏熙许久才苦笑道：“不过这一次朕输了整个天下，皇位……那是朕答应父皇的，如今只能靠拓跋月止来完成了，不管是不是失去记忆，宸儿，你的语气你的心思从来都是直揭开人心中最不愿的那丝秘密，然后逼着它暴晒在日光下。”看着凤倾宸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一笑道：“不过你说的也对，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执念了，因为无法再回到从前，朕并不是舍不得这个江山，只是朕任性了一辈子，这一次，最后一次，让朕自己做决定好不好？”他缓缓的退后，风扬起了明黄色的锦袍，“宸儿，若是能够从新来过，若是朕能够体谅，你会不会像当初答应朕的一般，永远守候。”
凤倾宸微微侧目，注意着他的脚步，“若是沈星璃……一定会。”
“是吗？”苦笑，可是终究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之间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只能是陌生人的一笑而已，这样的之后，你要我如何接受？
“不要……”
“皇上……”
那明黄的身影纵身落入那赤色的池子，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生命在那火热中是那么脆弱。一切，真的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凤倾宸知道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这个人，他说的那些话，他的那些悲伤和失望。他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句，也永恒烙印在她的心中。
这是朕最后的任性，宸儿，要幸福。
皇陵中，没有他的骨灰和遗体，凤倾宸让人毁了点将台，没有了这慑人的屏障，皇城的宫门向世人展现着它久违的光彩。大綦，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年代退出了历史，永贞皇帝慕容灏熙也已经不再是人们谈论的话题。
这一年，是新的开始，是历史中新的篇章。
雍靖，是中州王朝的新名字，号玄，也是史册中最耀眼的朝代，逐而渐渐将大綦短暂的时光也并入了雍靖朝的史册中，就像是一个插曲，世人并不能了解，这个短暂究竟改变了多少人，多少事。
熙和元年，拓跋月止为帝，年二十八，虽然不是幼年，也算是年轻有为的帝王，史称玄高祖。中州并不太平，****四起，高祖亲征。
帝都的一切都留给她，这个还尚未有任何名分，却是拓跋月止认定的女人。
凤倾宸不禁皱眉，看着案上成堆的奏折，叹道：“也不知道江南一切可都还好？”
“小姐是牵挂皇上呢吧？”贴身丫鬟幻儿送上茶水，打趣道。岁数不大，但是做事却极其让凤倾宸放心，这些年岁下来竟然也成了信任之人。
“臭丫头，嘴里就是会说道我，改明儿我托人给你说亲事，也好……”
“小姐，幻儿错了还不成嘛……您继续忙您的，幻儿先……”
“说了话就要逃？过来还有事交给你呢。”凤倾宸从袖中抽出一份密函。
幻儿也敛了笑容，“可还是要交给皇甫将军？近来朝中很是不安稳，小姐也是心中有数的，皇上在外，那些旧臣哪有个要议政的样儿？”
“红颜祸水嘛……这可是形容绝世美女的，我虽然还是有几分相貌，但是说起绝世还是差了几分，容他们说去，我只担心一个人。”凤倾宸眸中变得深邃。
“可是左相宁彦？”幻儿已经想到。
“江家已经退出了朝堂，识时务者当是如此，可是宁家……不管是贪恋权位也好，还是外界所说要为永贞帝报仇也好，我都不能大意他的存在，况且这个时候，正是帝都最虚弱的时候，恐怕……”眸中的杀气一闪而过。
“小姐，你是说……”
“幻儿，在这个皇城中我只信任你了，若是通知月止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也还不至于平白让他担心了去。这一次，总是要撕破脸皮的，这个时候，我不能退缩你明白吗？”月止，我不想你有事，也不会让你的江山有事。
“幻儿懂了，小姐信得过幻儿，幻儿也懂得小姐，您是什么样的女子，幻儿心中也是有数，说句不敬的话，您就是凤凰的命，翻了天，也会让命运站在您这边的。”
“就算逆天也会吗？这一次不同平常，非赢即死，我还是心中不安，幻儿，你不懂。就算是命格中有的，我也依然不能冒险，有些事情，决断很难，却不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