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音阁出现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再多待,谢钰简直觉得烦躁,每次难得相处时总会出现煞风景的事情。
最近的女子死亡案件倒是越来越多了,叶韭莫名的总有种一切快乱了的感觉,联想青凝和那个疯癫的男子,心中有些忐忑。
谢钰送他到门口,不舍的轻抚叶韭脸庞眼神深邃:“今日受惊了,回去好好休息,到了宫里再遇到那个李采如千万别理她,那人不像我,花心的很。”
贬别人一顿还有夸上自己,叶韭忍笑:“那那个阿然呢,我看那孩子不错。”
谢钰无奈:“他是刘沛的弟弟,我一直也把他当弟弟,这是不可能的,你大可放心。”
叶韭皱皱鼻子,看她说的是真的,眼皮一掀哼道:“我放什么心,我本就没放在心上。”说完悠悠的走了。
谢钰自然看出他的欲盖弥彰,宠溺的摇了摇头。
本以为李采如很快就会忘了叶韭这号人物,谁曾想她却起了兴致似的,三天两头就往宫里跑,逮着机会就在他面前献殷勤。
她与太女本就交情颇深,叶韭又不好对她发火,被骚扰的不胜其烦,能避则避,然而总是有避开不及的时候。
如果说之前谢裕的死缠烂打让他觉得没法奈何,那么现在李采如的纠缠则让他厌烦透顶。一出殿门,又看到穿着骚红的锦衣摇着把扇子在外等候的李采如,见到叶韭出来忙收起扇子嘻嘻笑着,叶韭有种疯狂想痛扁她的冲动。
“小叶韭,又出去看诊啦,这一天天这么辛苦,有空的时候就让我陪陪你呗。”
“并不辛苦,也不敢劳烦侯爷。”
“哎~我看你最近都瘦了,我带来了醉香鹅几样招牌菜,你出完诊带回去好好尝尝,里面的烧鹅简直是绝品,肉质油而不腻,外酥里嫩,好多人抢都抢不到,我可是好几天前就预定好了。”
“谢谢侯爷,我并不饿,侯爷自己带回家吃吧。”
饶是李采如耐心再足够,被拒绝这么多次也未免有些恼火,她面色一肃,咬牙切齿:“论身份论地位,我哪点让你看不上了,我自问对你也足够用心了,你却为何至今还不给我半点好脸色。”
【就因谢钰从不会和你一样,她爵位身份年龄都和你不相上下,但她就算这样对我死缠烂打,但她知道怎么尊重我还会为我着想,而不是一味由着自己性子给我添麻烦】。
想到最近宫里的议论纷纷还有太子君异样的眼色,叶韭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怎么忍还是口气有些嫌恶:“我从来都没接受过你的好意,你用心又与我何干,以后别再来找我,你再来个一百次都没有用。”
李采如脸色发黑,以前的男人要嘛自己主动送上来的,要嘛她看中后献了几次殷勤就对她动容了,哪曾被人拒绝的这么彻底过,这还是在宫里,当下面子有些挂不住。
“侯爷威武英俊,叶医官这么说有些失体统了。”
身后突然传来叶昭的声音,他浅笑宴宴的走过来,对着李采如行了一礼。
言外之意就是说他连平南候都瞧不上,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叶韭觉得他就是个‘章鱼’,脚多什么都要掺上一脚。
李采如打量了下叶昭,大概是没见过他,觉得奇怪:“你是?”
叶昭面具一裂,竭力维持端庄笑容:“我是尚书府的公子叶昭,上次我们有缘曾见过的。”
李采如这才想起来,“哦~确实,我想起来了,上次好像帮过你捡过风筝。”
叶昭有些激动眼睛发亮,点头对她表示谢意。
只是这么一句话却让他这么开心?以叶昭的性格寻常人他可不会对这么一件小事上心,叶昭看见李采如时眼里藏不住的情意以及那桩告吹的婚事,叶韭自然明白了些什么,既然如此,那就赶快走吧,他可不想再加上一件被嫉恨的事情。
眼见叶韭溜了,李采如连忙要跟上,叶昭却一把挡住她,娇羞的低头问:“侯爷,上次实在是谢过侯爷,不知侯爷喜欢些什么,我好以示谢意。”
李采如本来初见时还觉得他端庄秀婉,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也曾心动过,现在却只觉得他不懂眼色,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也没有。
“不用了,我都说了只是顺手,公子还是自重些好。”
叶昭面色惨白,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仿佛不确定这话是对他说的。
李采如不再看他,一个劲儿的往叶韭处追去了。
见李采如走远了,又想起她这些日子对叶韭一昧讨好的模样,叶昭恨意丛生,从小到大,他要什么有什么,他也确实样样都做的比常人好,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不到手过。只有这个叶韭,一个倌生子,一下蓝羽,一下大夫,现在又是他喜欢的女人,样样都想爬到他头上,他绝对、绝对不会让他如意的。
进了太女宫,叶昭直接往太子君住处走去。太子君正在对着宫人手持的铜镜自照,见叶昭过来高兴的连忙招手,对着镜子打量:“你看,这个新的发髻样式如何?”
“太子君这个发式简约却不失雍容,端庄却不失俏丽,与您的气质和身份非常贴合,太女见了一定会非常喜欢的。”
太子君被这话哄得很是高兴,喜爱的点了点叶昭脑袋:“你呀,就你最会说了。”
叶韭那孩子倒不同,平时一声不吭,问什么答什么,不过一遇上什么大事他倒是挺有主意的。”
太子君本是随口一说,但叶昭却记挂在了心里,觉得连太子君也觉得他比不上叶韭,嫉妒与恨意像疯狂窜长的野草一样在他心里扎地生根。
他微微一笑:“叶医官医术高明为人自然有些高洁,年纪比我还小却已是男中豪杰,我也自愧不如。”
太子君奇怪问:“这话可不像你的风格,你以前遇到再厉害的人也从未对自己妄自菲薄过,今日是发生什么事不曾?”
叶昭迟疑,一副不知该说不该说的样子,太子君却已不耐,直接了当说:“有什么你就说什么,是我让你进宫陪我的,还会有人敢找你的麻烦不曾。”
叶昭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这几日,平南候经常来找叶医官,我见叶医官总对平南候爱答不理的样子,语气也不是很好,就在今日好心劝解过,可叶医官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一下就走了,后来我给平南候道歉,平南候也叫我自重,所以觉得自己做事总是不力,比不得叶医官罢了。”
“就这点小事?”太子君对叶昭很失望的样子“这是他们两人的事情,你本就不该掺和,你是家中嫡子,从小教你事理,以前也没见过你如此行事呀。”
叶昭一脸纠结:“其实,我这样做都是有原因的,因为叶医官与我…”
太子君一脸疑惑:“与你什么?”
叶昭一咬牙,最后还是只说道:“没什么,只是我太敬慕叶医官,所以忍不住为他担心罢了。”
这样的措辞太子君自然不会相信,胃口被掉的足足的,他也不会这样略过,眯起眼睛威严问:“叶韭与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叶昭身子一颤,像是鼓足了全部的勇气憋出来道:“叶医官,其实是我家中庶弟。”
没想到回答会是这样,太子君面容震愕,吸气打量着叶昭的五官与叶韭对比,这一对比还真的发现有些地方神似相同。他询问:“那为何从未听到你们两人讲起来过呢?”
叶昭面色尴尬:“只因舍弟父亲是当年秦楼的小倌,当初进家门时因为争宠有些嫌隙,而后一直散养在外,所以对家门有些厌恨抵触,而后想接他进府好几次,都被拒绝了,我想,他大概不愿承认这身份,我也不好去提。”
“岂有此理!”
果然,太子君气的胸脯不断颤抖:“荒唐,君侍有别,更何谈他父亲是小倌了,更何况他还是庶子,岂能不待见你这个兄长!”
叶昭叹息一声,满是无可奈何,一脸为难的样子说:“我庶弟他不愿认叶家,我家也不强求,今日说出实在是心中憋闷,太子君与我本就相识甚久已是闺中好友,我自然是信任太子君你的。”
这是别人家事,太子君自然不会多管,对叶昭愿意对他坦露心扉有些许感动,当下坦然道:“我在宫中可交心人不多,你愿意与我说出这些家事,我也就做个听众,其余我可管不着。”
叶昭又说了几句,见太子君对叶韭的看法被自己撺掇的已有了变化,当下觉得差不多了也就转移话题聊起了别的。聊得差不多出来时正好碰上回来的叶韭,如往常一样他又热情的逮着他热情问了几句,叶韭一样不咸不淡回了就进了院子,叶昭冷笑的望着他的背影,慢慢走回了自己住处。
太子君家里就是宠妾灭妻,那个妾出身也不干净,虽然出身高但自幼在家和父亲也是受了很多窝囊气的,后来被选为太子妃父亲和他腰杆才直了许多,所以听到他讲的这个故事才会这么气愤。
叶昭顿时心情一阵舒畅,看你能得瑟到几时,这只是一个小开始,以后有你受的时候,叶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