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宁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十分难受,又想到白倾云的身份,不禁妒火中烧。
她咬了咬唇,上前一步,对着白云城福了福身,义正言辞地说道:“陛下,恕臣女直言。陛下收徒之事,应交由诸位长老商议,彻查底细后再做打算。未商定之前,这位姑娘很不应该住在墟清殿,腰牌也应当收回。”
白云城面色清冷,眸中透着一丝不耐烦:“诸位长老是处理族中大事的,不是用来处理我的个人事物的。你张口闭口就是安排族中长老的事宜,这是觉得这灵兽族该姓黄了?”
黄宁一听,心中一惊,诚惶诚恐地下跪,解释道:“宁儿口拙,请陛下恕罪,切莫放在心上。”
这时,一旁的竹三站出来解围,说道:“陛下,这离魂山上风大,黄宁帝姬自幼体弱,不宜久留,还是让我送她回去吧。”
白云城微微颔首,竹三扶起黄宁,带着她离开了离魂山。
黄府门口,竹三对着黄宁行了个礼,劝谏道:“今日之事,是您僭越了。陛下收徒,是陛下的私事。”
黄宁脸色一沉,语气上扬“那你可知那女子的身份,又怎知她不会伤害陛下?竹侍卫,你是陛下的身边人,你可得留心些。”黄宁瞪了一眼竹三,转身进了黄府。
竹三看着黄宁进了府门,便转身离去。
黄宁踏进府门,穿过游廊,刚到自己的小院门口,小兰就迎了上来。
“殿下,您出去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啊?”小兰搀扶着黄宁回屋。
屋里,婢女们早早地将窗关严实,密不透风;碳炉中也早早放入了烧好的上好银骨碳,暖意洋洋。
脱下斗篷,黄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随手拿起刚刚沏好的茶,问道:“我爹呢?”
“三长老现下在堂上会客,殿下可要差人请来?”
“不……咳……咳!”黄宁话没说完,便觉喉头一痒,抑制不住地咳了起来。每咳一声,黄宁都能感觉到喉头血肉撕扯的疼痛。
不一会,她便脖子通红,泪满眼眶。
小兰扶着黄宁的身子,手上轻轻拍着黄宁的背,嘴上焦急地命人拿药来。
玉色瓷瓶中装着淡黄色的凝脂,散出的药香沁人心脾。黄宁长吸一口,终是止住了咳嗽。
黄宁长舒一口气,几名侍女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黄宁喝了一口茶,三长老黄昌踏进了屋中。
黄宁见状,连忙起身行礼。起身后,黄宁对几名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毕恭毕敬地出去后,黄宁赶紧拉着黄昌坐下,神色焦急地问道:“父亲,你……你可是在陛下身边安插了人?”
黄昌摇摇头,否认道:“还未。乖女儿,这个机会为父可是替你留着的。”
黄宁听后,脸色凝重起来,说道:“那就怪了。”
“什么?”
黄宁没有回答黄昌的话,而是反问道:“您上次说得那个倾姑娘,是哪个倾?”
“青色的青。怎么了这是?”
黄宁这才将离魂山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黄昌。
黄昌听后脸色沉了下来,随后阴笑一声,说道:“这白倾云我是未听过。不过你对陛下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以为白倾云是我派去的,才特意提醒他探查白倾云的底细?”
“宁儿,你这是要背叛我?嗯?”
说到后面,黄昌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无形的压迫包围着黄宁。黄宁心中一慌,脸色惨白,冷汗直冒。
“不是的爹,女儿没有那个意思。女儿,女儿只是……”黄宁赶紧站了起来,急切地解释着,“女儿只是嫉妒,别无其他想法,更无背叛之心。请爹爹明查。”说着,黄宁“扑通”一下跪在了黄昌面前,眼睛已然红肿,泪流满面。
黄昌冷着脸盯着黄宁的背影,探究地看了一会儿,才将黄宁扶起来,脸上已经堆满了慈爱的笑容,温柔地安慰道:“为父自然知道宁儿的忠心。你放心,你对陛下的心意爹爹明白,爹爹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登上后位。”
黄宁缓缓坐下,脸上惊恐未消,苍白依旧。
“那父亲,那个白倾云怎么办?女儿怕……”
黄昌思索了一番,安排道:“你明日先用广坤镜探一探她的真身。”
而此时,墟清殿中,白云城一言不发地坐在大殿上处理奏折,冰冷的气场似乎冻结了周围的空气。
白倾云几人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白倾云对着竹七挤眉弄眼,大意是:那黄宁对陛下是不是很重要?我得罪她不会死得很惨吧?
竹七则对着白倾云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这时,竹三踏进了殿内,对白云城行礼,说道:“陛下,黄宁帝姬已安然回府。”
白云城没有任何反应,似乎黄宁的生死与他没有关系。
白倾云站在一旁,觉得喉头有些发痒,想咳出来又怕惹白云城不快,便压着声音,轻轻地咳了一声。
白云城写字的手一滞,笔尖在奏折上留下一团墨迹。随后,白云城又若无其事地沾沾墨,继续写着。
“师父……”白倾云软软地唤了一声。
白云城停下笔,微微转头,等着白倾云的下文。
白倾云咬了咬唇,一词一句地将话蹦出来:“徒儿,可否,先下去……修炼了?”
白云城脸上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继续坐好批阅奏折,回道:“可以。”
白倾云松了口气,对着竹七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大殿,往后院走去。
白倾云手拂过檐廊边的红木雕花栏杆。
廊顶挂着的银铃铛在风中发出悦耳的声音,廊檐垂挂下来的半截竹帘散发出清新淡雅的竹香。
白倾云和竹七顺着这条檐廊,走到了殿后的凉亭中。
凉亭方方正正的,四角作翼状,顶端摆着形态各异的狐石像。
白倾云坐了下来,趴在栏杆上感受着河风拂面。
“好无聊啊!”白倾云有气无力地哀嚎着,无意瞧见远处的景象,惊喜便从眸中迸发而出——国师划着一叶独舟,从远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