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吟提着灯笼想着夫诸的事,四周过于安静,她的心跳声便格外清晰,扶吟心道不对,安静便罢了,怎么连脚步声都没有?
扶吟闻着四周淡淡的水腥味,觉得有些头晕,忍不住捂住口鼻回头准备问问洵既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结果却突然发现,洵既根本不在后面。
扶吟有些慌,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提着灯笼原路返回,空中的水气似乎多了一些,扶吟隐隐感觉,夫诸应该是来过了。
扶吟走了一刻钟终于看见了紧贴着石壁的洵既,她重重松口气,几步就跑了过去。
洵既手里紧握着匕首,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在强迫着自己不能倒下,手里的匕首散发着幽弱的红光,忽明忽灭地看得人很是焦急,这怕是被魇住了!
扶吟猜到是刚刚忽然浓重的水腥味,她皱着眉正准备将灯笼放进乾坤袋,谁知洵既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艰难地摇头说:“别..我怕黑。”
扶吟有些恼怒地将灯笼塞到洵既手中埋怨道:“你怕黑怎么不早说?那你当初找灵源时用的是什么?”
洵既自然是不能回答她的,扶吟气急了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站在一旁嘟囔着说,怎么这么要面子,早说怕黑不就好了,最起码也要跟上来啊,一个人被魇住了这么久。
扶吟说着说着就想起了扶澈,有些心酸地叹了口气,摇头说:“真是败给你们这些天才了,都一个德行。”
洵既抱着灯笼还没有清醒,他眼前一直重复着母亲将他关进小黑屋的那个场景,冷汗直流,他有些委屈地低声说:“没有小家子气,我不要你来接我了,你别把我关进去。”
洵既突然抱着灯笼蹲下,埋头喃喃道:“别关我进去,我再也不想你了,你让我出去啊..”
扶吟手足无措,她直觉这种场面并不是她该看的,但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扶旗和常易还在外面被夫诸虎视眈眈,常廷中了毒只能撑三日,这矿洞也要坍塌,还有夫诸不知在哪等着他们,洵既不能出事!
扶吟看着洵既断断续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眉眼间满是痛苦。
没时间等着洵既自己醒了,扶吟看向洵既手中的匕首,匕首散发出幽暗的红光,她知道这玩意儿能在洵既手中定然不是一般的匕首,就这么被割一刀也不知会出什么事,但是现在这个局面,割是有可能出事,不割是一定会出事!
扶吟暗道一声得罪了,小心翼翼地靠近洵既想把匕首拿过来,但没想到她刚碰到刀柄就被洵既一把抱进了怀里。
洵既比她高,抱着她脑袋就搁在她的肩上,扶吟一下子呆住了,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听到洵既在她耳边喃喃说:“别关我进去,我以后都乖乖的..”
不得不说洵既这时候很是让人心疼,扶吟咬咬牙,猜出了什么,顿时觉得洵既有点可怜,扶吟摸摸他的头发说:“知道了,阿既最乖了,不会让关阿既进去的。”
洵既似乎是愣了一下,没出声了,扶吟以为她说错话了,犹豫着又摸摸洵既的头发说:“阿既可是天才,天才是不会被关进去的。”
扶吟一边说着一边腾出手来去摸洵既的匕首,谁知还没摸到,洵既就抱着她突然哭了出来,扶吟一懵,僵着身子动都不敢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听见洵既说:“不是天才,我不是天才,为什么你们都说我是天才啊,我不是,我不是..”
扶吟觉得洵既和扶澈真的很像,她叹了口气,由着洵既抱着,伸手拿过匕首,利落地划破洵既的手臂。
匕首见了血,原本微弱的红光便的亮了些,殷红的鲜血直接喷到了扶吟手上,温热黏稠。
洵既像是突然醒了过来,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闷哼,扶吟忙站了起来,心虚地站在一旁等着洵既醒过来。
洵既被魇得深了,过了一刻钟才睁开眼睛,有些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才意识到自己胳膊上的伤。
扶吟靠着石壁站在他对面,见他醒了有些心虚地垂下眼帘咳了一声解释道:“你刚刚应该是被夫诸布下的梦境魇住了,我没办法只能用匕首割伤了你,你胳膊没事吧?”
洵既有些懵,摇头道:“没事,这把匕首已经养出了刀灵,它既认我为主,便不会伤我。”
扶吟点点头,犹豫着开口问:“那你这伤还是要处理的吧,毕竟也是我给弄伤的,你一只手也不方便,就让我来帮你吧。”
见洵既点头答应,扶吟松了口气,像洵既这样的人,要是知道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被别人看到了,估计是比杀了他还难受的一件事。
洵既安静地等着扶吟给他处理完伤口,他觉得有点奇怪,按照他的性子是不愿意麻烦别人帮他的,但刚刚点头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就像是毫无顾虑的信任,他不懂这信任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