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炒饭？王羽要给自己做饭？”
李文琦从未想过。大江王朝十指沾过阳春水的书生，屈指可数，不然就不会诞生挂诗馆这样的机构来救济读书人。
何况一个圣人弟子给自己做饭，这种待遇，说出去都没有人信。
李文琦从呆愣中苏醒过来，想喊住王羽，却早已不见踪影。
若是之前的王羽或许也没有这个可能，连厨房柴火都不会烧，何谈做饭。但是此时的王羽不一样，自己曾经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舔狗，自己大学喜欢上一个女生，但是那个女生态度一直很不明朗，忽冷忽热。
没谈过恋爱的王羽只知道一味对她好，只要她朋友圈发的，王羽都会努力兼职去给她买，家教，服务员，发传单样样都做过，那个女生每次收到礼物都会给他一个拥抱，王羽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女孩子的芳心，然而不久之后那个女生跟认识不到一天学生会主席确定了关系。
王羽想想当时的自己还一个人喝着闷酒，伤心了半天，吐槽自己傻乎乎的。莫名的苦笑着。自打那之后，似乎再也没有对女生动过感情。
王羽敲打着柴火，拉着风箱，让锅热起来。倒油，放饭，搅蛋一切做的井井有条。
从后面追来的李文琦，看着王羽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她不知道这个自己救回来的书生，会带给自己多少惊喜。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会不会再次尴尬。
要不是冬日的寒冷，催促自己回去。李文琦或许还会站着多看了几眼。
此时一个面带威严的老者走到李府，他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
心里略微有些不快，一旁的管家更是面露凶意。
“老爷这个李府架子也太大了吧。”管家从未见过自己老爷受过如此待遇。
老人摇了摇头：“无妨无妨。”
便稍稍用力，门就打开了。门内一片空旷，没有仆役，没有人烟，甚至一个人的踪迹都不曾有过，李家落魄到这种境界了。
还是因为自己侄儿的缘故。心里把那些不满打消了。
张文渊心里有私心，但也是那种欺行霸市的主，不然就李家，估计早就消失在北山，只要他动动嘴。
老人多裹了裹衣服，守在门口的管家看着自己老爷略有些花白的头发，心里对于李府又多了几分哀怨，这架子也太大了，自己见识过无数的高官巴结着自己的老爷，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
老人一直走向后院。尽力的喊着：“有人吗？我是张文渊，特来拜访。”
油的呲溜溜的声音掩盖住老人的嗓音，王羽忙着考虑用什么来代替火腿肠，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李文琦倒是听到了，她连忙从后院顺了声音跑了过来。
自是看到老人，连忙行礼。“张老大驾，小女子受之有愧，本该亲自拜访您，只是我不知道您的地址。”李文琦看着这个北山数一数二的人物，正站在自己对面。自己曾跟随自己的父亲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看见身影，若是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李文琦都觉得自己在装镇定。
“不妨事不妨事，不必那么多礼节。”张老连忙拒绝，倒不是客套，只是自己想再看一次那个青年。
李文琦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自是用沉默来麻痹自我。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股凉气吹来，她连忙反应到，把老人邀请到室内。
“张老大驾，李府蓬荜生辉，只是家里前些日子遭受一些灾难，便打发了侍女，没有人伺候张老。请张老见谅。”
我一个老头子，有手有脚的，所以你放一百个心好，我不计较。其实我这次来，主要目的就是是为了和解，顺便见一个人，我想姑娘一定知道，只是我东瞧西瞧都没有找到他的踪影，不知道王县令去哪了。
李文琦点了点头，自己小小的李府自是上不了台面，在她接下拜帖的时候就知道了，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来找王羽，让他做个准备。
“他在……在……在做饭。”
“做饭？”张文渊的吃惊，不下于李文琦，一个圣人弟子竟然不专心于诗文，而是选择进厨房。这让他有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感觉。
李文琦自是感受的出来，要不是亲眼所见，倒也不敢相信。只是很努力的点头。
“不知道小姐可否带我去看看。”
这样的大人物，把姿态放低到如此，李文琦有着一股受宠若惊的感觉。
自然可以。便在前面带路，正当王羽在踌躇做什么汤的时候，就听到靠近的脚步声。
“叶城你回来了？”王羽自以为是，叶城这一次离开毕竟这么长时间了，应该回来了。
王羽看着厨房门口。
“李小姐？”王羽刚刚振振有词的想法瞬间打了自己一耳光。
王羽看见一旁的老人，头发有些花白，依旧气势不衰，让人有种高看几分的感觉。又近眼看看。
“原来是您，您还活着？”李文琦瞬间睁大双眼看着王羽，似乎这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错觉。
张老一听，差点梗塞了。哪有一见人就说：“你竟然还活着，要不是他的地位比自己高，自己真想让管家抽他。”
“不知道小友怎么说出如此之话。”
王羽知道自己说话有些严重了，自然解释道：“我以为您老被遇害了，自从我在挂诗馆遇到您老之后，三日之后我的诗被取代，自是寻找您老，可是我一问，就说没有这人，张顶还信誓旦旦，我能猜测，您老一定遇害了，我还让叶城去找过您老，可惜没有找到，只是没想到您自己出现在这里。”
张文渊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其实那件事情有我的责任，我今日就是为了这事而来。
王羽摇了摇头，您老来晚了，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而且张顶也死了。死的不明不白。
李文琦听的云里雾里的，连忙介绍道：“王公子，这是张老先生。”
“张文渊？”
“老朽就是。”
“晚辈失礼了，没想到您老竟然是张老前辈；晚辈之前不知，还请前辈海涵；晚辈一直以为您老是挂诗馆的登记人员。自是有些出言不逊。”
张文渊多了几分欣赏，也不怪罪。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老朽今日拜访，是关于我小妹张巧云的事情。自是小妹鲁莽了，还望海涵。”
王羽看了看李文琦，交会了眼神，大致看出其中意思。
“您老亲自到访，这件事情的影响早已降到最低，自是早已过去。羽也能理解作为母亲的冲动，只是李小姐是无辜的，不知道能否像张老要一幅墨宝，写下冰清玉洁四字如何？”
李文琦自然知道王羽想做什么。心里多了感动，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情谊。小脸通红。
张文渊自是很少给人题字。这样做或许会让张顶的诋毁不攻自破，但是保下了张巧云，这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但是逝人已去。
“不知小友还有些折中的办法不？”
“总有人得承担后果的，李家虽小但也不应该遭受如此，前辈你觉得呢？”
张文渊没有回答，李文琦不解其中奥义，自是不明白一幅字的影响力，她只知道自己在王羽心中的印象，不由得窃喜。
前辈可还记得自己书生职责，王羽不由得说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前辈可还记得孔师说的话。
张文渊一脸诧异，盯着眼前的少年，面部释然了，明日我会派人送来。
那就多谢前辈了。王羽作了一揖。
张文渊觉得眼前的少年给了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就是与众不同。那四句话，似乎传载着生命，自己一直都忘不了。
什么味道？
哇，我的汤烧没了，王羽瞬间手忙脚乱起来。
看着王羽狼狈样，李文琦不由得笑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