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气又饿,苓香大约是见我气鼓鼓的样子,试探性地安慰我:“小姐,刚刚那个人,怕是宫里来的贵客,”
“哦?”其实我看出来了,故意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希望苓香能给我提供更详细的信息。
“您刚开始弹琴,侯爷就和那人来了,奴婢也是在那人的胁迫下才未敢惊动小姐的。”
“嗯。”我就猜到是这样,我应着她,总觉得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我。
“据奴婢观察,一则这人能让侯爷退居其后,二则,刚刚的谈话过程中,奴婢隐约听到侯爷称他“二殿……”;三则不知小姐注意到了没有,那人的腰间所配,正是一块橙色的雕龙玉,奴婢猜想,那是乘龙玉。”
“乘龙玉?”听起来像是什么修真小说里的法宝一样。
“没错,当今圣上育有七子,个个皆是人中龙凤;咱们京都人都知道,第七子出生时,连月的梅雨骤停,盛日大放,天上出现了清晰的七色彩虹。”
“嗯嗯,你继续!”苓香说着,每日的七菜三汤在我的专注之间竟不知不觉清上完毕,见我和苓香交流得正投入,便没有同往常那样为我介绍菜肴和布菜,我总算是自在了一顿饭,自己拿起木勺盛了一碗饭,挑起面前的菜就开始大快朵颐。
“为此啊,有人敬献了七块分别点染彩虹七色的红玉。圣上龙颜大悦,亲赴相国寺,斋戒四十九天,为七块虹玉念诵经文,陪伴知乐大师为虹玉开了光,回到宫中后,便将七块玉授能工巧匠,加以雕琢龙图,转而赐予了七位皇子。”苓香说得很快,面上带着得意,颇有些憨态流露出来,我替她盛了一碗汤,假装随意的说:“是这样,那么,刚刚那个佩戴着乘龙玉的人,极有可能是圣上的二皇子,我们的二殿下?”
“谢谢小姐!”她持着袖子,受宠若惊地接过了我手中的汤,喝了一口说道:“对,小姐想的正和奴婢推测的不谋而合。”
“坐下吧,那橙色的龙玉名曰‘乘龙’、那其他那些呢?”我有些好奇了。
“小姐真是不知道打什么远的地方来的,这些事啊,连远在遥国的大宋子民都知道。待奴婢给你细细讲来。”这丫头,不经意之间就说出了我的秘密,我立下瞪了她一眼。
她一惊,立马改口道:“小姐十五岁之前都在这侯府的深闺之中,连花园都不曾涉足,整日与琴弦书卷为伴,倒是将这凡尘俗世给隔绝在了门外。”
“嗯。你细细说来。”这还差不多。
“太子为嫡长,正是赤玉雕驰龙;二殿下文武双全、轻功卓绝,正合橙玉为乘龙,三皇子骁勇善战,只是为人粗心点,倒真合黄玉为犷龙,四皇子其母为遥国公主,生得魁梧力大,佩绿玉为侓龙,蓝玉是五皇子所配,雕的是海澜之中乘风破浪的勇龙,可惜似乎用错了方向,他呀,生得奇懒无比,倒好做木匠工作,常常做出些奇功异巧的木制机器来,倒也算是为咱们大宋国的手工业做出了一番事业。”苓香提到这五殿下的时候倒是不由地说多了,只是目光和周围那些立着的丫鬟一样,都带着些许鄙夷。看见这样,我心里倒是很不以为然,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那些所谓的“巫医乐师百工之人”,未必就低人一等,因为很多人轻视这样的职业,使得许许多多珍贵的艺术门类就此失传,成为了历史的巨大遗憾。
然而我面上不表,放下已空的碗筷,仍旧示意她继续说。
“这六皇子……是我大宋国第一美男!”她激动地提高了音量,那双眼都要冒出红心来了,我心想,这古代和现代,也没什么不同,都会有数以万计的少女崇拜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帅哥。
我这样想着,不禁叹了口气,哀悼一下那些终将捧不住的少女心,因为它们只有一个结局——碎。
“那,这六皇子的青玉,是什么?”我突然有点期待。
“小姐,这就和你有点缘分了,”死丫头还故作神秘,弄得我心脏都有些怦怦之声传入肺腑。
“是绮龙!”她开心地大声说。
“我……的‘绮’?”
“没错!”
——这一声却不是来自苓香,而是来自门外一个有些熟悉有有些令人讨厌的男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