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和李安若带着几个警员驱车赶到假山出售厂。这地方不远,就几十分钟的路程,位于南溪市东西边,在过二十公里有一个村子,名挞寨村。
陆然下了车,几名警员也陆续推门出来。
整个厂的规模确实不大,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广,因此顶面必须保持通风,不然碾石的锈味才不会凝聚熏死人。足足有大腿粗壮的两米钢管把厚重的铁面支撑起来充当厂顶,墙线和铁面之间有空隔,身手敏捷的男人随便一翻就可以进去。
陆然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就像隐藏着什么未知。
此处并不是市中心,四周显得有些破败荒芜,却非常热闹,还有人摆地摊卖菜,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有几间饭店。
陆然心想,在这里开饭店真的会赚钱吗?
他仰望天空,倘是初午,天气阴沉,周边排列的石柱上密密麻麻的电线,将天空分割成一段一段,非常压抑。
陆然同几名警员走到厂门,铁门正在紧闭,陆然上前拍了拍铁门,震落了生锈的铁渣。
没有人应。
陆然在拍。这回门开了。
面前的男人是个矮胖中年人,陪笑地看着警察们。他给人第一感觉是油腻猥琐,脸部满脸油腻,眼睛眯得小小,光头,脖子间还还带着一串金链,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似的。
看他一眼就觉得他不是好人。
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坏人为什么要打扮成坏人的样子?
陆然掏出了警证,亮在对方眼前,开口道:“警察办案,向你几个问题”。
男人脸上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一会是极度的狂喜,一会是极度不解,就像躲过了什么似的。
黄洪志道“怎么了,我这可是正经的合法经营啊”。
陆然道:“没说你不正经。大约有一年前,你认识这个人吗”。
男人定晴一看,那张纸上面画着的正是李安若的犯罪侧写肖像画。
李安若的视线死盯着男人的表情;震惊,多疑。但这只不过是一闪即逝,她也不能轻易判断出其中有什么猫腻。
李安若她在一边不说话,转头看向陆然。发现陆然一脸温和,面带浅笑
“警察同志,你这画,有点难认啊,我好像见过又没见过”。
陆然看出来对方开始装傻了,但也正恰恰符合他心中的猜想,对方绝对有猫腻,陆然冷冷道:“查案呢,你当是开玩笑吗!到底认识不认识!”
其实陆然心中也没有底,因为这张画根本就不知道符不符合死者的脸,他只是想炸出对方的话。要是不成功,那现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小张小李排查出近一年失踪、找出相似死者的档案
但陆然的话似乎起作用了,把对方给镇住了。黄洪志也没有想到措不及防地迎来一顿吼声,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敷衍:“好像在哪里见过吧,都不记得了”。
陆然话一转:“这里是卖假山的吗”。
黄洪志下意识回答:“啊,对,牌上写着“假山雕刻”的字吗?”
陆然淡淡地回答:“可以进去看看吗?”
这话一时间把黄洪志搞的不知所措,他急忙道:“这这这,警察同志,我这是正经合法的经营”。
“你是正常的合法经营”。陆然面无表情转头看向他:“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呢”。
话落,陆然走了进去,将黄洪志的回应抛在背后,然后几名警员也陆续跟进来。李安若走在最后,男人转瞬间的狠毒切换在脸上,她全收在眼底。
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异常,排列着一堆假山试验品、和松散的石头。五六名高大的年轻大汉站在一角,染着花红的头发,无袖衣服下的赤裸裸肩膀纹着纹身。他们手握斧头、电锯,似乎在工作,但他们聚聚在一团,更像是不怀好意。
其中一名高壮大汉正嚣张地启动着电锯的巨响,制造锋利粗糙的声音,挑衅地看着陆然他们。
陆然居然认识他们其中两三个,去年7月去娱乐场所扫黄的时候,就是握电锯的那个男人在当保安,打伤了几名警员,被判了一年七个月。
李安若感到了些紧张,不免向陆然靠近一些。
陆然缓缓地走去,停在握着电锯的高大汉子面前,双手悠然地插在兜里,在里面碰到了某种冰冷的物件,然后他直视着对方的眼晴。
两人在以沉默对弈,无形的压力在周边沉沉地压着,李安若不敢太大呼吸。
他们两的身高都差不多,只不过那个汉子长得太过强壮,在他面前的陆然显得有些消瘦。
“耳朵好了啊?看来出来好好做人了”。陆然拍了拍旁边的假山,打破了沉默。
汉子脸上露出狠毒的愤怒,但他在压抑着。他认得眼前这男人,一年前,他本可以逃跑免去牢狱之灾,在逃跑中,就是他开枪射击天花板的吊灯,坠落下来把他砸倒,才让他被抓住。
“走”。
陆然命令道,领着李安若和几名警员走出厂,在开往回市局的路上,陆然对李安若吩咐,“马上通知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