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辜地眨眨眼,很想反驳。
当时真没觉得他帅。
这确实是真话。
不过为了防止杨梅的河东狮吼,我果断地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但愿不会消化不良。
“小艾可是难得长得不错而且至今单身的男青年,你知道多难得吗?
要不是人家忙着搞研究耽误了个人问题,现在哪还轮得着你。
本想着你终于脱单有望,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竟然就这么放过了?!”
“那不然呢?”
怎么感觉自己跟妖精一样,天天盯着唐僧饥渴难耐。
杨梅怒我不争,我只好赔笑。
“盯上了就要勇敢去追啊,歌词里不都唱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嘛,你虽然先天不足,但后天还是有改造余地的。”
语气极其诚恳,我竟无言以对。
这年头,没钱的被歧视,没颜的被歧视,没本事的被歧视,单身的也被歧视!
不然我们怎么就被叫做“单身狗”了呢?
我被数落了一路,直到抵达宿舍门前。某人突然站定,一声不吭,略显讨好地看着我。
我故意不明白她的暗示,无辜地看着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惹得路过的同学频频回头,眼神就像看神经病。
“我忘带钥匙了。”
直到她终于坚持不住,向我低头。
我了然一笑,悠然自得地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自以为潇洒霸气。
“你真的没看上小艾,他可是物理系的系草哎.......
不仅颜值高,学习成绩还好,就比我们大一届,但已经参加过好多项目,拿了超多奖,你就不心痒痒?”
“我心里又没蚊子。”
杨梅鄙视地看我一眼,目光满满的嫌弃。
杨梅还在喋喋不休,我很奇怪她为何只说我没看上人家,人家难道能看上我?
我努力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艾拟骑行离开的速度以及潇洒的背影,然后坚定地摇摇头。
他如果是风,我就是他车轱辘下的一片枯叶,只有被碾压的份。
“我哪里来的自信挑剔别人,只是人家那么优秀,恐怕也看不上我,我何必毛遂自荐,自讨没趣。”
我慢慢悠悠地拉开凳子,翻开电脑,文档右下方的数字依旧固守在1314,完全击碎了我内心那点期待。
“这么说你是有贼心没贼胆?”
我无力地垂下头,把杨梅晾在身后,带上耳麦,用沉默表达我对她的鄙视。
杨梅在身后嘀咕几句,我没听清,一头扎进论文的苦海。
等我从苦海挣扎到彼岸时,已是半夜11:50。
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离截止日期不到十分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其实真不是我拖延,只是我做事一向特别慢,比如吃饭、走路、写作业、背书,甚至反应,都慢。
我妈常说我是属乌龟的。
我转头一瞟,座位上没人,黑色床帘紧紧掩着,杨梅大概已经睡了。
我轻手轻脚地关掉电脑,收拾了一下,准备上床睡觉。
“你写完了?”
我爬梯子的腿一软,差点滚下去。求生欲望让我紧紧抱住栏杆,这才保全自己。
我回头看着迷迷糊糊的杨梅,咬牙切齿。
“你!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杨梅眯着眼睛,一脸迷茫,顶着一个爆炸头,活像被鬼子糟蹋了的小媳妇。
“我嗓子好疼,衣妃,给朕倒杯水!”
我静默两秒才战战巍巍地爬下去,看也没看,就把她桌子上的水杯递了上去。
“衣妃,你不爱朕了,连杯水都不愿意给朕喝。”
我仰头看她,被子被她勾在手里,摇摇欲坠。
我看得胆战心惊,赶紧接过来瞅了瞅,还倒过来控了控,确实一滴水都没得。
“这次肯定有。”
我谄媚地一笑,她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在黑夜中莫名有点诡异。
她很快牛饮入肚,还打了一个饱嗝。
唉,形象什么的都是浮云。
“退下吧。”
杨梅如山一般轰然倒下。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一时间忘了自己该干嘛。
好久之后,还反应过来我是要上床睡觉的。我经常后知后觉,大概也和我的反射弧过长有关吧。
杨梅是我唯一的室友,我没问过她为何要选择两人间,而我纯粹是怕麻烦。
在我看来,和很多人天天共处一室,是很辛苦的一件事。
我并不讨厌社交,也不喜欢,有人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也乐于接受;
若是不喜欢,我也不会主动往前凑。
在我循循善诱的劝解下,我爸妈终于支持了我的选择,他们的说辞是这样的:
“你这样的万一和室友处不好可定会把自己憋出病的,你要是病了我还得花钱给你治,还不如先花在宿舍费上,至少你健健康康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