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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布依族的物质文化(2)

(五)印染

布依族传统的印染工艺有靛染、蜡染、扎染和枫香染等多种形式。靛染流行于多数布依族聚居地区。染料蓝靛用一种草本植物蓝靛草的枝叶浸泡,取其浆汁,配以适量石灰,搅拌过滤凝结而成。经过技术处理后,将蓝靛放在染缸中,把白色或花格土布漂白后,放入染缸中浸泡。经过一定工序和时间,最后染成青、蓝、灰、白等颜色深浅不同的染色布,再经洗浆、烫平,即可缝制各种衣物。染后的衣物色泽光亮,经洗耐用,久不褪色,深为群众所喜爱。此外,蜡染、枫香染、扎染等印染工艺也需经过靛染工序。蜡染古称“蜡缬”,流行于部分布依族地区,以贵州省西部的镇宁、安顺、关岭、六枝、晴隆、普定一带最为盛行,其中镇宁县扁担山的石头寨素有“蜡染之乡”的美称。布依族蜡染的制作方法较为简便,即以蜂蜡为防染剂,用铜片制成各种形状的蜡刀,制作蜡染时,先把蜂蜡加热,熔成蜡汁,然后用蜡刀蘸上蜡汁,在铺平的白布上绘制各种花纹图案,蜡汁凝固后,粘附在布的两面。点绘完后,将布放置在染缸中浸染,有蜡质处染料不能渗透,染好后,把布放入沸水中煮脱蜡质,即呈现白色花纹图案,成为美丽的蜡染布,可用作衣、裙、围腰、头帕、床单、背包、挎包等。常见图案有蕨菜花、团花、铜鼓纹、漩涡纹、鸳鸯、喜鹊、龙飞凤舞、双喜双寿等,古朴典雅,民风浓郁,以奇特的蜡裂冰纹(也称龟纹)和精致的画工而驰名中外。枫香染流行于贵州省黔南州惠水、长顺一带山区,类似蜡染,不同之处在于其防染剂不是蜂蜡而是枫香油,绘制图案不用蜡刀而用毛笔。制作方法是取千年古枫香树分泌的油脂,掺和适量牛油,然后用微火煮,熬成溶液,滤去渣后,做成防染剂,再用毛笔蘸枫香油在白布上绘制几何图案或花鸟虫鱼等,晾干后放入蓝靛中浸染7~10天,然后取出,放在沸水中脱油,洗净晾干后,即呈现出蓝底白色的枫香染花布。图案常见的有丹凤朝阳、二龙抢珠、荷花鲤鱼等,生动活泼,古朴典雅。常被用作被面、床单、门帘、帐檐、桌布、衣裙等。扎染又称叠染、捏花,古称“绞缬”,流行于贵州省黔南州独山、荔波、三都、罗甸、平塘等县。制作时,用白布作底,根据构思的图案和布局,将白布捏拿、折叠,然后用针线将折叠好的图案固定扎紧,放入蓝靛染缸内浸泡,反复多次,最后捞出洗净晒干,拆线扯平,即成一幅蓝底白花的扎染布。扎染图案多为花鸟虫鱼、蝴蝶蜻蜓、熊掌凤爪等,朴素大方,明快自然,象征性强,并具有立体感。

第二节饮食习俗

饮食是人类生存的根本,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不但是人类生物属性的行为反映,而且蕴涵有人们从野蛮走向文明,从山林走向平地的进化信息。它不仅映照一个民族的饮食变迁,同时还具有深刻的民族心态以及厚重的民族文化内涵。

一、日常饮食

布依族是农耕民族,种植的作物主要有水稻、玉米、小米、小麦、荞、红苕、土豆等。水稻有黏米和糯米之分,在水源较好的江河两岸或平坝地区,人们多以黏米为主食。糯米因产量低,被视为珍品,平时极少食用,只有在逢年过节和婚丧时才把糯米加工制作成食品。住在山地的人们,因高山缺水,水田较少,大部分土地种植玉米、小麦、土豆等山地农产品,以玉米为主食。

在食物加工与制作方面,布依族人民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不断积累经验,形成了独具风格的食物处理方法。黏米的食用,除了用甑子蒸和鼎罐煮之外,还加工成白甜粑和米豆腐等食品食用。有些地区还与玉米面粉掺和,做成黄白两色的“金银饭”。

玉米在大部分布依族地区都普遍种植,也分黏、糯两种,黏玉米主要作主食,通常待成熟晾干后,碾成碎米状或粉末状,单独食用或与大米掺着食用。糯玉米有两种吃法,一种是“嫩吃”,一种是“老吃”。“嫩吃”是将新鲜采摘下来的玉米剥去外皮直接水煮或者火烤食用。也有的把玉米颗粒掺于米饭中混合煮熟食用。一种比较受称赞的方法是做包谷粑,将正在膨胀的玉米粒磨成糊状,连汁带粒捏成手掌大小的三角形或者圆形,包在洗净的玉米叶子中蒸熟食用。也有的将嫩玉米粒与青豆、青椒等用油炒来做一道菜。“老吃”是将成熟干透了的玉米粒磨成面粉,用筛子和簸箕将粗糠扬弃,掺入糯稻米中煮熟后打成糍粑食用。

布依族的副食主要有蔬菜和肉食两类。蔬菜与当地汉族及其他民族没有多大差别,大多为自家栽种的。肉食主要是家禽和家畜肉。以鸡最为名贵。有贵客来访必杀鸡款待。

布依族的菜肴以酸食独具特色。酸食品主要有酸菜、酸汤、酸辣椒、酸萝卜等。新中国成立前,经济状况不太好的人家经常因食用盐缺乏,常年必备几坛酸制食品。盐酸是酸食中最为着名的一种,香甜可口,略带辛辣味,单吃或做酸食配料皆可,据说是布依族首创。制作方法是将青菜洗净切短,掺和甜酒、大蒜、烧酒、冰糖、辣椒粉和食盐等拌匀,封盛在坛子中,腌制一段时间即可食用。

糟辣椒是布依族酸食中不可缺少的一种,民间称“酸辣椒”。它既可单独作菜肴,也可作荤菜调味剂,是贵州名菜酸汤鱼中必不可少的配料之一。制作方法简单,即将成熟的细红辣椒洗净、剁碎,然后加入盐、大蒜、生姜(均为10∶1左右),再加入少量甜酒搅拌装坛密封。切勿进水沾油,半个月后即可食用。

布依族人喜好吃狗肉,贵客到来,或是“三月三”“六月六”等节日,必须杀狗。吃狗肉很有讲究,杀了狗,首先将毛烫洗刮净,将整条狗的皮烤成嫩黄色,然后开膛分割,吃时才会皮脆肉嫩。狗肉的吃法很多,独具特色的是“狗灌肠”。首先要将狗肠子洗净,把狗身上的软骨剔下来剁碎,同狗脑、血、肺和糯米、薄荷叶(民间称狗肉香)拌在一起,灌在狗肠里煮熟后油炸到焦黄,味道十分鲜美。狗爪子的营养价值很高,人们称为“熊掌”,专门敬奉给长者或者贵客。

布依族热情好客,待客之道,有肉必有酒。而喝酒也有其习俗。布依人敬酒,都敬三大碗“便当酒”,人称“三巡酒”。客人每巡都得喝干一碗,若想逃酒,姑娘们就会不停地唱敬酒歌,情真意切,客人很难推却。酒不烈但情义浓,透着布依人好客的气息。布依山寨待客,头天由主人家招待,次日起就由全寨轮番宴请,这种吃“百家饭”的习俗体现着布依人热情好客的传统。

便当酒。每当农闲,家家户户都要自酿米酒,自家饮用。此类酒制作方便,度低味醇,甘甜可口,故名“便当酒”。凡婚丧嫁娶、立房、满月、祝寿等,都用便当酒宴请客人。倘若你来到布依山寨,随时随地都有便当酒迎接你。

二、节日饮食

布依族的节日饮食具有浓厚的祭祀性,其饮食习俗表现为人神共乐的一种精神寓意。无论是春节,还是“三月三”“六月六”等,其饮食都十分讲究。

糯稻因其产量低而成了布依族节日专用的食品,糯米主要制成糯米饭和糯米粑。糯米饭以花色糯米饭独具特色,通常在“三月三”“六月六”等传统节日食用。糍粑是布依族节日和婚丧嫁娶必不可少的食品,也是供奉祖先等的上好供品。打糍粑时,将蒸熟的糯米放进木槽中,以专用的棒子不断舂捣,待全部软化后用芝麻作引子手工捏制成圆形,可大可小,小如碗口,大若茶盘。婚庆、贺房、祝寿等喜事活动中,通常用染料将糍粑点染成红色表示喜庆祥和、团圆安定。而中秋佳节做的糍粑通常为白色,表示纯洁,象征花好月圆。如果染上其他颜色,如黄、黑等或者画有古币、八卦图案等就表示祭奠哀悼。

粽粑有三角粽和枕头粽两种,是布依族主要的特色食品及祭品之一,每逢春节和端午,家家都要备办。粽粑以糯米为主材料,配以饭豆、猪油、八角、草果、食盐等佐料调味,依个人口味可添加肉片、排骨、板栗等辅料。“枕头粽”用专门的粽粑叶包成枕头形状,再用稻穗杆捆扎,然后放到大锅中用白水煮熟即可。“三角粽”用竹叶包成三角状,再用稻草芯捆扎。粽粑在制作上很有讲究,需把糯米谷穗烧制成灰,与糯米粒反复搓揉,将其染成黑灰色,再拌好佐料包进辅料。“枕头粽”通常每个半斤左右,也有一斤以上的,多用作祭品。

每年农历七月十五,布依族人俗称“鬼节”,家家户户都要做糯食用以祭供鬼神。褡裢粑是用糯米磨成米浆,滤干,拌上红糖、肉丁、芝麻、花生等香料,捏成鸡蛋大小,一个个裹在一整块芭蕉叶里压平,再蒸煮熟后食用。其为中间相连的条状,形如褡裢,故名褡裢粑。热吃柔软香甜,冷吃清凉爽口,虽为糯食,但甜而不腻。

布依族的春节,既要祭祖也要吃年饭。春节前夕,家家都要碾米磨面,做甜酒、烤火酒。进入腊月,大家都要忙于蒸糍粑、推豆腐、杀年猪、灌香肠、做血豆腐、制腊肉等筹备工作。除夕晚饭一般吃得比较早,吃饭前要先祭祀祖宗。把菜肴摆满八仙桌,还要敬酒请祖宗,打开门用香纸等到门外接祖宗回家过年。敬供完祖宗,再把菜肴回锅热一遍,全家人才能吃团圆饭。

人们在“三月三”要祭土地神。土地庙一般都设在村寨旁边,由家长们预先商定人员,并收取一定费用举办,每户去一人参加,用一只公鸡祭土地神,将参加人的姓名连同纸钱一起烧化,目的是乞求免去灾害,风调雨顺,同时制定乡规。

“六月六”主要是祭祖宗,布依族村寨家家户户都要杀猪、打狗或宰鸡,要包粽子祭祖,祈祷保佑子孙后代。群众中还流传着“六月六”用粽子喂牛将带来好年景的说法。

布依族的节日饮食包含着祭神和祭祖的内涵,是一种特殊的文化心态,是稻作农耕生产方式在其民族的灵魂深处的影射。稻作农耕对土地及自然气候变化的依赖性,使人们不得不以恐惧和感恩的心态虔诚地去面对大自然以及养育他们长大成人后而逝去的祖先。

第三节服饰习俗

布依族的传统服饰,式样纷繁复杂,多姿多彩。因地区的不同而各具风格。作为一种物质文化现象,服饰的产生与变化总是与社会的经济发展相适应的。布依族自古以来就在南盘江、北盘江、红水河流域及其以北的广大地区生息繁衍。这一地区处于温带或亚热带,气候温和,雨水充沛,土地肥沃。布依族的服饰文化充分体现出其对自然地理环境的适应性。

一、服饰分类

传统的布依族男装式样简单,与汉族服装大致相同。一般穿对襟衣或大襟衣大裤脚长裤。各地区只有衣裤的宽窄和长短有所不同。也有穿青布长衫扎白色腰带或蓝色腰带的。威宁一带男青年的衣着有扎裹腿,穿绣花凉鞋的特点。男装与其他民族差别较显着的有罗甸、望谟、册亨、贞丰等县,大部分包花格子帕,其他地区包青帕或白帕。

传统的布依族妇女服饰民族特点较浓,但同时也具有较明显的地域特征,这些特征既与语言的区域变异有一定的联系,又与地理分布有关。从语言的地域变异看,第一、第二土语区绝大部分穿裤,第三土语区绝大部分穿裙,但内部也有一些细微的不同。从地理分布情况来看,西北地区大部分穿裙,东南地区大部分穿裤。各地区妇女服饰特征具体介绍如下:

(一)西北地区的服饰

这一地区包括镇宁、关岭、六枝、盘县、水城、普定、威宁等县(市),绝大部分属第三土语区。妇女几乎都穿古老的百褶裙。表面上看大致相同,但地区之间差别却很大。如仅镇宁县就有七种服饰的差别。这种差别部分原因是受地理环境不同的影响,主要原因是由于地区之间经济文化发展水平不同所致,当然各地区审美观念的差异也不可忽视。如镇宁县扁担山和下募役两个地区的妇女穿的同样都是蜡染裙,妇女婚后在长住夫家之前,都要举行戴“更考”的仪式,未成年的少女以及婚前婚后的妇女,穿的都不一样,这是两个地区的共同点。但扁担山的青年妇女(婚后未坐家者)头戴多层方巾,方巾宽约一尺,长约二尺,面上一层是青布,两端绣有各种花纹图案,里面一层多是蓝布,中间五六层是白布,戴时要同假发发辫一同盘扎戴上,使面上一层覆顶垂之于后颈,显出色彩鲜艳的绣花图案。下募役一带妇女戴的青布头帕约有五尺长,五寸宽。戴时把它折成四厘米宽的发勒条,缠住头上左右两边的两个绣花片,这两个绣花片约有三寸长二寸宽,绣有精致的花纹图案。缠好后即从前额到脑后插上一根约一尺长的银签。这种头饰要一直戴到举行“更考”仪式后为止。衣裙花纹色彩也有很大差别。衣服部分,两个地区的妇女都穿青布小袖窄腰大领衣,盘肩、襟沿、领沿、袖口、衣摆都镶有兰干(花边)。不同之处在于袖筒上的三截绣花镶边,扁担山一带上下两截镶边为蜡染花布,花色各不相同,中间一截为自织的锦片。三道花边均环袖筒的外部,贴身部分空着。下募役一带上中两截为红绿两色绣花,下截在袖口处为白色。袖筒花边内侧不留空。衣服后摆部分镶有相互叠压的多色布条,呈弧形,与扁担山一带服饰也不一样。裙子部分,两个地区都穿蜡染百褶裙,裙长迄足背。裙花有白果、蕨菜等花纹。但下募役一带除穿裙外还系长围腰,扁担山一带不系围腰,但以一次穿五六条甚至七八条裙子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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