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木心看了以后破涕为笑，“熊孩子，还‘华丽丽的转身’，净让人操心。”
杜尚德也笑，他伸出手轻拍着杨木心的后背，说，“尊重孩子，让她出去闯一闯也好。”杜尚德真的觉得秦宓这孩子有胆量。不过，这孩子倒还真像他杜尚德家的孩子，她身上的那股冲劲，和他当年一模一样。
杨木心到底还是不放心，吃过饭就去找了张拂拂。张拂拂当然按照秦宓交代的那样给她吃了颗“强力定心丸”。
“阿姨，您放心。”张拂拂送杨木心到公寓大门口时，看着她笑了笑说。
“我家秦宓要是有拂拂你一半的听话就好了。”杨木心转过身，拉着张拂拂的手说，“拂拂，秦宓的性子我知道，她说不联系我们就一定不会联系的。你有空可要多来陪陪我。”
“好的，”张拂拂点点头，保证道，“我会的。”
送走杨木心以后，张拂拂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然后开始往回走。
杨阿姨都来找她了，怎么杜闯还没来？难道，他还不知道秦宓已经走了？
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难道是杜闯的电话？张拂拂忙掏出手机，看到的却是“蒲学长”三个字。
这是那天之后蒲云东打来的第一通电话。
张拂拂滑动手机屏幕，接了电话。
“拂拂。”
“什么事？是要回答那天的问题吗？”
“我只是想问你最近怎么样？”
“哦，这样。那么蒲先生，对于你的问题，我也是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的。”
“你在怪我吗？”
“是。”
电话那头默了声。张拂拂回答得如此干脆，如此犀利，不卑不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不像张拂拂，一点也不。以前的张拂拂会包容、会理解，可是这一次，她却选择了不理解、不包容。
“蒲云东，等你哪天能够坦然地站在我的面前回答我的那两个问题，再打给我。”说完张拂拂就挂了电话。她不给蒲云东再说的机会，不想给，也不能给。因为，哪怕再听蒲云东多说一句，她都会心软，会在这一段感情中委屈求全，会像秦宓所担心的那样，受到伤害。
新年第一天上班，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是精神饱满、喜气洋洋的。
这天张拂拂穿着一身湛蓝色的呢子大衣，显得很是清新。另外两个女同事在张拂拂之前就到公司了。她们看到张拂拂以后，都围过来说，“张组长，你过完年好像更漂亮！”
张拂拂笑了笑说，哪有，你们才变漂亮了，真的！欸，你们的衣服在哪里买的，眼光真好。
其实女人之间的话题很好接，就是这样的三言两语，假期结束之后的第一次碰面很容易地就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李主管红光满面地走到大家活儿面前，说了几句新年寄语，然后就请大家调整好状态，投入到新一年的工作当中来。
讲话结束后，李主管向张拂拂招招手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他说，小张啊，销售部那边想调用你几天，你看……
张拂拂指着自己的鼻子笑了笑，我？销售？
李主管满怀歉意地看了张拂拂一眼，弯身到饮水机前给张拂拂泡了杯茶，然后递到张拂拂的手中，也笑笑说，本来我们这边是要调小兰去的，可是小兰她怀孕了。而你是第二人选。
小兰就是早上和张拂拂热情地交流了几句的两位女同事当中的一个。张拂拂当然不可能忽略小兰脚底下踩着的八公分的高跟。
但是张拂拂接过了李主管手中递过来的白色一次性纸杯，李主管的这个礼数大了，她已经没有办法拒绝。
张拂拂双手捧着纸杯，低头喝了一小口茶，笑着对李主管说，“我也正想试一试的，谢谢您给我这次机会。”
李主管走到张拂拂面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小张啊，跟着萧组长后面好好表现，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我老李。
张拂拂抿嘴一笑，点点头，然后端着手中的一次性纸杯离开。在她即将走出门的那一刻，她忽然顿住脚，转过身，对着李主管温婉一笑，微微举了举手中水杯，“李主管，您的茶很好喝。”
李主管看着张拂拂离去的身影，暗自摇头叹了一口气。小张啊，运气是好是坏谁也左右不了。
张拂拂从李主管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宛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静静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小王走到张拂拂座位附近，徘徊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对张拂拂说些什么，可是又吞吞吐吐什么也说不出来。
“小王，有什么事？”张拂拂和颜悦色地停下手中的事情，问面前站着的小王。
“拂拂姐，能不能下来一起喝杯咖啡？”
反正手头也没什么事情，再过几天这个位置都是别人的了，张拂拂笑着回答，“好啊。”
因为是早上，自动贩卖机旁没什么人。小王垂着头把咖啡送到张拂拂手中后说，“对不起。”
“好好地说什么对不起？”张拂拂笑。
“关于你被调到销售部的事情，对不起。”
听到小王的回答，张拂拂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滞了。看来，事情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简单。尽管李主管说销售部想调用她“几天”，但听小王的口气，看来那“几天”应该是很漫长了。
“我没想到我姑那么快把你调走，我其实一点也不像跟你抢组长的位置。”小王看到张拂拂凝滞的表情，急于解释。
张拂拂心里是窝着火的，但是她什么也不想说。她怎么就忘了呢，小王姓王，通起软件公司也姓王。
气恼之余，张拂拂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家公司应该没什么前途的。财务部分可以交给自己人掌控，再怎么技术部门是公司出产品的核心部门，也拿它当儿戏呢？
“我姑答应我，对你降职不降薪，作为补偿，工资之外，你仍可以拿到销售提成。”
看着小王恳切的眼睛，张拂拂笑着说，“谢谢了，小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