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
西北枫林园。
啪——!
小教鞭在空中挥舞,发出阵阵脆响。
金青珏发髻流光,额头饱满散油光,双眼冷厉的扫视着纵列整齐的队伍,最后视线落到某个边缘之处时禁不住多停留了片刻。
眼梢挑高高,心里虽不痛快但意外的竟有一丝欣慰之感。
还好,今儿个终于坐无空席,尽管那不省心的东西仪容仪表依然不规范,学习姿态更是极为不端,但好歹安安分分的这最后一堂课听完了,也不枉费她撵走同组的两个无辜的人的一片苦心。
再一想,不对呀,自己何时这么容易宽容了?!对这个不服管教的不良学生仅仅人家肯露了头,她竟然还挺满足?!
金青珏自己吓了一跳,忙清了清喉咙厉声道:“我们今天这最后的户外伏击课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整体的集训练习,当然,相信你们每一个人都很清楚,竞赛皆以斗奴为竞技筹码,所以,为了在竞技场上便于区分每个斗奴的归属,按律,在此之前,你们每位学员必须在我们教员的监督之下,将自已准备的斗奴身上烙刻上专属印记,并备份图纸交给我们上册登记。”
说着,她看向坐席外围匍跪于整片枫林的众多猗奴,接着道:“这也是为什么通知你们今天必须将所准备的斗奴带来的原因,听着,要求每位学员最多备有五个筹码,在你们旁边分别有刻烙纹染等工具,斗奴筹码的刻印随你们自行发挥,家族徽印还是各色图纹图腾都可以,只是切记不可与他人相同或者相似。”
“好,现在开始吧。”说完,金青珏向巨彀点了一下头。
巨彀转身,向驻守在斗奴四周、腰携长刀的殿内随行军士抬手道:“把这些斗奴的脚链解开,放他们进来送到各自主子面前。”
随军士卒得令立刻行动起来。
五月的枫树......
金灿灿的黄花夹在绿叶中勃勃绽放,整片的枫林如同撑开无数把黄绿色的大伞,有微风吹入,散开阵阵清香。
该是鸟语花香,陶醉怡人。
但是。
天色却沉黯无比。.
阴沉压抑的天空,灰白的云层摇摇颤抖。
场内。
一行行,一列列,每个学员面前,都有三到五个斗奴筹码。
来自名望贵族,尊贵无比的少主子们......
他们的面前,赤裸身体的斗奴皆是没有痛感与知觉的牲畜,在此时更是活体的画板,没有颜色、没有温度、没有感觉的骨白之影,在主人面前伏跪于地,任由他们手中的刻烙工具在鲜活的身躯上勾刻出道道血痕。
内阁府学员的席位中,几个学员尤为兴奋、似乎终于可以作画发挥自我创造能力的感觉一般,命令自己的斗奴脱光了衣服,趴在地上任他用各种工具在那副肉体上胡乱图鸭,刻刀划了一道又一道,铁烙的形状一个又一个,最后仍是不满意,便将已是血肉模糊的斗奴命人扔出了场外。
“申屠,你能不能停止你的恶趣味,太无聊了。啊呀,你别乱甩呀,混蛋,都把那脏血溅到我身上了。”白敫气脑的声音混在喧嚣吵杂之中倍显无力。
“哈哈哈......快看,我这回的图腾怎么样,够有意境了吧?”申屠站起身,兴奋的拿着刻刀望向旁边隔着元老院的席位,挥舞着手臂,完全不理会白敫气恼的模样,仰着头喊道:“唉,龙克暮,怎样,今年你有什么好的创意,让我参考参考。”
龙克幕瞪了他一眼,专心在自已面前斗奴裸露的后背上用针一点点刺着。
“切,拽什么拽,”说着,又看向身旁的洛子桑,一下子又笑了:“哈,洛子桑,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不会是山水画吧,画的满身都是,你是打算让这个斗奴光着身子行动喽,问题是,你备份起来会不会更麻烦,蠢货。”
“你给我闭嘴,你那好?不就是个大乌龟多了两个翅膀嘛。”洛子桑横眉竖目,差点拿刻刀毁了他的容。
一时间。
在此起彼伏的笑骂声和调侃声中,被割肤切肉、被火烙缝绣彩线的斗奴们却是死寂冰冷,咬紧牙关之时唇裂逸血却仍是压紧喉咙不让痛苦发出一声。
但是。
在他们忍耐痛苦之时,却暗暗的用余光注意着某处。
而那里......
亦是吸引了很多正在等待刻印的斗奴们的目光。
不着痕迹,在无人察觉下,他们伏跪下的目光却一致的盯视着某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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