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男子坐着一架椅子形状,带着轮子的东西从后房出来了。
张元佑惊恐的发现,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和多纳泰罗画上的那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多纳泰罗。”那男人唤道。
“贝尔托洛。”多纳泰罗听到那男人的声音,面色一滞,立马回过头去,虽然听不懂两人的对话,但张元佑还是能听出多纳泰罗语气里流露出的埋怨。
最后,多纳泰罗亲吻了那人的脸颊,便推着那椅子,跟那人一起进了里屋。
“这是我受大宋百姓常用的推车启发弄出来的轮椅。”达芬奇看着两人的背影,说道。
“贝尔托洛很快就学会怎么使用了。”
“不过多纳泰罗还是不放心他一人人到处跑。”
“不过在大宋,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达芬奇笑了笑,走到张元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我的画室里看看吧。”
张元佑跟了上去,张择端因为还有其他事情,便在跟两人告辞后离开了。
画室内静悄悄的,张元佑只能听见炭笔在画布上摩擦的沙沙声。
绕过石柱,达芬奇的学生们所描摹的对象出现在张元佑眼前。
只见画室正中的椅子上正坐着一女子,长发及腰,却不显杂乱。
张元佑光看她的背影就被迷住了,也难怪那一个个写生的学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转到她面前,张元佑更是惊为天人,这女子生得唇红齿白,极其美貌,浑身上下只有一块似透未透的丝巾遮住了胸前跟下半身。
而她便维持这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年纪看起来尚不过二十五六的她,把女人所蕴藏的那种美表现的淋漓尽致,就像含苞待放的花儿一样,有一种独特的可爱和色泽,直叫人心生神往。
她的美是匀称,不染尘土的,纵使衣不蔽体,却让张元佑不敢生出半点非分之想。
她那精致的五官,躯干和手臂,以及纤细的腿,搭配的恰到好处,好似浑然天成的美玉般,若是分开来看倒是跟常人没啥不同,可合在一起就觉得彼此呼应,无可替代。
张元佑看的愣了神,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了处空位坐了下来,接过达芬奇心领神会递过来的画布和炭笔,也跟着描摹起来。
那女子也察觉到了张元佑热烈的目光,忍不住微微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
却见张元佑跟那些在画布上画着脸,目光却在自己身上大喇喇地四处游走的“伪君子”们不同,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脸上,未曾离开过。
就算低头作画,再抬起头时,他的目光也不会在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多做停留。
这让女子对张元佑颇有好感,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脸颊不由有些发烫。
张元佑着迷于这种新的“艺术”,全然忘记了还要回客店的事情,跟达芬奇秉烛夜谈,忘了时间。
等到他想起自己并不是来汴京旅游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达芬奇友好的邀他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张元佑自然应允。
坐在床边,他翻看着画布,目光停留在那女子的画像上,嘴角上扬,傻笑起来。
许是天人感应?那女子也住在这画室,“恰好”路过张元佑的房间,犹豫了片刻,走了进去。
或许是想打个招呼什么的?张元佑想着。
见女子就这么进来了,有些手足无措,耳根子都红透了。
“今。。。今天,冒。。。冒犯姑娘了。”他低着头,想要避免直视她的眼睛,结巴着说道。
那女子噗嗤一笑,问道:“如何冒犯了?”
张元佑闻言,心中更是慌乱,结巴的说话都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了:“你。。你。。没。。。没。。。没穿。。。穿。。。衣。。。衣服。”
女子笑了,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却见后者仍是不敢抬头。
“那又怎样”她道:“你跟那些登徒子们不同,他们来这画画,只是为了一饱眼福,满足下内心的**。”
说着,她弯下腰,直视着张元佑的眼睛。
“可你不一样,你的眼睛从来就没有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这一眼,让张元佑像是被电了一下,心跳也怦怦地加快许多,脸红得像火烧一眼,直从脖子蔓延到了耳根。
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女子,一番犹豫似的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问道。
“敢问姑娘芳名?”
“秦湘兰。”那女子也不墨迹,答道。
张元佑点了点头,对着她笑了笑。
“小生张元佑,幸会湘兰姑娘。”
两人四目相对,秦湘兰上前,弯下了腰。
张元佑心里又开始怦怦地乱跳,脑子跟断片了一样。
“张公子。”秦湘兰有些尴尬地喊道,手里扯着被张元佑压在屁股下的披风。
张元佑回过神来,看了看披风,又看了看秦湘兰,脸嗖的一下又红透了。
“之前我住在这个房间。”秦湘兰解释道。
“哦,哦。”
张元佑立马起身,站到一旁,手足无措的像个孩子,全然忘了自己已经是个二十有三的男人了。
放在别人家,孩子都一大堆了好吗?
秦湘兰看着张元佑,心中莫名生出一阵怜爱。
“之后你还会来这儿吗?”她问。
“应该可以吧。”张元佑想了想,答道。
“那好。”秦湘兰点了点头,终于也面露羞涩,红着脸跑开了。
张元佑就那么傻傻地站在那,看着秦湘兰的背影,憨憨似的笑着,毫不在意会惹某人嫉妒。
———————————
另一方面,张至道跟着曾布,却是体会到了“撒币”的快感。
户部尚书谢宏远府中。。。
谢大人注视着曾布和素未谋面的张至道,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神态,将张至道奉上的那张平安银行的汇票推了回去。
“我的立场是坚定的,章相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
说完便起身,就要送客。
谁知张至道看了眼曾布,后者冲他点头使了个眼色,他便会意。
从怀里又掏出一张五万两的汇票,与先前那张十万两的汇票一起递了上去。
那谢宏远见状,冲着四下望了望,才安心收下,好似这谢府不是他家一样。
御史中丞刘敬辰府中。。。
张至道与曾布看着刘大人,而咱们的刘大人也看着两人。
“本官还是觉得此事不妥,毕竟。。。”
“砰!”
话音未落,当着刘大人的面儿,张至道又是一张五万两的银票砸在了桌上。
刘敬辰见状,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说着。
“章相本就考虑欠妥,小兄弟放心,这事儿包在御史台身上。”
而这一幕,除了户部,御史台,还发生在大宋朝廷的各个中枢机构。
而这一事件,在后世,被看做是以张氏为代表的大资本削弱皇权的开端。
史称,“元符释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