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颜渊还真的是哈!”
周杨站在盛和街的街头,他的这一声轻叱,声音不大,但却很快就传遍了整条街。
从这凡味屋出来,周杨便是满世界的跑。几乎找遍与万家有关联的所有铺子,甚至连万府,周杨都去了,别说是万家人,就是万家的仆人,都不曾见到过。很显然,这是颜渊的手笔,为的就是不让周杨抓住任何万家的把柄,以此来打压范宰执,陈勋一脉。
此时,秋风微凉,月上梢头,四处巡查的禁军还在各个街区巡逻,并未来到这盛和街。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周杨调整了方向,转而向泰清斋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了有好一会儿,周杨就见得前面有一盏灯笼在悠悠飘行,再细一看,那是一名五十来岁的壮年男子,正提着灯笼再悠悠前行,可那人的步履飘浮,像是喝多了酒,又像是过于操劳,显得有些疲乏。
这个时候,还有人出来?!
出于好奇,周杨便迎了上去,直到走到近前,周杨这才看清,这人正是跟随自家近三十年的老管家老何。老何见到周杨大为欣喜,一把就拉住了周杨的手臂:“小少爷,这大少爷不见了。”
周伯楠……他不见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杨白了管家老何一眼,对于周伯楠,周杨由始至终都看不上他。他仗着自己的母亲是咸安公主韩墨初,加之又是嫡长子,所以经常对周杨颐指气使,有时周杨不听他的话,他还会在暗地里使些小绊子,欺负一下周杨。不过周杨都轻轻松松地予以了还击。
周伯楠在周杨这里吃了几次亏之后,两兄弟的关系也就大不如前了,尤其是周伯楠对待周杨的态度。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周杨来说,这仅仅只是家事,所以他对周伯楠谈不上有多厌恶,更谈不上崇拜喜爱,全当他是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但见得管家老何这么大晚上的还跑出来找周伯楠,就随口问了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管家老何这才把周伯楠失踪前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后来,我派人送了信给老爷,老爷说,大少爷与刑部的尚家少爷关系不错,正好这些日子尚家公子在府上,说不定就在尚家,跟尚公子畅聊呢,于是我就去了尚家打听,结果人家尚家都不知道大少爷从虎牢关回来一事。”
“我也没法子了,只好等府里头的事情都忙活完了,就带着家里的下人们出来找大少爷。”
“咱们先回去吧,何叔,这大晚上的,万一碰上了巡逻的禁军,咱就是有理也麻烦。”
周杨与管家老何悠悠地回到了文思街的周府,老管家立即就命仆人起床给周杨去烧些柚子水,说是要给周杨去一去晦气。这天都快亮了,还要把这些人都折腾起来,周杨可没那兴致,所以吩咐老管家先去休息,都累了一整天了,同时告诉他,让他明日一早就去裕南街的红袖招,找一个叫青稚的姑娘,说不定,周伯楠在那里。
管家老何点头应下,随后就离开了,等他再回来之时,手里却多出了一只红木制的锦盒。
“这……这是……”
“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前几日,齐国使团那边送来的,说是给小少爷你的。您又不在,小的就先替小少爷您收着了。”
这一下,周杨倒是想了起来,这小袖之舞郑袖曾答应了自己给这向导费,说是会送到这周府来。周杨还以为她说的是玩笑话,没想到,她还真的送来了。
“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周杨挥了挥手,便唤老管家退下,自己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这才打开了锦盒,里面安安静静的摆着一摞银票。一张……两张……三张……足足六十张一百两的银票,这可是足足六千两银子啊!
……
此时已是深夜,周杨也是困的不行,所以也就没再去理会其他,而是倒头就睡下了。
一夜无事。
翌日清晨,周杨早早的起床,吃了些早点,周杨就打算去一趟听雪小筑,看看高旗有没有送什么消息过来。于是,他就立即去喊了管家老何,想告知他,接下来一段时间他将不在府里,让他管好这个家。可是谁料,这管家老何天刚刚亮,就一个人去了裕南街的红袖招,此刻根本不在府里。
“哪家红楼乐坊是大清早就开门的!”
周杨白了一眼就出了门,在府门口,周杨就看见三名南越国书生模样的青年,站在周府的大门口,正在向门房说明来意。其中一名带着书生气的青年见得周杨出来,便立即就迎了上来。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容君与他的几个太学同学,此前在大明轩还一起吃过饭呢。
“你们……这是……怎么找到我的?”周杨问道。
“周公子大名,响彻京都城,我只是随便找了几个人问一问,便打听到了周公子的住处。”朱容君说道。
周杨白了一眼,编瞎话的时候可以带个脑子么?周姓在大渝算的上是大姓,就光京都城来说,姓周的没有一千户也有八百户,而叫周杨的,少说也有好几百人,怎么可能凭一个名字,就知道我的身份。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带着疑虑,周杨反问道:“你们来这儿……是干什么?”
朱容君笑了笑,说道:“周公子有所不知啊,这城西大禹岭的晚晴潭附近的枫树叶子都红了,我们几个特意来邀请周公子一起与我们去赏枫叶的。”
“赏枫叶?那你们等等,我去收拾一下吧!”
每次到了关键的节点,这个朱容君总是会适时的出现,而且他仅凭一个名字,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家庭住址,这里面肯定有周杨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周杨打算利用这一次的出游,好好地了解清楚这朱容君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