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然心里压着无边的怨恨,此刻都发泄到了闻珊身上。
她怎能不恨?
她在监狱里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好几次都被打的不得不去医院。
多少次,她都想着就这样死吧,不用再这样受罪。
但她恨,恨江煜州的不明事理,更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她不甘心,明明不是她,凭什么要她受这份苦。
这五年,若是没有这刻骨的执念,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如今水落石出,她需要发泄,压抑了五年的怨恨,总要找个突破口。
江煜州赶到的时候,闻珊已经被安瑾然打的不成人样,浑身上下都是伤口。
他目赤欲裂,一把将她推开将闻珊扶起,“珊珊,你怎么样?”
闻珊看到江煜州,仿佛看到救星一般,谁知她话锋一转,看着安瑾然道,“瑾然,我错了,我把煜州让给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果不其然,江煜州的脸色黑沉如墨,冷声命令道,“秦叔,送她去医院。”
安瑾然被他推的用力过猛,直接撞在了一旁的桌角上,好半天才直起腰来。
刚一起身,江煜州就掐着她的脖子,眼神冰冷,“安瑾然,看来坐了五年牢你还没有学坏,居然敢在我的地方动我的人?”
“不,不是……”她拍打着他的胳膊,拼命想要挣脱,“你,你听我……”
短短几个字,她半天没说完整。
看着女子姣好的容颜渐渐泛白,江煜州才猛地将她扔在地上。
重获自由的她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息着,转头看向那个俊美的男人,声嘶力竭道,“江煜州,我没有伤害闻琦,是闻珊,是她的丑事被闻琦撞破了,是她下的毒手。”
江煜州危险的眯起眼睛,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五年倒是学会撒谎了?嗯?”
男人的力道又大又狠,安瑾然白嫩的脸颊瞬间高肿,嘴角渗出丝丝血迹。
“江煜州,为什么你不肯信我一次?”安瑾然抬眼对上他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神,无助又绝望。
江煜州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冷淡地说,“一个罪犯说的话,有什么可信之处,安瑾然,看来只有让你再去监狱里呆几年你才会懂得什么叫听话。”
“不要。”安瑾然爬过去拉住他的裤脚,“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别再让我进去了。”
那个地方她真的怕了,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又一次绝望的哭喊,直到嗓子哑了都无人问津。
求他有什么难的,只不过是尊严而已,那个东西,五年前入狱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
“什么都可以?”江煜州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声音清冷,“那就去外面跪着,跪到我开心为止。”
她看着他,四目相对,声音沙哑地说,“好。”
江煜州眸色一沉,松开她的下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连老天都觉得她可怜,跪在别墅门口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
慢慢地,雨越下越大,打湿了她单薄的外衫和飒爽的齐耳短发。
小时候的安瑾然特别不喜欢长发,总是一头齐耳短发,像极了男孩子。
可就是因为江煜州说,女孩子要有及腰长发才好看。
她蓄起了长发,改掉了那些痞气的恶习,都是为了能成为他口中的姑娘。
然而,入狱那一年,她留了十年的长发,如同她对他的依恋,一同剪掉了。
江煜州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倔强地挺直了脊背,不肯低头。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她也是这个模样,利落的短发,明亮的眸,朝他笑的时候还透着几分傻气。
他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办公。
不知过了多久,安瑾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眼皮也越来越重。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一个美丽的地方,宁静又安逸。
紧接着,她就昏迷了过去。
看着倒在雨里的女人,秦管家皱了皱眉,派人通知了江煜州一声。
谁知他只是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拉回来。”
秦管家有些摸不清这位少爷的脾性,对他的命令也不敢违背,只好派人将昏迷的安瑾然带了回来。
她发着高烧,秦管家怕出事,于是背着江煜州偷偷把家庭医生喊了过来。
再醒来,安瑾然已经躺在了城堡的房间里,浑身酸痛无力。
她挣扎着起身,刚准备下床门就被推开了。
江煜州撑着门框,看着满脸无措的女人,冲过去就捏住她的肩膀,眼神阴狠地说,“安瑾然,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是不是没有心?”
闻着他浑身的酒气,安瑾然心里多了一丝慌乱,推着他说,“你醉了。”
“安瑾然,看到我这么痛苦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没有。”
“杀了闻琦,你以为你就有机会了是不是?”
“要我说多少遍,我没有我没有,江煜州,是你眼盲心瞎,相信了别人。”他的声声质疑,于她而言,都是诛心之论。
相识十年,他连基本的信任都不曾给她,这让安瑾然怎能不难受?
哀莫大于心死,江煜州这是要把她对他的感情全都消磨殆尽吗!
望着她倔强的眸子,江煜州一气之下,攥着她的手越来越紧,像是要将她的胳膊生生捏断!
下一秒,男人俯身,她感到唇瓣上一片冰凉覆盖。
安瑾然彻底慌了,挣扎着要推开他,可是男人不动如山,尽管她用尽全力也没能动他半分。
安瑾然浑身一颤,张口就咬了上去。
“安瑾然,你属狗的吗?”
安瑾然冷笑一声,眼神仿佛淬着毒,冰冷地看着近距离的男人:“是啊,你打算试试吗?”
她无声地流下眼泪,深吸一口气任由泪珠滑落。
男人不为所动。
他狠狠咬上了她的脖子,就像要将她的整块皮肉都咬下来才肯罢休,安瑾然吃痛的吸气,他反而更加放肆。
下一秒,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松开了对安瑾然的桎梏,眼神里满是凶狠的神色,似乎要将她撕碎一样盯着她看。
安瑾然的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刚才的事情太过紧张,她下意识抬起膝盖狠狠地攻击了对方。
毕竟,都是为了自保,这多亏她那五年的经验。
“好,安瑾然!你很好!”
他沉声道,愤然转身离开。
安瑾然逃过险境,连忙将房门关上,仿佛脱力一般靠在门上缓缓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