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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火新茶,诗酒年华:火药味儿!

有些人,有些事,莫名其妙地就会被编织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色调比较和谐吧!命运总是喜欢绚丽而又随性的艺术品。

第二天的烈日异常灼热,天地间的光影爬满白墙,有的在地面上打转,空气热烘烘的,仿佛人间蒸笼似的。蝉隐藏在树荫下嗡嗡作响,广阔的操场上站满了十九个班级。

“我们来欢迎一下卢教官,他是一名年轻的优秀空军。在这为期一周的军训里,由他来负责我们班的教学。”骆老师也轻装上阵,陪伴同学们军训。

“同学们好!我很荣幸能成为十九班的军官,一定会认真做好我的训练工作。本次军训的项目包括对列练习、稍息立正、军歌连唱、娱乐活动。希望大家在此过程中学习军人作风,锻炼军人体魄,不掉泪水,只洒汗水,希望你们都收获一段“美妙”的军训时光!”卢教官铿锵说道。

一上午,安排军姿。顶着火辣辣的太阳。

“军人是什么?军人是意志!意志是什么?是这里!(戳着心)这是你的力量,你的骄傲,你的军魂!不要怕累的,不要怕黑的,血肉之躯永远是为了你的意志服务的。上阵杀敌,生命就是赌注,我们培养的是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好男儿!今天、明天、后天,天天如此,军姿,站你就得给我对的起它!”军官跨步大声说道。

阳光未曾怜悯,射向大地,肆无忌惮地射向少年们白嫩的脸庞。而同学们此刻面部红热,难以忍耐,满头汗珠一串串。

玥笙神情恍惚,身体不适,听了教官的话打起精神来。

雨蝉一直咬牙,不愿松懈。

知夜和顾恒身虽颤抖,但目光坚定有神。

鹤风站着标准军姿,一动不动。

安雪妍晕倒后,卢教官只让同学们喝口水,短暂休息。然后继续站。

“父母把你们送来军训,不是让你们享乐的。你们白白的、美美的回家,知道这叫什么么?这叫可耻!万分的可耻!我们从现在开始,比得就是谁晒得更黑,谁站得更久!听明白了吗?”卢教官大喊道。

操场上,只有十九班在持续锻炼。

太阳仿佛千钧压顶,在万里无云的广阔天空中以“一分钟一毫米”的龟速行进。一束束强光如万支无眼利箭狠狠地倾射下来,同学们企图抿着嘴,但干燥至极,无力至极,双腿发麻,更痛苦的是,他们不得不坚持,不得不忍受煎熬,被巨大的魔爪硬生生地脱下炼狱。

其他班同学窃喜,十九班大部分同学濒临崩溃。

骆老师为同学们灌好水后,表扬了顾恒、知夜、阿绣、孙颀、雨蝉、玥笙的坚持,又看到陆鹤风的突出表现而点头如捣蒜,大声地赞叹。

“是条汉子!”卢教官用力拍了拍鹤风的肩膀,然后看向大家,“大家可以去吃饭了,午间休息两小时,我来教你们叠被子。然后打起精神,继续训练。”说完笑着离开。

“这不是我想要的军训啊!妈妈,我要回家!”

“你还有力气说,我现在都天旋地转的了。”

一位女同学和一位男同学对话道。

许多同学开始疯狂抱怨。中午吃的是奥尔良烤鸡腿。食物异常的香,同学们大快朵颐得吃着吃着就噎着了,随之,食堂里哭声遍地。

他们从未觉得鸡腿有这样好吃。

饭后,在班里的同学激烈讨论着魔鬼卢教官,并把他的恶行写在红格子的小本子上,附上个戴军帽的面目狰狞的火柴人,一位女同学还把自己吓了一跳。火柴人下面还制定着详细的“复仇计划”。以顾恒为首的这支队伍得到强烈响应,而他们的计划一是:蹂躏火柴人的自尊。

“您好,欢迎光临~”7191全体成员向卢教官问好,她们笑得一个比一个灿烂,四连环90°鞠躬把教官逗得爽朗一笑。

“光临此地,是来教汝等何为‘豆腐块’!”卢教官示范边说,“多喝点水,做点防护吧!你们这群娇娃,怕是没受过这样的苦呦!”

刚说完,雨蝉就表演了一个“多喝点水”。

“您可比那太阳好!要不您行行好,别让我们站那么久,就少站那么一丢丢,就一丢丢!”阿绣眯着眼,躬身作可怜状祈求道。真像一只可爱又可怜的小猫咪。

“这位同学,这点苦都受不了,长大了有何用处!难道要成为一个吃不了苦的废物?”教官瞬间变了脸,严肃了起来。

阿绣不知所措,连忙退了下去,摊坐在床上,憋了一肚子委屈,心里酸酸的。她摸了下自己微烫的脸,想起那种无力反抗的煎熬,忽然“哇”的一声泪如雨下,抽噎得时而断气,时而悲嚎,哭声中满是委屈和绝望,十分的令人揪心。这发泄她预备了很久,却万万没想到会在教官面前丢人。

“没事的,阿绣,我们陪着你呢!教官也是为了我们好啊!”玥笙前去轻声安慰,两眼中充斥着柔和、细心的神情,好似抚平翻涌着的湖面的一缕春风。

“哭能战胜敌人吗?在战场上这就是个笑话!”卢教官喊道。

阿绣愈哭愈烈,泣不成声,其他宿舍的女同学们听到声音后都过来安慰。她们巴不得计划赶紧实施。

“就算您恨铁不成钢,也不能这样拳脚相加还说是什么为了我们好!一口还吃不了一个大胖子呢!这简直就是讽刺,要所谓这样的钢铁意志专门用来刺人吗?像您这样,不考虑对方忍耐极限的善意,根本就是披着羊皮的无耻恶意!”雨蝉情急之下狠狠地瞪着教官说了这些爽快话。后来猛得反应过来自己言重了,于是涨红了脸,连忙把被那钉住的目光拽走。不知所措的她连手中的水杯都没放下,瞟了一眼教官后就急忙跑出宿舍。

“……”

卢教官没有想到这个长相甜美的女孩竟然能说出这种分量的话,他认真思索,自己有没有太过极端了,有没有太好强。他想安慰阿绣,但是不知该如何下口,23年里,作为一个男子汉,他确实体会不到女孩子的细腻,只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种心塞的压抑存于体内。望了望她们,他默默地离开了。

“沙沙,沙沙”,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渐近。

“太阳,你告诉我,怎么办?哦,你忙着午休呢!葡萄藤,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好吧,你忙着养你的果子呐!风,你告诉我,我……”

“你应该问问自己的意志。”

在葡萄藤的拐角处,清灵甜柔的音色与冰冷磁性的音色中和在了一起。

“等我问问啊!哦!我的意志说它在跳,它乱的很,然后还说了它真得不知道。”雨蝉提搂着水杯背着手,倾斜着身子用脚轻轻踢了踢地上滚烫的小石子,抬起小脑袋向刮来的风嘟囔着。

“是你说谎了。它给了你答案,要坦诚相待。”

“坦诚啊?真的嘛?”雨蝉狡黠一笑,猛地一下子附身跳过去,背着手探出半个脑袋,冲他咧开嘴笑了笑,然后又踮着脚小跑过去,以闪电般的速度用柔荑玉指把一片小巧的葡萄叶别在了陆鹤风精致的左耳上。

她细嫩的手指触碰到他带有温度的耳朵,还有他本来不乱的、乌黑的发丝。

他微微向后仰头,眨了下眼,用冰冷的眼神注视着她。他感到很吃惊,又感到不知所措。

“嘿!道友!来点雨吗?我想这样风就再也不用辛苦地四处漂泊去寻觅云彩了!”雨蝉轻轻提起自己的鹿角小水瓶,向他递了过去,故意做了个“喏!拿去吧!不用谢”的傲娇小表情。

陆鹤风看了看她,伸出修长又白皙的手指,拿过她的水杯,拧开瓶盖,仰起头来,像古人高举酒杯般痛饮了一条小白龙。

“嗯。”陆鹤风把鹿角水杯还给雨蝉说道,“谢谢你的雨,很有趣。”

“这是我要谢你的!客气什么!一会儿见啦!”雨蝉笑着转身,秀发飘飘,空气中充斥着甜美的味道。

“哦!对了!葡萄叶多可爱,要是风吹得冷冰冰的她会不高兴的哦!”说着她离开了这架葡萄藤。

“……”

不知为何,他讨厌不起来她。那是他第一次对人不冷酷,要是别人和他走这么近,他会毫不留情地说“滚”。

下午的训练是队列练习,雨蝉在休息时间走向了卢教官。

“教官,你觉得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李绅怎么样?”雨蝉看着他晃晃水瓶问道。

“我觉得,他是一个珍惜劳动成果、悲悯下层农民的好人。”教官自信得答道。古诗中他会背的只有几首,恰好这首《悯农》他很熟悉。

“嗯,年轻时期的李绅体察农民疾苦,有志向,有作为。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好官后来竟然欺软怕硬、拉帮结派、每顿杀鸡三百只。可见,有志向并不代表会成大事,因为有志向的人不代表一定是个坚守自己的志向的人。我们显然不能单单看一个人当时的志向就赞颂他,反之,也不能仅仅看到一个人目前的失意就否定他。敢于吃苦头的人是值得肯定,但是敢于慢慢嚼苦头、守意志的人也应该值得肯定。对于没有过多受过‘皮肉之苦’的同学们,磨练意志显而易见后者是更加聪明的方式。所以我们应该在这个坚定意志的过程中循序渐进,始终如一,不是吗?”雨蝉以“讲道理”的语气规劝道。

“是我不顾及大家了,我会做出改变,但是也不能过于轻松。”教官听了雨蝉这样一番话,内心平静下来,思考了一会儿答道。

“嗯!一言为定!”雨蝉笑着跑开了。

晚风燥热,蝉鸣沙沙。黑幕下飞虫扑向灯光,少年们围坐在青色操场上。

“教官,敢不敢比击鼓传花?您不会一专业男子汉二十多年,还玩不起,输不起吧?哈哈!”顾恒用轻蔑的语气挑衅笑道。

“是啊!教官露两手呗!”学生们附和道。

“这……”卢教官作为一名空军,对于陆上项目并不擅长。

“这什么这?这扭扭捏捏的像什么呀?”顾恒看教官没反应继续挑衅道。

“像姑娘!”大家齐声喊道,还特地摆了个扬声器手势。

“哎呀呀!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着急!”同学们集体喊口号,操场上一片喧嚣。

除了陆鹤风一直独自看飞虫,雨蝉、玥笙、知夜不知情外,其他同学那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可是清清楚楚的!

“哎呦!您可万万不可能是玩不起了!哦!我知道了!同学们,听好了,卢教官,一名优秀的军人,那可有着坚定的意志和强健的体魄,因为怕我们输得太惨,就像个姑娘似的一言不发,卢教官可真是自降等级,良苦用心啊!啊!普天之下竟会有如此提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大好人啊!”顾恒浮夸地表现了泣涕涟涟,天地为之动容。

雨蝉意识到哪里有些不对,他玩笑的言语里透露着几丝锋芒。

“行,玩就玩,跑就跑。”卢教官拍了拍迷彩服,盘着腿直接站起,冲顾恒挑衅地笑了笑。

于是,二人上演了动物世界之行疾如闪电夺命狂奔3D大片。

暗夜之中,一片喧嚣的尖叫、狂笑、游戏声,也有剑拔弩张的气氛。教官和顾恒都拼了老命地往死里追,一脚刚抬,一脚又迅速而起,形如猎豹,迅疾生猛。底下坐着的同学战战兢兢,生怕其中一人没踩稳,送自己个“千斤压顶”。

突然,顾恒加大马力,嗖的一下似箭飞射出去,眨眼间已抓不住影子。猛的一下,顾恒扑倒了卢教官。

“嘿嘿嘿!这都什么优秀教官啊?原来也不过如此啊!真菜!没意思!”顾恒气喘吁吁但还趾高气昂的嘲笑道,冲着教官表现出鄙夷的表情。

教官的帽子被扑掉,默默捡起它,满脸通红露出了苦笑的神情,整个人的状态很不自然。

“就是就是,哈哈哈!连顾恒都跑不过!”一部分同学大声起哄着。

此后,顾恒击鼓传花总是故意输给其他同学,恶意的言语一次又一次重复着。

整个晚上的活动教官都在闷闷不乐,强颜欢笑,他知道自己有可能跑不过这群学生,但是令他难堪的是这明摆着的一次又一次的讽刺,对尊严一次又一次蹂躏。

玥笙、知夜有安慰过教官和劝阻过同学们,但是所做的努力还是如石沉大海,毫无见好的起色。

雨蝉、鹤风一直默默看在眼里。此刻,雨蝉的内心正阴云密布,安静地酝酿着情绪。

“顾恒!你这个十恶不赦的害人精、杀人魔,外星人的基因突变体,禽兽中的老禽兽,变异的越变越恶心的乱蹿大蛤蟆,给我站住!”同学们走后雨蝉叫住了顾恒。她三步做两步,跑到他身后恶狠狠地说着,眼睛里“杀气腾腾”,像是要直接扑上来啃了似的。

“这位同学,是你的末日到了吗?被吓得头脑不清了?乱发什么神经?又请问我跟你是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结仇了?还是这辈子欠你债了?切!”顾恒一回头看见雨蝉的眼睛吓一大跳,直往后退三四步。缓过神来,他一头雾水地瞟了瞟她。

“那我问你,你们和教官结了什么仇?又是哪辈子的?”雨蝉拼了老命地使劲瞪着他质问道。

“哎!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该去趟神经科了,还得挂个专家号。要是你没经验我给你找,就我爸那个,什么来着,对!就大学那铁哥们张医师。听安雪妍说,你中午跟他闹翻了,这会又帮他说话,你是有神经病吧!他那样无情,我们无义又怎样?”顾恒顶着一副满不在乎,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

“哼!阅读理解真是没救了,你撑开耳朵给我听好了!你们和教官的区别长度等价于从地表到银河系外的差长。他是无意而错,你们是有意而作妖;他是误伤人之肤,你们是直戳人之心;他是以一人之力,你们是群起而攻;他是自知悔改,你们是恬不知耻!所以,请不要随随便便和人比较,别高估了自己,啊?”雨蝉一口气说完,起劲儿得很,越说气势越足,越瞪眼神越有杀气。

“还有,别把张医师推了!赶明儿我带你去看看,他大学铁哥们的孩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怕不是得了什么神经疾病!这不治治怎么对得起这拜把子的交情呢?是吧!”雨蝉飒飒地大步从他身边走过,风轻云淡、如话家常般边走边说。

“……”顾恒一副不可思议而呆呆的神情,一番话让他无言以对,嘴巴仿佛被缝上。

他回到宿舍,向舍友陆鹤风、墨知夜、何三源复制粘贴了刚才的情景,顾恒兴致勃勃、表演浮夸至极,仿佛忘记自己的惨败一样。

“怎么办?姐妹们,我要沦陷了!陆鹤风简直是太帅了!”雪妍对女生们泛着满脸花痴地说道。

“人家才不会多看别人一眼呢!”孙颀边整理床铺边笑着说道。

“是啊,当大学霸碰上冷酷的性格,实在是难度指数满格啊!哎!”雪妍无奈地叹气。

“这位同学此言差矣!他看狗看得就很六啊!嘿!总有一天我会超越那条狗!!!!”雨蝉在上铺穿着背心盘腿坐着一个拳头“哐当”打在墙上的空调,“哦,呼~那条狗在哪?!!竟敢威胁到我的生命!!!我告诉你,最好不要让我逮到机会!”

吧啦吧啦比划一大堆……

整个晚上,雨蝉都在隔空对那条恶犬发狠。

奇奇怪怪,这话题转换的有点快,我怎么有点迷啊???

众人观摩这个神奇物种中……

……

宋雨蝉,成功地在男、女生宿舍里成为众人的焦点。

因为她是,迷一样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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