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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火新茶,诗酒年华:荒唐事儿!

离别之时,酸楚之时。

顾恒可从来没向除了自己妈妈以外的其他女孩子低头,所以他不会解散他的队伍。为了夺回在雨蝉面前的颜面,他甚至还想好了“复仇计划”中的二:破坏火柴人的训练。

从那天以后,教官的军姿项目依然是同学们的噩梦,但是当到了别班休息时,卢教官会带领同学们到有阴凉的门洞里加练。

“别以为你们在阴凉里就可以偷懒了!相反,你们站得应该更直,眼神更加坚定。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天你偷懒,明天有你好受的!”教官跨步大声说道。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安静……

突然,“诡异可怕”之事出现了,

妈呀?是暗黑的森林里“嗖”的一声闪现了恶鬼,还是平静的的海面突然冲来了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鲨鱼?不,咳咳,少年,你想多了,是本该严肃的站军姿场面下竟然惊现打嗝儿连环炮!可怕的很呦!

“嗝儿~”

“啊嗝儿~嗝儿~”

“嗝儿~嗝嗝儿~嗝儿~嗝儿~”

班上打嗝声一个接一个,教官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前一位打嗝的同学,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另一个“嗝~”又如惊雷般响起。

20多个人的接力长跑,让雨蝉、玥笙、阿绣使劲憋着笑。憋得小脸通红,眯缝着含泪的双眼,拼命抿成一条凹线的紧闭的嘴缝颤抖个不停,全身上下,尤其是肚子和脸部的肉,颤颤巍巍像癫狂了一般,却还要强行紧绷着站军姿。雨蝉实在是憋不住,“噗”的一声笑喷了出来。

哎!各位看官,您可千万别小瞧这站军姿时的憋笑!讲真,怎样都得委屈自己:憋不住,有人训你,没面子吧;憋住了,自己受够呛,实在痛苦,也实在比登天还要难。要是不信,您逮个机会试试?可别怪我没提醒您喽!

“额,这下糗大发了……”雨蝉战战兢兢苦笑着想,恨不得钻个地缝灰溜溜逃走,试求此刻她的心理阴影面积。

“哈哈哈!我叫你哼,想不到也会有今天吧!不过她这样可不在我的计划范围内啊!”顾恒偷着笑,像是走向了他的“伪高光”时刻,昨夜他枯萎的鲜花今天盛开了。

“宋同学貌似是遇到了麻烦。”陆鹤风暗想到。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他,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笑、不会不严肃的陆鹤风,竟然“噗嗤”笑了一声!那嘴角像是漾开了一朵惊梦游鱼摆开的涟漪,眼睛里像是藏进了几颗温柔含露的南天星斗,那是一张格外美好的笑靥。

“嗯?”一个个的都瞪大双眼,惊!呆!了!!尤其是雨蝉。同学们像是遭受了陨石撞地球般的巨大“打击”一样,惊吓得被刷新了记忆,就都忘记了前几秒雨蝉的糗事。

最先缓过神来的是卢教官,他本该批评这群熊孩子的不守纪律、不尊重军姿,但竟然因此误打误撞地知道了应该怎样锻炼同学们的定力,便不再追究。他要,让他们憋笑!哈哈哈!这哥们!狠!

“同学们,刚才的不算,从现在开始,进行憋笑军姿训练,笑的人以后天天写检讨。”卢教官一本正经地说道。

打嗝声像被全城通缉一样瞬间销声匿迹,笑声也仿佛被埋在了万丈深海下不见踪迹,整个门洞静悄悄似空无一人,静得仿佛落根细小的绣花针都听得一清二楚。

“咳!”卢教官的满心欢喜却成了大梦一场空,于是,他不得不亲自上阵了。

“咳,我小学五年级辍学了。”卢教官瞟了瞟同学们,期待着反应,但是无人get到笑点。好吧。

第一轮,惨败。

“咳咳!古德猫宁!古德阿福特诺恩!古德译文宁!”卢教官再次尝试,不得不放出他“说了令人吓一跳”的独门卢氏英语来祸害人,话说独门卢氏英语的三大必杀技:怪里怪气的音调,“面目扭曲”的表情和吐沫横飞的口齿。

顾恒和一群同学看清了教官的每一寸毛孔和飞溅的吐沫,已经有了前兆之光,开始全身颤抖。卢教官心里得意起来。

第二轮,打平。

“咳咳!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喵喵~”卢教官揪着嗓子眼,握着“小拳头”,摆出一副娇羞的小女人表情,眨眨眼睛,发嗲地唱到。

男子汉之撒娇初体验,表现的无与伦比,这要多谢前几天他从阿绣那里取经,才能得到这样的精髓。

“哇”的一声,除了陆鹤风无动于衷之外,其他人要么一手扶墙一手捂肚狂笑不止,要么直接倒地四脚朝天笑得溃不成军。乱哄哄一片俨然神还原了一个车祸现场。

“哼!”卢教官得意地冷笑着,挑了挑眉。

第三轮,完胜!

果然还是太嫩了点。不过毕竟是第一次军训,不知道“军姿憋笑”这个不可触碰的大魔头。

顾恒等人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套路不成反被意外套路。

稚嫩的人类啊!无条件接受这让你在漫漫长夜里颤抖的检讨吧!

此后的军训里,同学们虽然渐渐适应了卢教官狠人一等的训练方式,但是嘴皮子上还是耍硬。不是跨步走到操场另一端晒着火辣辣的太阳,调侃卢教官的学历、跑步等等,要不就是偶尔恶搞一下军官,装个神弄个鬼。花样繁多,天天不重样,这也是顾恒队伍的第三招:对火柴人的“十八层”恶作剧。

但是,军官可不是吃素的。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并且招呼了一群哥们。话说,你听过一群军哥哥大半夜在宿舍走廊里,从远大踏步走到近,唱着低沉的军歌吗?

于是,由十九班部分同学和卢教官组成的红蓝双方,走上了打打杀杀、啼笑皆非的一段争强之路。

还别说,军人闹起来也一套一套的,整挺好。

离别前夕,十九班同学邀请卢教官在操场上长跑。

“老卢啊!这几天有长进啊!不错不错,吾甚欣慰!”顾恒边跑边拍了拍卢教官的肩膀,喘着气笑着说。

“你这臭小子,好像不是我训练你们,而是你们这群娃娃给我训练了!”卢教官笑着瞪了瞪顾恒说道。

“难道不是吗?您可是从我们班一个女生那里学会了撒娇呀!哈哈哈哈!”顾恒大声说完,赶紧迈开腿加速跑了起来,追上前面陆鹤风的步伐。

“好啊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我今天跑得你跪地求饶的!”说着,卢教官也加大马力。

身后的雨蝉、玥笙、阿绣、孙颀等听到他们的对话,也不禁互相对视笑了笑。

今天和五天前的两个晚上,相差的可不仅仅是圈大了点、人多了点。

兰森中学的执行校长余校长和德育处韩主任等众位领导和老师前来视察和拍宣传照片,他们看到了其他班级千篇一律的晚训和十九班放开了的状态,没有批评十九班,反而一个个竖起大拇指来,并用相机纷纷拍下他们互相追逐、师生同乐的照片。

整个操场上,只有十九班的军官和同学们的同框没有违和感!

当我们精心地或者误打误撞地对生活注入情感时,也是我们的生命之花即将绽放的时刻。那个时候,管他万花争艳,因为你不战自胜。

第七天,一如往日,太阳异常的毒辣。

兰森中学,迎来了初一新生军训结训仪式。各个班级方阵展示过后,是优秀学生代表初一十九班的宋雨蝉上台即兴发言。没错,这是兰森中学的鬼套路。

“尊敬的老师、教官、各位家长,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上午好。很荣幸我能够代表初一新生、军训学员上台发言。(众人鼓掌)我今天想说的,不是什么长篇大论,也不是面面俱到,我只想说,感谢十九班同学,感谢卢教官,感谢军训,我能在这段痛并快乐的日子里得以收获,实现了卢教官的收获一段“美妙”的军训时光的愿望。还记得,第一天,骄阳烈日当空照,他跟我们说得那些话,让我们吃的那些苦,食堂里‘哀嚎遍野’,宿舍里女同学失声哭泣,当然,还有我对老师的言语相激(一片笑声,卢教官眼眶湿润)。现在想起来,我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我和卢教官经常一起讨论问题,不知不觉竟成为了好朋友(雨蝉停下来笑了笑,卢教官也笑了笑)。后几天呢,我们有过愤怒,有过欢乐,有过痛苦,有过害怕,有过惊喜,也有过感动。有过从兵戎相见的顾恒军团与卢教官军团到如今打打杀杀却彼此温暖。别装了,顾恒和教官,谁都看出来了,你们脸也别那么薄了(底下笑声满地,顾恒挠挠头)!还有过从严肃的卢教官到会卖萌的卢小妹这一路以来跑步能力的提升,还有过从一开始难以忍受到如今肯于吃苦的我们,当然,除了我们班的陆鹤风同志,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完美(大笑声一阵一阵)。但我告诉您,卢教官,我们都没有写检讨,从那天起,我们进行每一天的记录……(雨蝉哽咽)我看着这一路,我(底下有人跟着抽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底下的卢教官红着眼眶大声喊到。

“可是已经到了……伤心处了啊!”雨蝉哽咽着说完,擦擦眼泪控制好情绪。

“军训第四天,太阳继续作妖,火柴人卢的鸡蛋被顾老大掉了包,看着火柴人强迫自己吃臭鸡蛋的扭曲表情同学们心里都乐开了花。事后很后悔伤害了火柴人的身体,臭鸡蛋是不是有毒啊?”雨蝉翻开一页念道(底下一片哭笑交加声)。

“军训第五天,夜晚燥热,火柴人卢竟然捉了十三只大蚂蚱来吓唬同学们,完了,大家都知道我顾老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蚂蚱。”雨蝉笑着念道(哭声中顾恒喊了一句“干嘛读那个?”)。

“如果可以,您把这个满满都是稚嫩字迹和调皮心思的本子带回去吧,当您看到这上面同学们对您的调侃,您说不定还会改正自己的缺点呢!”(一片笑着哭的声音)。

“这是十九班同学的整蛊计划与整蛊笔录,今天,我们把它……送给……您,希望您……能一直记住……我们这群……熊孩子!!”雨蝉泪奔着说,她的哭腔感染了无数对此并不深知的家长、老师、同学、教官,台上台下,一个个都哭成了泪人。

谁都没想到,他们的开学第一课竟然这么伤感。

就是这场痛哭,让他们以泪凝结,以心相交,为他们感动而又深刻的青春埋下了伏笔。

突然,雨蝉从台上哭得稀里哗啦之后下来秒变脸。

“咳咳,各位请听我指挥,我来控制你们hold不住的情绪。”雨蝉严肃地说,“一二三,闭眼!”

一阵风吹过,树叶莎莎莎作响。

“好了!”雨蝉的声音突然渺远了一些。

“胡撸胡撸瓢儿~”她坐在一个七八米高的树枝上,雪白精巧的小脚丫摆来摆去,她的脑袋晃来晃去,眺望着远方。

“宋同学,请理智!”吃瓜群众看得直冒冷汗。

“哭够了就是浪费时间了!还不如享受生活!”雨蝉气定神闲地说。

对于非要住在树屋的她,这简直是小意思,但是树屋不等同于树干,她怎么下去呢??

没事,不慌,她继续摆着脚丫子。

陆鹤风走到树底下,抬头看了看她。

突然,她笑着笑着就悲剧了!她跌了下来!

众人手忙脚乱,全身发毛。

“哐当”一声,雨蝉娇滴滴地说了一声“唔!好软~”,她落到了一个人有力的胳膊上,然后用其冲击力倒在地上趴在了他的腹上。好像拥入了温暖大地的怀抱,多么宽广,多么舒坦!

陆鹤风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雨蝉洁白的娇羞小脸蛋,说道:“怎么蠢成这样?昂~”

“原来是你啊!嘻嘻,谁让你是风儿我是沙呢!”雨蝉挠着头,向他咧开嘴笑着说。

“哼~”他仿佛在微微一笑。

谁让你是疯儿我是傻呢!

……

宋雨蝉,官方认证,疯疯癫癫的大傻子!

唯恐天下不乱的始作俑者,还是一只隐藏的大佬!

那天下午,灿红的夕阳下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影子在青青草皮上越拉越长,微风吹着,撩动着他俩的发丝。

胆最肥的那个熊孩子亲手递给了穿着军装的大少年纪念品校服熊和整蛊笔记,用哽咽沙哑的语音说了句:“您和我们还会再相见吗?”

他也沙哑地回答着:“硕儿,薇伟欧米特阿根!”

阳光下,他们互相看向了对方笑了笑,眼眶都已红肿得像被马蜂蛰了一样,眼睛里却还泛着泪花。

哪有什么不掉眼泪,只撒汗水啊!荒唐!

荒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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