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忽然刮起了大风霾,狂风怒号,震屋扬沙,如同深夜一般暗无天日!
大风霾素为边事兵祸之征兆,乃大凶之象!
崇祯为此占卜,占词曰:风从乾起,主暴兵至,城破,臣民无福,星入月中,国破君亡!
崇祯异常震惊!遂焚香沐浴,祷告天地。
不想,扶乩后神灵指示竟是:帝问天下事,官贪吏要钱,八方七处乱,十灶九无烟。黎民苦中苦,乾坤颠中颠,干戈从此起,休想太平年!
同一时间,大顺王李自成率主力由西安出发,渡黄河,一路气势汹汹地直奔京师!
大军共分两路,一为主力,由李自成、刘宗敏统率,由平阳攻太原、宁武、大同、阳和、宣化、居庸关一线。另一路为偏师,由刘芳亮统率,沿黄河北岸一带跨过太行山转而向北,攻略潞安、安阳、广平、顺德、真定、保定一线。两路大军号称百万之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正月二十日,李自成占领太原,发布永昌元年诏书,但却并未将崇祯说成残暴无道的昏君,只言:
“君非甚暗,孤立而炀蔽恒多。臣尽行私,比党而公忠绝少,甚至贿通官府,朝廷之威福日移。利入戚绅,闾左之脂膏尽竭。公侯皆食肉纨绔,而特为腹心。狱中囚犯累累,士无报礼之思,征敛重重,苍天不仁,致万民辗转于灾难……”
三月一日,崇祯在坤宁宫与周皇后一同用膳,还没吃上几口,就见王承恩眼含热泪,急匆匆地奔了进来,跪在地上哽咽道:“皇上!李贼……已攻占了大同!”
崇祯胸口蓦地一痛,手中的碗“哐啷”一声摔在了地上,双眼空洞得仿佛没有焦距,身子直直地绷着,僵在了那里!周皇后见状,忙不迭地跪下劝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太医一再交待,皇上切不可过度忧伤!”
皇后这一跪,殿内的众宫女、太监也呼啦啦全跪下了,齐声呼道:“恳请皇上以龙体为重……”
崇祯却仿若未闻,只冲上前一把将王承恩从地上拽起,眼神凌厉狂乱,怒吼道:“大同总兵姜瓖难道是吃干饭的吗?为什么连个小小的大同都守不住?!”
王承恩痛哭失声道:“皇上……姜瓖根本就没抵抗!他开城献降了!”
他话音刚落,崇祯的胸口便开始剧烈地起伏,呼吸渐渐急促,面容也因暴怒悲愤而扭曲变形!片刻,一口浓稠的鲜血至喉中喷涌而出,整个人瘫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惊骇不已,如同身临噩梦般的浑身颤抖。周皇后骤然变色,失措地喊着:“快!传太医……”
夜色将暮的坤宁宫,灯火通明,太医、宫女的身影穿梭于其间。周皇后一把将一个太医拉了出来,急问道:“皇上究竟是怎么呢?”
太医跪了下去,回道:“禀娘娘,皇上服了太医院的药,已经好多了。只是皇上的病全因忧心操劳,肝火虚旺所致。恕微臣直言,皇上除了要忌酒色,更重要的还是要忌忧烦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