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是谁呢?三番两次的救她,他的目地又是什么?
宁惜末淡淡的瞥了眼上官君逸,又慢悠悠的品了一口茶,道:“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转眸看向上官君逸:“这菊花茶很是不错,降火降噪,是再好不过的饮品,公子可以一尝。”
上官君逸温润的淡笑着,挥了挥手,朗声道:“小二,给本少爷也来一杯……菊花茶。”
“好嘞。”正在忙碌的小二,闻声,抬头回道。
宁惜末轻轻的放下茶杯,随后又往台上看去,余光瞥了一眼上官君逸,耳边响起花语国太子,花无眠的话,当你摸不清对手下一步行动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要去做,答非所问,泰然处之,是最好的应对方法,也让对手无法猜透你。
小二乐呵呵的把茶端了上来,托了这四绝令的福,今天的客流量,比平日里可多了几倍呢,结月钱的时候,他又能多几两银子了,“这位爷,菊花茶来了,慢用。”
上官君逸打开茶杯,一抹清香扑鼻而来,品了一口,花香中透着一丝丝甜味,喝惯了铁观音,品品这菊花茶也不错,看了宁惜末一眼,许是受了花香的蛊惑,上官君逸竟柔声的对着宁惜末说道:“当缘分来的时候,我没有抓住,把她推向了其他男人的身边,任其侮辱的时候,心中泛着涩涩的隐痛,当身边空荡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想念着她的味道,她的琴音,她受时倔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心疼她,如今我后悔了,想要她回到我的身边,却不知她是否还愿意?”
上官君逸冷然的暗眸竟流动起了一丝晶亮水光的痕晕,似碧波漾情,流动着盈盈春心,宁惜末的睫毛微微一动,许是这菊花茶的确醉心,又许是平日里听惯了上官君逸冷然的语气,像刚刚这般的轻声柔语,竟让她的心有那么一瞬不受控制的比平时多跳了一频率。
上官君逸凝视着宁惜末幽暗的眸子,透过她的眼眸,捕捉到她心里的那一瞬缭乱,嘴角满意的向上勾起,再坚强,也终究是个女人,暗如寒谭的眼眸,也有清澈的一颗,上官君逸沉声继续道:“在下想为喜欢的意中人轻奏一曲,不知道改弹什么曲子,兄台可否赐教一二?”
宁惜末凝视着眼前笑的温润无害的上官君逸,意中人?呵,别人不了解他,她还会不明白么?那样一个费尽心力想要图谋权位之人,又怎会醉心于****?
收回目光,宁惜末淡淡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世间万物,其中****,不过是可笑的飘渺之物,恐怕不能为公子出主意了,还请不要见怪。”
听着台上凑曲之人,拨弄完最后一个音,上官君逸看了宁惜末半响,道:“不会,兄台已经帮了在下了,在下已经知道该凑什么曲子了。”
上官君逸暗黑无光的眸子,望了一眼坐在远处角落里的上官阡陌,又瞥了一眼宁惜末,嘴角缓缓向上弯起,遂后朝台上走去。
“天啊,那是君逸太子,好俊朗啊。”
“是啊,若能入府为婢,天天见到太子,也甘愿了啊。”
“……”
上官君逸听着台下,那一群花痴的女子的惊呼声,脸上依旧维持着温润的笑容,修长的身形,穿着银灰色的长袍站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萦绕着浅浅的盈动,上官君逸伸手,取出腰间的晚初,放到薄唇边,暗暗的运起内力,缓缓的吐着气,朦胧哀婉的音调,让台下的的人都止了声。
这是宁惜末第一次听上官君逸吹笛,在她的印象中,上官君逸是个只会图谋权位的人,以为他会吹那种大气的音律,却不想他也会吹这种哀伤的歌曲,这种绵绵的音调,到底想要表达他怎样的情感?
随着哀婉的曲音,一点一点的流进她的心里,她的心,漏跳了几个拍韵,不自觉的对上他的视线,只一眼,他那漆黑的瞳眸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带着黑色的旋风,不断的吸着她的灵魂往下掉着,只听到心底传出一个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好心疼她,如今我后悔了,想要她回到我的身边,却不知她是否还愿意?”
他的这话是对她说的么?他说他后悔了,真的么?但是她是宁惜末啊,她肩上背着血海深仇,****只会牵绊她,这是她不需要,也是不能要的东西。
到底是这绵长深情的哀怨的音调影响着她的心情,还是她本就渴望着爱,这音律只是一个催化剂?
宁惜末缓缓的启唇:“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
远处的欧阳皓澜听到宁惜末的诗,眉头紧锁,环视了一下四周,众人都沉浸在这深深的哀婉歌曲中,若他猜的不错,这是涣眠曲,这种曲子哀怨伤感,会深入人的灵魂身处探取那抹脆弱,制造缝隙,加大化,若闻得配合这曲子的特制紫香草的香味,便会被催眠,还好没有香味传出,这让欧阳皓澜松了口气。
但他紫色的眼眸依旧紧紧的锁住宁惜末,她的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了伤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幽暗深邃,她撤了所有的防护,按照她对音律的修养,这种曲子根本对付不了她,但是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掉入这音律之中了,怎么会这样?除非……
欧阳皓澜正想出声阻止的时候,身旁的上官阡陌也拿出了一把玉笛,冰蓝色的笛身伴随着婉转的曲调,飘扬出忧郁寂寞的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