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逸望向上官阡陌,又暗加了三分内力,曲调一转,将上官君逸蓝色的忧郁曲调融入其中。
哀怨的笛声融合了寂寞的音调,让宁惜末心中延伸出一种空落落的悲凉。
前世的杀手生涯,只有冰冷和血腥,她们没有灵魂,只是一副好用的工具,穿越来了这里,她以为终于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是娘亲和弟弟融化了她的心,她终于学会了笑,还有那个选择相信眼睛的……“父亲”。
娘亲为了这个父亲抛弃一切,最后却落的如此悲惨的下场。
爱情,爱情只会让人一步步的走向地狱,她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在追求所谓的爱情,她不需要,她宁可孤独一生,也不要被爱情牵绊住。
宁惜末只觉颈后一痛,一股竹香悠悠飘过,宁惜末心下一沉,猛然回头,却一个奇怪的人影都没有见到,周围的人依旧沉迷的听着这两股哀婉的笛声不断的纠合着,追逐着。
这个人三番两次的救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目的?另外,以前她没有内力,无法察觉什么,那么这次呢?她已经恢复了七成的功力,依旧无法察觉,这人的内力在她之上?
“这位公子,这是一位公子让我交给你的。”小二恭敬的将一把琴送到宁惜末的面前。
宁惜末身形一愣,银光色的琴弦,白玉如肌的琴身,宁惜末伸手轻轻一触,丝丝的冰凉,如一汪清泉贴心的将她的心包容起来,阻隔着外界的骚扰,这是“梦华”琴没错,宁惜末忙抓住小二:“那个给你琴的人长什么样子?”
小二捣鼓着脑袋,说道:“当时他是在我的背后,我也没有看到那人的模样。”
那人还真小心,宁惜末又问道:“那他的声音如何?”
小二说道:“声音挺沉的,感觉像是六、七十岁的样子吧。”
六、七十岁的样子,想必也是装出来的吧,小二见宁惜末不再问话,便说道:“那公子要没其他什么事情,小的就先告退了。”
宁惜末抚着琴身,点了点头,望着台上的上官君逸,注视着他如黑洞般的瞳孔,宁惜末赶紧服下一粒药丸,抬手,拨动琴弦,一阵空灵的乐声,从她的指尖缓缓流出,似清泉叮咚,似长溪潺潺,原本被笛声控制住心境的那些没有内力的普通人,都回过神来,望向正在弹琴的宁惜末,一股从未有过的甘甜趟过她们的心田,空灵的琴音伴随着哀婉的笛声,若破谷长吟般动听。
上官君逸居然想以迷心草和涣眠曲控制她的心神,宫中她替上官阡陌挡下那把想要他性命的匕首,看来他已经不相信她了,所以想控制她,若不是那个神秘人,她还差点着了他的道。
在楼上的一间厢房内。
一名女子正为对面的男子倒上了一杯酒,瞥了男子的凤眸一眼,思索再三,还是开口道:“公子,小雅不明白,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救这个女人?”
男子端起酒杯,闭上眼,闻了闻酒香,听着琴音,小酌了一口,让酒在口中停留了一会,品尽了它的味道,这才咽下,睁开眼看了看杯中无垢的清酒,缓缓道:“我不过是承诺了师傅的一个要求而已,护她周全。”
听着楼下的琴声,原本笛声的独奏,如今全成了伴奏,此时无声胜有声,宁惜末,顺利的拿到了四绝令,男子也起身,运功离开了,宁惜末,你有惊世的才华,活了两世都不明白最大的报复是“宽恕”二字么?
陌王府,厢房内。
宁惜末卸了妆容,对着铜镜,一遍一遍的梳理着垂在肩头的青丝。
余光瞥了眼站在一边的听候吩咐的纾月,烛光有些昏暗,纾月的神情看不太真切,宁惜末收回目光,问道:“王爷今晚会过来么?”
“回王妃的话,王爷被皇上召进宫中了,今晚怕是不能来了。”纾月低着头,恭顺的回答着。
“是吗?那你下去吧,本妃想休息了。”宁惜末放下梳子,起身,懒懒的向前走着,整个人好像走在云端上一样,扭动着无骨腰肢,媚态尽显,又好似想起了什么,止住了步伐,转过身子,淡淡的说道:“今夜,你不用在门口候着了,王府的守卫还是不错的,本妃一样可以睡个安稳觉。”
纾月未及低头,触上了宁惜末幽暗的瞳眸,只一眼,纾月却似跌入深潭一般冰冷、恐慌,折了视线,猛然低下头,顿了一下,这才从唇齿间挤出一个字:“是。”
将她的反映收入眼底,宁惜末的嘴角,满意的向上扯了扯,转身,继续向床榻走去。
纾月缓缓抬眸,一点一点的向后退着,锁着宁惜末的视线逐渐拉长,看着她娇柔的身影绵绵的向前移动着,一头如丝般黑亮的秀发,包裹着她的后背,看似疏散,却也密拢,怎么看都看不到,那青丝下的心,纾月的眼前浮现出那个被侮辱的遍体凌伤,眼眸纵然深邃,却始终流露着不甘,但怎么也无法反抗的“小绵羊”,自从那次伤愈后,她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了,起初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感觉,直到刚刚和她对视的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已经变得深不可测了。
纾月慢慢的退出房间,在关门的那一刹那,又看了一眼在那珠帘下朦胧的身影,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知道每夜都会有人在门口监视着她。
宁惜末躺在床上,用手撑着头,右脚微曲,身体半眠、半醒的躺在床上,任凭缎稠的纯白束衣从肩头慢慢滑下,露出绣着白莲肚兜的一角,一股沐浴后的淡淡清香,逐渐在幔帐内弥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