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为什么顾易轩会突然出现在言得的书铺里呢,原来他是听说言二被人打了,就着急麻慌的过来,结果就是偷听言二和武若晴讲话的场面。
终于顾易轩被言得轰了出来,毕竟言得还是向着儿子的,他可不敢想象自己的儿子一旦被这个写小说的当成素材,会被他编排成什么样子。
顾易轩走出书铺后,看到街对面的阴影下,站着一个如同木瓜的小孩。
他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一个眼睛特别大,脸盘特别小的男孩。
正是阿铁。
阿铁此刻冷笑着看着顾易轩。顾易轩不禁板起脸来,一个小屁孩竟然这样对自己。
“小二是被你打的吧。”顾易轩完全没有了在言得家的不正经模样。
阿铁不再冷笑,因为他面前这个男人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顾易轩看着已经做出防御姿态的阿铁,“执着得不到的东西,会适得其反。”
“你是大人,说什么都对。”阿铁很反感顾易轩的口气,搞什么,现在的场面你还说教起来了。
“去台山看看吧。”顾易轩无所谓的说,“你不适合待在这里,也不适合跟着你那个大小姐。”
“言二就适合么?”阿铁反问。
“他?”顾易轩仔细想了想,“他一出生就在这个镇上,应该合适吧。”
阿铁听完又冷笑,“他配不上我家小姐。”
“我也没说配得上啊。”顾易轩揉了揉脑袋,现在的小孩都那么早熟么,“可上天安排的,最大嘛。”
“你偷别人的台词。”阿铁扭过身去,不再理顾易轩。
顾易轩又说:“没地方去了,就去台山。”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阿铁思考着顾易轩的话,不自觉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却又听到顾易轩的话,“在这个小镇上,还容不得你放肆。敢动这镇上的人,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阿铁的笑容凝固起来,周围哪还有顾易轩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武若晴走到阿铁面前,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阿铁,你先回去吧,告诉武叔叔我晚会再回去。嗯,不吃晚饭的那种。”
阿铁闻声问道:“大小姐要在言二家里吃晚饭么?”
武若晴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好。”阿铁自知自己与武若晴的身份之别,哪怕自己与这个女孩一起长大,也不可能有所谓的平等。
武若晴转身重新回到言二家里,阿铁盯着武若晴的身影,那小仙女般的女孩,正在一步步走向陌生人的家里。
吃晚饭?阿铁自嘲的笑了笑,突然很憎恨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为什么他不是生在一个普通人的家里,为什么他和武若晴之间只能是主仆关系,甚至会演变成无话可说的陌生人。
阿铁心中的邪念再次增加,上衣突然爆裂开,露出被一层黑气萦绕的肌肤。
离去的顾易轩并没有回到家中,而是被一个自称姓武的男子请到了一个酒楼里。
顾易轩抬头望着面前高高矗立的酒楼,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盘算着自己多少年没去过这个酒楼了,得好好宰宰那个大人物。
被男子带进酒楼三层的一个雅间里,顾易轩看着已经坐在那里的二人眯着眼笑。
三人互相施礼寒暄后坐下。坐在正座的是武若晴的叔叔,武直;在武直左边,是言二的老师,“老匹夫”,他本名张若龙;而顾易轩坐在武直的右边。
“菜呢?酒呢?”顾易轩屁股一挨凳子就嚷起来了,“武直你怎么还一毛不拔啊。”
武直笑着没有搭理他,挥挥手顿时不断有人上菜上酒。
老匹夫对着顾易轩摆着脸,被后者看见了,又说:“老匹夫,你怎么还是那副死鱼脸,怪不得小二不敢上你的课。”
老匹夫似乎习惯了顾易轩的揶揄,把目光转到了武直身上。
“张老师。”武直把老匹夫的酒杯斟满,然后又把顾易轩的酒杯倒满,又开口说:“咱们师徒三人有多少年没见了?”
顾易轩仰着头开始数数,老匹夫也不再摆老师的架子,对着武直说:“还是你懂礼数,也没白费为师的教诲。”
“得八九年了吧?”顾易轩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了,数数什么的不适合我。”
武直被顾易轩逗笑了,举起酒杯说:“九年了,难得一聚,来。”
三人碰了几杯,酒入肚子里,气氛便活跃了起来,老匹夫讲着现在的学生怎么怎么调皮,越来越差劲;顾易轩叹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自己写的小说一本也卖不出去;武直接过老匹夫的话茬问:“张老师,若晴在私塾里还好吧。”
听到这老匹夫顿时冷了脸,“现在的社会是怎么了,女娃娃也开始上学了。”
武直知道老匹夫是忠实的儒家学者,开口解释道:“她父亲要把她送到这里来,我也没有办法。不然学生也不会把她交给老师。”
老匹夫摆摆手:“不说这了,既然那位信得过老夫,老夫也不会袖手旁观。”
“我明白,老师。”武直又对着顾易轩说:“你口中的‘小二’,是个不错的娃娃。”
顾易轩高扬着脸,一副傲娇的表情:“也不看是谁的后代。”
“言二。”武直听到顾易轩的话思考后说,“不会是朝廷里那位大人物的后代吧?”
“你以为你家那位姓武的为啥把他女儿送到这啊。”老匹夫显然不胜酒力,此刻已经有些上头。
顾易轩点点头,“不过上面的想法,我们还是不要叵测。”
武直又举起酒杯,“管他谁呢,现在是我们的快乐时光。”
三人连续喝了几杯,老匹夫叹了口气,“天下将乱啊。”
二人听到老匹夫的话放下了酒杯,静静地看着他。
“老夫听到言二在课上与大狗二狗讲,前几天有一个道长去了他们家,还留下一把扇子,扇子上写着——”
“什么啊,老匹夫,你赶快说。”顾易轩也听言得讲过有一个道长去了他们家里,但当时他正忙着和张灵说话,没有放在心上。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顾易轩和武直顿时暗呼出这一句话。
“那个道长是什么来头啊?”武直不禁心中疑惑,这句话可不敢随意传播,纵然上面的那个人再大度,也不会大度到这种地步。
老匹夫和顾易轩同时摇头,恐怕就连言得一家,也不知道那道长是何方人物。
“若晴的父亲也跟我讲,送她来这里是为了应对以后的局面,恐怕这局面难以应对啊。”武直叹着气,老匹夫的话他不能不信,后者虽然能和他们喝酒聊天,但那是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并且老匹夫也是个随和的人,不然以后者的能力,哪会看得上他与顾易轩二人。
顾易轩此刻也不敢再叫老匹夫了,恭恭敬敬的称了声“张老师”,随后又问:“学生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顺势而为吧。”老匹夫也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那时候的天下,不是我这一辈的天下,也不是你们一辈的天下,而是言二那一辈的天下啊。”
气氛随着老匹夫的话语变得压抑起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事关王朝的生死,还是要尽自己的力量。
与酒楼里气氛不同的是,言二的家里却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