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武若晴在言二家吃了晚饭,期间四人有说有笑,放在外人眼里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之后的几个星期,言二与阿铁进水不犯河水,谁也没有招惹谁。虽然言二依旧和大狗二狗挤在一个桌子上,但显然武若晴与他们三个已经熟络。
言二也试探过老匹夫,可后者看向滔滔不绝的言二,如同看向市井街头的骗子;老匹夫也想多从言二这里挖些关于道长的信息,然而言二或一言两句带过,或添油加醋讲的云里雾里。二人就这样不欢而散。
立夏后的几天里,小镇里阴雨连绵不断,狂风甚至刮倒了一棵树。那棵树正好砸在了私塾的一间教室上,令小镇上的学生欢呼雀跃。
等雨水过去,天空放晴,私塾决定边修教室,边组织学生郊游。
因为刚下过雨,这日的太阳没有了前些天的曝晒,反倒柔情似水,让人心生荡漾。
在私塾前面,老匹夫和那个儒雅的老师正以两种心态面对着那些闹腾的孩子——前者心生痛苦,都一把老骨头了还在陪着一堆小屁孩;后者满脸笑容,显然十分喜爱这些活泼可爱的孩子们。
武若晴把那头长着角的驴子也牵了过来,顿时惹得许多孩子围过去,再加上武若晴是私塾唯一的女孩子,所以成为焦点也理所应当。
这边角角如群星拥月般享受着孩子们的热情,阿铁站在武若晴旁边冷着脸,让很多大孩子也不敢靠近武若晴。
那边言二和大狗二狗孤零零的站在一旁,言二倒还没什么,大狗二狗却不停念叨着武若晴这个“小魔头”。
儒雅老师复姓上官,他等孩子们闹腾了一会后就开始主持纪律,同样简明扼要又语言活泼的将郊游的注意事项讲清楚了。然后老匹夫下令出发,一群人就开始闹腾腾的向山那边出发。
上官老师在前面带队,老匹夫在后面压轴,言二故意慢半拍走在老匹夫的身边。
“你走那么慢干嘛?”老匹夫斜眼一瞧,就知道言二此刻一肚子坏水。
言二出言反驳:“走得慢也不行啊。”
老匹夫被一个小屁孩这样说,吹胡子瞪眼睛好半刻,但也想不出什么话怼回去。
言二其实是想和老匹夫套套近乎,毕竟在梦里,老匹夫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大狗二狗就不怎么舒服了,前面是欺人太甚的“小魔头”,想跟着言二又害怕老匹夫,只得夹在中间自生自灭。
“哥,你说小二去招惹老匹夫干嘛?”二狗不解的问大狗,大狗压低声音回答,“小二很可能被阿铁那小子打坏了,咱兄弟俩以后得替小二报仇。”
二狗听到“报仇”两个字,顿时来个精神,心里想着这不就是父亲说的“男子汉大丈夫该干的事嘛”。
可二狗刚振奋的眼神一下子就枯萎了,因为他看到武若晴正向他们走过来。
“喂。”武若晴看他俩紧紧挨在一起,顺着路边走,好像很怕自己,就说:“你俩过来。”
大狗二狗这些天来被武若晴欺负怕了,知道一被她逮着就没好事,不是替她写作业,就是替她买糖葫芦,又或者二话不说被打一顿,所以见到武若晴就哇的一声跑前面了。
武若晴哼了一声,走到言二身边,把他拉走一段距离问:“你又从老匹夫那里打听到了什么?”
老匹夫看向言二和武若晴在一起嘀嘀咕咕,不仅很亲密的模样,还时不时瞄自己一眼,顿时心里升腾起一个词语来,奸夫**。
言二摇摇头,以他的本事,想从一个老油条嘴里问出什么,说痴心妄想都没错,没被他套路出东西来就算烧高香了。
…………
私塾为了孩子们的安全着想,并没有领去很远的地方,在山脚林子里的一块空地上停了下来,不远处有条小溪,小溪上面还有一棵干枯的老树横亘在那里,倒也显得有趣。
言二早就在这里玩腻了,因此没多少兴趣,心里盘算着拉着大狗二狗到山上看看。武若晴倒十分兴奋,身后跟着和阿铁,在林子里窜来窜去。而比武若晴兴奋的还有,角角像发了春似的狂奔,嘴里不停嚎叫:“奶奶的,奶奶的,老子是个畜生啊。不,是动物!”
上官老师领着一帮孩子在溪里玩,老匹夫找了块安静的地方闭目养神。
言二见机会来了,就拉着大狗二狗偷偷往山上溜。结果被正在“巡游”的武若晴撞见了,于是乎三人的“游击队”,变成了五人一驴的“作战旅”。
“你跟着我们干嘛?”言二可不想刺激恒生的冒险计划带着一个拖油瓶般的女孩,一个不大对付的怪男孩,一头会说人话的驴子。
“就是就是。”大狗二狗没底气的附和着。
“就跟。”武若晴瞪了大狗二狗一眼,又对言二说:“带本大小姐游山玩水怎么样?”
言二翻了白眼:“大小姐大小姐,你咋不上天了?”
走了很久,一路上都是杂草杂树,偶尔有几朵谈紫色的野花。几个男孩子还好,喜欢这种起伏不平的山路,武若晴却受不了了,问言二,“这山上有什么好玩的啊,本大小姐要累死了。”
阿铁在一旁很想说“我背你吧,大小姐”,在以前,武若晴走累了,总会说:“阿铁,本大小姐走不动了,你来背我。”可从一年多前,武若晴再也没有让阿铁背过。
言二兴致不减,“我不知道,就一直走呗。”
听到言二的话,就连角角都不乐意了,哀嚎了一声,一屁股坐了下来。武若晴也懒得再走,看着角角说:“角角,你驼着我吧。”说完向角角走去。
角角立刻炸了毛,从地上翻腾而起,就连张大壮也不敢骑它。
武若晴见角角这般模样,也就没了打算,反倒是言二兴致勃勃的看着角角,一副摩拳擦掌的模样。
大狗二狗和言二都骑过马,只不过是不动的马,让他们在上面坐了一会。所以他们心里都有种期待,驴子是马的近亲,骑它也算骑过马了。
“我能骑么?”言二询问武若晴,后者点点头。
大狗二狗也一脸期待的围着角角。
角角看着这三个跃跃欲试的坏男孩,头不停地摇晃,一只蹄子不停扒拉着地面,嘴里骂骂咧咧。
言二听得懂角角的话,也知道这头驴外强中干,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
“救命啊,有人强驴所难啊!”角角左右翻腾,准备冲出三人的包围圈。
大狗二狗如同饿狼般一人扯着角角的一条腿,言二趁此机会翻身起了上去。
角角哀嚎连连,欺驴太甚啊,它一用力踢翻了大狗二狗,又想着办法想甩掉言二。
言二紧紧抓着角角的毛,双腿紧紧夹着角角的身体,过了一会儿,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角角的屁股上,后者嘶鸣响彻山谷,驼着言二就开始了暴走模式。
武若晴看着一溜烟消失的言二和角角不禁愣了,阿铁心中冷笑。
“怎么办?那头驴不会把小二吃了吧?”“驴不是吃草长大的么?”“驴狠起来,什么都做得来啊。”
大狗二狗揉着自己的屁股,一搭没搭的说着。
“别跑丢了啊!”武若晴看着望不到头的山着急起来,“阿铁你在这里等着,我和大狗二狗去找老师。”
阿铁点点头。
于是武若晴和大狗二狗急忙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