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回了王府,司徒晴的日子又变得轻松闲适起来,她也懒得同欧静双周全,只是每天都在花园间游玩或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读读古书,心情好的时候还会自己研墨,写会儿字赏玩。
厉靖存不来找她,她也不觉得有什么。
身旁的丫鬟说:“司徒夫人你真与其他的妃子不一样!那些妃子都是想着法子要去讨好王爷,你却连王爷的面都不想见。”
司徒晴笑了笑说:“那是我不爱与她们争。”
只是司徒晴也发现欧静双似乎精神差了许多,眉眼间也失了些神采,像是被什么事情所困扰一样。
凭着她们的关系,司徒晴自然也不愿意与欧静双扯上太大的关系,所谓井水不犯河水,她才懒得管欧静双的闲事。只可惜,就算她不愿意,对方还是盯上了她。
欧静双每天都在为太后催促她毒害厉靖存的事情而内心无比煎熬,厉靖存便是她的一切,她的希望,她怎么忍心毒害自己挚爱的夫君。
只是若自己不动手,太后绝对不会绕过自己的家人。若是失去了被视为心头肉的儿子,自己年迈的父母肯定也会因承受不住打击而撒手人寰。
欧静双越想心里越难受,又是纠结又是生气,再看司徒晴,倒是生活得十分悠闲自在,好不快活。联想起之前司徒晴夺取厉靖存关注和宠爱的种种事情,欧静双突然觉得内心无比的仇恨,自己的处境如此难堪,自然也不能让司徒晴过得痛快。
欧静双命人偷偷叫来了尘泷说:“你给我好好盯着司徒晴,绝不能有半天差池!”
这天司徒晴正在院子里舞弄剑玩,突然来了一个丫鬟也不向她行礼问候,便十分傲慢地说道:“司徒夫人,夫人叫你把小厨房里的饭菜送到王爷的屋里去。”
司徒晴冷笑了一声,手里的剑舞出了一个剑花,直朝那个丫鬟面前刺去。那剑卷着寒气顺着那丫鬟的脸飞过,那女孩只是突然觉得脸上一阵冰凉,再一抬头看,司徒晴举着的剑正紧贴着自己的脸。
若再贴近一点,自己的脸恐怕就不再完好如初了。那丫鬟被吓得大叫着连连后退了几步,脚下被石砖一绊,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司徒晴收回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丫鬟说:“你们夫人算什么人,也敢使唤我。王府里有那么多丫鬟小厮,她却叫王爷的一个妃子去做端菜送饭的事情,难道不是成心要为难我吗!”
那个丫鬟已经吓得脸色发白,说话都有些不听使唤:“司徒夫人饶命!奴婢......奴婢只是听从夫人的命令,夫人这么吩咐我,我就只敢这么说。”
司徒晴鄙夷地摇摇头:“你走吧。告诉你的主子,我是不会听她的使唤的。”
司徒晴本来就看不起这种趋炎附势的人,想想就知道这个丫鬟肯定是仗着为王爷的妃子做事所以气焰十分嚣张。如果不是自己今天用剑吓唬吓唬她,让她知道点厉害,恐怕以后欧静双身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会欺负到自己的头上来。那还怎么了得。
“可是,可是,”那个小丫鬟还哭哭啼啼的不肯走,“夫人说过一定要让司徒夫人去端菜,说是王爷命令的。如果我办不好这差事,夫人她,夫人她一定不会饶过我的。”
听到“王爷”两个字,司徒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顿,问她:“是王爷说的?”
“夫人是这么说的。”
司徒晴听到她说的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烦躁,手里的剑舞来舞去,好半天才没好气地说:“就算是厉靖存说的,我也不会去做这件事。你走吧。”
那个丫鬟听见司徒晴一个妃子居然敢直接叫王爷的名字,又是吓了一跳,听见她绕过了自己,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完成欧静双的命令,站起身就跑远了。
而司徒晴自从听了那个丫鬟的话后,心里也突然产生了疑惑,那天厉靖存对她说要她成为他唯一的女人,这话真的可信吗?还是只是为了一时骗住自己,好让自己乖乖地听从于他。
司徒晴越这么想就越心烦,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厉靖存是不是真心对自己的事情那么在乎。难道是听到对方说的话,自己真的动心了吗?
司徒晴突然狠狠地舞出了一剑。笑话,她才不是这么儿女情长的人,如果厉靖存敢欺骗她的话,她就一定会用这把剑刺进他的胸膛。
又舞了一会儿剑后,已经是中午了。一个丫鬟跑来叫司徒晴到大厅里去吃饭。司徒晴跟着那个丫鬟到了大厅,饭桌上却只坐着欧静双和一些女眷,不见王爷的身影。
欧静双抬眼盯着她说:“别看了,王爷在书房看书就不来大厅里吃饭了,我已经命人做好了饭给王爷送去了书房。真是个狐媚子,吃个饭还想着勾引王爷。”
欧静双对司徒晴不满是王府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可欧静双是王爷的正室,权利地位都要比司徒晴高,因此王府里的人都会极力讨好欧静双,即使对欧静双做的事情有些微词,但迫于她的权位也都不敢说出来。不过当着众人的面挖苦讽刺司徒晴,倒是十分的反常。
顾不得众人的惊讶,司徒晴只是轻描淡写地一笑,被坐了下来,还没等身为正室的欧静双动筷子,她就先一步夹了一筷子菜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招呼道:“王妃有说话的功夫还不如赶紧吃饭,不然菜凉了的话,就辜负下人的一番心意了。”
坐在欧静双旁边的女眷看见司徒晴也不管欧静双自己倒是先吃上了,惊讶地叫起来:“尊卑有别!夫人都还没有动筷子,你一个妾室倒是先吃上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妾室又如何?”司徒晴吃着菜忍不住冷笑一声,“如果得到了王爷的亲睐,就算身份低微,身为妾室,怕也要比你们这些人强许多!”
司徒晴本来是想嘲笑那些削尖了脑袋想尽了办法想要得到王爷的关注和宠爱的愚蠢妃子,如今又仗着王妃的气焰嚣张跋扈,到处撒野耍泼。可这话被欧静双听在耳里就是赤裸裸地炫耀。像是在炫耀她吸引了王爷的注意,得到了王爷无尽的宠爱和关怀而使自己备受冷落一样。
欧静双越想越气,手里的筷子也捏的紧紧的,眼里像是能射出一道毒箭刺穿司徒晴的心脏。这让她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算了算了,我不和你这种人争执,”欧静双突然脸色恢复了平静,对身旁站着的一个丫鬟说,“眉清,你替我盛一碗惹米甜汤。”
那个叫做的眉清的丫鬟答应着走到桌边,盛了一碗惹米甜汤,递给了欧静双。
欧静双也不接,只是说:“你替我试一下。”
欧静双吃饭极其的谨慎这是大家都知道的。眉清也没有丝毫的迟疑,从桌上拿了一个小碗,将手中端的惹米甜汤倒了一点在小碗中,轻轻尝了一口。
旁边的女眷忙笑着说道:“夫人真是谨慎,连喝碗汤都要这么小心翼翼,真让我们惭愧。”
欧静双笑着回答:“当然是要小心一点才好。”她跟旁边的女眷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坐在对面的司徒晴。
“只害怕有人居心叵测,想要害我的命。”
“夫人说笑了,”一旁的女眷连忙笑着说,“有谁敢跟王妃作对呢......”
正说着,那个眉清突然怪叫一声,手里的小碗也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怎么回事!”欧静双生气得站起身来想要训斥她。却只看见眉清紧紧掐着自己的脖子,嘴巴里不断吐出白色的泡沫来,脸色已经一阵青白了。
“来人!来人!”欧静双被这情形吓了一跳,随即立刻叫来门外的下人,“快去把王爷请来。”
一旁的女眷都吓得尖叫着挤做一团,手里攥着手绢遮挡着眼睛不敢去看眉清的惨状。
司徒晴忽地站起来,毫不畏惧地走到了眉清的身边。眉清已经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呼吸,嘴巴大张着,眼睛也瞪地溜圆。司徒晴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又凑近她的嘴边闻了闻,不禁眉头紧锁。
“你在做什么!”欧静双厉声呵斥道,“还不快离那眉清远一点。”
“是中毒。”司徒晴肯定地说。
“你说什么?”欧静双的脸色突然变了又变,像是不敢相信一样。
“口吐白沫,死相狰狞,而且她嘴巴里有一种异味。应该是中毒导致的。”
厉靖存赶到的时候正看见司徒晴半蹲在尸体边,也不像那群吓得花容失色的妃子一般,心里更觉得她与常人不同。
“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欧静双大声喊道,“快去叫人来验一验我们吃得饭菜!”
没多久一个下人便来了,取来银针在饭菜里验了好半天,向王爷王妃报告说:“王爷,王妃,除了那碗惹米甜汤外,其他的菜都是无毒的。”
“你确定?”厉靖存问道。
“确实无疑,王爷。”那个下人笃定地答道。
无端端竟有人在王府里吃饭被毒死了,司徒晴也觉得很是诡异,心里几下思索着,也没有在意厉靖存暗中观察她的眼神和欧静双异样的神色。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颤抖着却异常肯定的声音。
“是你!是你杀了她!”
司徒晴转过身,只见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绿裙粉鞋的丫鬟浑身哆嗦地用手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