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叔粉店的米粉就是筋道,让你隔几天就想去吃一碗。在阳群眼里,我和鲁姐绝对是老主顾,回头客,“铁杆粉丝”。因此,每次我和鲁姐去,他再忙也会上前客套几句。
我和他熟得不能再熟了。鲁姐说:”你们再熟下去就滚瓜烂熟了。“
我的小伎俩肯定掌握在鲁姐掌心。我不如对她直说了,”我想把节能产品做到阳叔粉店”
“我知道,你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啦。”她一副参透人生百态、世事万物的样子。
“今天我们慢点吃,等客人都散去了,我再跟他提这事。”我说。
想不到鲁姐自告奋勇地说:“你让我跟他提好了,男人不好拒绝女人的啦。”
我和她会心地笑了。
我们唆了粉又喝粥,好不容易等到客人散去了。一看时间,快11点了,午饭都不必吃了。
鲁姐见阳群忙完了,就招呼他过来坐下。
他还是自己的经典穿着打扮和发型。我每次看他都想笑,好不容易才忍住。鲁姐却不管,想笑就笑。阳群不但不恼,还陪着笑脸。
鲁姐笑过,郑重地说:“阳老板啊,我和周总把你这里当家里的餐厅饭堂了,你也关心关心你的好兄弟周总啦!”
“鲁总请指教,兄弟能做到的一定做,不敢怠慢。”阳群好像总是被鲁姐的气场镇住。说是有的人有气场,或许是真的吧。
“那你听周总说说吧。”鲁姐说完,把眼睛转向我。我心领神会。
“阳老板,我们是老交情了,我就实话实说了。其实你微信里都有我的资料。不信你翻翻。”我边说边拨弄着手机。
“是吗?”阳群疑惑地划拉着手机,过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哦,我们早就加了朋友。”
我说:“是啊,只不过阳老板生意繁忙,贵人多忘事啊。”
“不好意思,加的朋友多,没顾得过来看。我现在就把你的加标签!”
于是我把节能产品详细跟他做了介绍,又让他估算了一年的热水、开水、空调费用,商量了个简单的安装方案,大概投资个两万元就差不多了。阳群二话没说,表示接受。两人谈完,愉快地起身握手。鲁姐抢拍下了我们握手的镜头。
两单业务做下来,我已经在公司成了业务能手,公司老总每逢业务会议就要表扬我几句。因为其他几名业务员还没做成一单,还在和客户苦苦商谈。
这天,公司开完一周业务总结会,安排在90后农家餐馆聚餐。每个人都多少喝了酒。大家都敬了我的酒,我一高兴,没把住,多喝了几杯。到后来,我都晕晕乎乎的了。宴席一散,我就回住房蒙头大睡。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夜深了吧。我口渴得厉害,就起床喝了几杯水,感觉酒劲消了不少。我冲了个凉,一身舒坦多了。这时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鲁姐打来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赶快接了,”喂,鲁姐!“
”什么鲁姐鲁姐呀,叫我葳葳!“电话那头的声音一听就是酒喝多了,语气异乎平常。她是不是把打给前男友的电话错打给我了?我脑袋里酒精也还在起作用,亦真亦幻,如堕五里云中。我半天不作声,看电话那头到底是什么鬼。
见我不说话,鲁姐有点生气了,”周湘岳,你给我滚过来!今天是我生日啊!“
”哦,那我立马去。你是在家吗?”我知道她住美容美发店那一栋的楼上,但具体哪一套房我并不知晓。
“在家啊。你到了楼下按1102,我给你开防盗门。”
“好。”
我一路上都在看微信,原来从晚饭时刻开始,几个小时内她给我发了十多条微信。我一条都没回复,怪不得她生气。我看看时间,快十二点钟了,就自己给自己开玩笑,”这么晚了要我上她家,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吧?“沿路商店都打烊了,我没办法给她买生日礼物,”给礼金算了。”我想。
晚风一吹,酒劲都过去了。我脚底生风,很快就到了她家楼下。按她说的按了门铃,坐电梯到了十一楼。她把门已经打开了,我闻到一股高档红酒的香味。
我进了门,立即被屋内豪华的装修和奢华的摆设镇住了。光看这栋楼房的外表和周边环境,不会想到里面有一套这样的房子。我想起明珠暗投这个成语了。真正的越南进口红木家具,无论哪一件的价值都要超出楼下美容美发店的投资。我以前在负责投资项目的关系人家里看到过这样的家具,一套家具比一套房还值钱。
见我还站着发呆,她拽住我胳膊,拉到餐桌前,“你要先罚酒三杯。”
我自己拿起酒瓶,连倒连干了三杯。心想,这样的好酒,这样子喝,被我糟蹋了。
她把切好的蛋糕和盘子、叉子放在我面前,我吃了一块。晚餐光喝酒没吃饭,肚子是有点饿了。显然,她和女儿已经吃过蛋糕了。应该是女儿为她准备的蛋糕吧。有女儿为她祝福,她是幸福的。
这时,我才很正式地给两人各倒了浅浅的一杯酒,一杯递给她,一杯自己端着,“来,祝你生日快乐!”说完,我和她碰了杯,自己先一口干了。又对她说:“你还能喝吗?我代你喝吧。”
她摇摇头,一饮而尽。“放心,才一瓶呢。你来了还要再开一瓶,好事成双。”
这瓶酒所剩不多,她又开了同样牌子的一瓶酒,先醒着。酒是法国波尔多庄园窖藏酒,二十多年的年份酒。酒瓶一开,满室生香。
我把八百元礼金递给她,“商店都关门了,你明天买束花吧。”
“好,你的礼金,我该收!”她没有客套,收下了。好像还话里有话似的,我也不去多想了。
我问她:“今天是多少岁生日呢?”
“三十六。”
“不比我大多少呀,我也三十一二了。”
“你看你,你们男人……”
我知道她要说的是岁月不公,总爱在女人脸上、身上留下刀刻斧削般的痕迹,挥之不去,只会年深月久、日积月累地加重。而男人也许是皮糙肉厚吧,抵御岁月风霜雨雪的能力就是强得多。我只好半是玩笑半是安慰地说:
“重要的是心灵美呀。”
“少来。不信你会找个心灵美的老太婆。”
“我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上顿不知下顿,哪个心灵美的老太婆愿意找我扶贫呀,姐姐你倒是给我牵线呀。”
“没人缺儿子,哈哈”
说笑着,她把第一瓶酒都倒在杯子里了。
我又起身看她的房子,她就拉着我的手,陪着我看。这是一套四室两厅两卫的房子,面积足有一百八十平米。厨房是开放式设计,中西厨具、餐具合璧。卧室都是摆了大宽床,摆了衣柜,还剩了一半空间的样子。卫生间都是洗浴和厕所分开,既有大浴缸,又有淋浴。书房里杂乱无章,除了书橱,电脑,还有音箱,还有好多玩具,地上铺满了画纸。显然是被孩子占用了。两个人生活在这套房子里,有点空荡荡。
她推开女儿的卧室,灯还开着,平版电脑置于床头,只见孩子蒙着空调被呼呼酣睡。她把空调调高了一点温度,关了灯。
两个人又坐到餐桌前,喝酒。
酒喝得很慢,一个多小时才喝完第二瓶。后来是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几上摆了各种小吃、水果,泡了红茶。她把灯光都调暗了,看上去有了烛光晚餐的感觉。酒喝高了,话匣子打开了收不住。两个人无所不谈,时而傻笑,时而癫狂,时而泪流满面。她女儿这时候千万别醒了走出来,不然会吓坏孩子。
“鲁姐……”
“还叫鲁姐!叫葳葳!”
我迟疑了片刻,“葳葳,我该走了。你也要休息了。”
想不到(此处有屏蔽)。心想:”糟糕,碰到女魔头了,我还真有生命危险了。”
“我以为你要学柳下惠呢?“她咬着我的耳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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