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县,自古依山傍水,百姓悠然自得。半分耕耘,半分享受,凑一分的生活。家家户户生活节奏很慢,住得时间越长就越会习惯这种慵懒。也正因如此,再住下去,恐怕要事也得耽搁。所以小卿儿与十二,还有圣霄柱中又熟睡的月遮,三人在今日天明便启程奔往桃花铺。
出了丹凤,到桃花铺有多远呢?一般来说得八十里地,脚底下快的人也得走四个小时左右。再加上路上游山玩水,慢一点的话,他们俩将近天擦黑的时候也就到了。可是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耽搁赶路,要么有个词叫“白云苍狗”呢。
丹凤到桃花铺的正中间有一庙,叫“火神庙”。一般火神庙供的是火德真君,他与火德星君不一样,那是西游记里面的。而火德真君是火神,百姓供奉以求避灾避祸。他是三头六臂,挽弓持剑,有说是古代将军的化身。
当然历史上的火神有很多,比如《史记》所记载的三皇之一燧人氏,因他钻木取火,所以奉为“火祖”。而在《风俗通义》里所说三皇之一是西皇赤帝祝融,他为火神,共工为水神,最后共工战败才有的怒触不周山。所以说法很多,不多赘言了。
小卿儿和十二途径火神庙,发现庙外有兵丁把守。小卿儿心想:难道商州知府或是县衙派人来此公干?不对,事有蹊跷!
“十二。”小卿儿递出一个眼神,一扫庙外兵丁。十二将陌刀斜绑在背后,走上前去,拱手问道:“请问……”话音未落,兵丁拔剑便刺。情急之下,十二撤下绑带,持陌刀直冲咽喉。
“[棣花乱刃]!”十二刀法如雕花一般出神入化。小卿儿连忙阻止,但已然酿成悲剧。两兵丁倒在血泊之中,面目狰狞。
“大人,我……”十二知道犯错,刚要解释却被制止。小卿儿有了十二在,月遮多半时间是可以踏实睡觉了。
小卿儿摆摆手,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便俯身查看。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般的士兵,难道是小卿儿多疑了吗?“不对……”他突然低声压言,“十二,有妖气。”都知道小卿儿自己就带着妖气,所以对妖特别的敏感。
十二撞开火神庙门,既然早已打草惊蛇,不如直捣黄龙,擒贼先擒王。果不其然,庙内有一头顶乌纱,身穿红袍的朝廷命官,但身旁还有一个壮汉,手里攥着两个士兵的头颅,嘴角淌有献血,恐怖已极!
壮汉赤裸上身是肩宽背厚,膀阔三停,豹眼狮鼻猛虎口,颌下钢髯如铁钩。眼一睁一闭,尸横遍野,生灵涂炭;口一张一合,满目疮痍,血染苍天。横眉竖耳,辅骨插鬓。腰间有一宽带,上纹九龙八凤一麒麟,是上可闹天宫,下可捣真龙,暴虐无道,跋扈恣雎。
“救命!”朝廷命官马上被壮汉吞食之际,见有人撞门,便高声呼喊。
蓦地,壮汉身形一变,口中衔蛇,双手盘蛇,面如猛虎,果然是妖精!小卿儿速速发动[妖息],月遮闪现命官身前,再挥舞圣霄柱抵住妖精咽喉。“何方妖精,还不……”话音未落,双蛇倏然电闪雷鸣,咔嚓!一闪大炸雷轰下。幸亏十二反应快,救下他二人。
朝廷命官从脚底板开始往上窜凉气,颤颤巍巍,吞吞吐吐:“它是薛延陀联合的杀手……雷祖,阏逢!”
月遮借小卿儿[妖息]之瞬移,意识操控圣霄柱,是行云似流水,银光窜九霄。圣柱画游龙,霸气凌空瞧!
可阏逢借二蛇如龙,电闪雷鸣,游刃有余。只用一瞬之间便化解月遮的层层进攻,并附身雷魔,以魔之力,电如雨下,让小卿儿是力不从心。此时,十二挡其身前,持陌刀静气凝神,言道:“月遮退下,交给我吧!”
小卿儿并不意外他舍身相救,因为客栈之中早有定论。但意外的是,他感受到十二身体周围缠有一股魔气,此气非妖气,是一种凌驾于力量之上的魔力。倏然,十二双臂如木桶般粗,身后现有一魔,此时他力能扛鼎,口中言道:“[大魔息]。”
十二挥舞陌刀,轻而易举如挥树杈,且刀刃也缠有魔气。突然力大无穷的魔神降临,让阏逢警惕性很高。“[雷公]!”阏逢手臂双蛇蛇口吐出雷球,十二骗刀闪身直斩阏逢。一人一妖是不分上下,陷入苦斗!
小卿儿似乎完全相信十二,于是命月遮衔住朝廷命官的脖领,破口大骂:“你为何与妖同流合污,作何勾当,主谋又是谁?”他从外面兵丁身上的妖气就感觉,事情绝不是妖杀人这么简单!必然有隐情。
“大人,我说,我说!”命官已经吓得泪流满面了,他也是被逼无奈才来此处,说明背后另有其人。
“劝你从实招来!”
“我只是小小九品官员,是军器监的主簿。一个月前,监丞命我押送一匹军械去桃花铺,停留三日放在一片树林,再回城。途中必须途径火神庙,拜一拜火德真君才可回城。可是在桃花铺竟然遭到打劫……”
军器监,是掌管兵器的地方。这样说来,军器监监丞私卖军械给薛延陀的人,而交易的人是他们联合的妖精之辈。但事情绝非如此简单!首先,衡州一定能找到妖精的线索,另外,必能搜到薛延陀和朝廷内勾结的证据,或许还能找到老巢。
“打劫?所以军械都丢了,是吗?”
“不,因为此一去的兵都是精兵,所以我们抓住了窃贼,羁押在桃花铺的衙门。但是,窃贼不像是要抢军械,是要阻止我们!而且说是窃贼,不如说是妖精。”
“妖精?”
“对,桃花妖!”
小卿儿微微一笑,原来如此。还记得商山的小桃花在盼俏郎儿归来吗?一个月前,也就是俏郎儿去桃花铺的日子,三日正好返回时,无意中发现了薛延陀的人,也随之知道了这些事情。于是打算阻止军器监主簿,才有了后来小卿儿三访商山的故事。
“听着,我不杀你,必有人杀你。”小卿儿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既然他不知情被派来,那么无论是监丞还是薛延陀的人都会把他杀了,这样才能不留痕迹。可事情就是这么巧,被小卿儿碰上了。他继而言道:“我有一计可保你性命,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情。”主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话分两头,十二和阏逢的战斗并无结果。虽然十二的[大魔息]出神入化,小卿儿和月遮也是第一次见识这般功力。但面对薛延陀的妖精力量果然还是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十二以[大魔息·棣花乱刃]与阏逢的[雷公之怒]不相上下,甚至再耗下去对十二非常不利。这时月遮请命一同战斗。但小卿儿犹豫了……他不是不担心十二,而是怕月遮扰乱十二节奏。
直到十二被击退飞出,小卿儿在后面紧紧抱住十二。三个人站在一条战线疲惫的望着对面的阏逢。“大唐皇帝的御下妖师就这点能力吗?”阏逢口出狂言,似乎刚刚短暂的胜利让他更是傲气冲天。
小卿儿则是不紧不慢的。十二和月遮都迫不及待再次发威势必要斩它首级,却被小卿儿暂时拦住。“阏逢,你扰我大唐繁华。助纣为虐,逆天而行,今日我们不杀你难挫薛延陀之锐气。”原来小卿儿是喜欢比较有仪式感啊。言毕,惊人的一幕闪现了……
小卿儿静气凝神,低声言道:“[妖息]!”千万别忘了,[妖息]之于小卿儿是联合周围能量使大家一加一大于二的能力。随之,十二似乎全身疲惫散去,月遮更是力量席卷四肢百骸只待听命攻击了。三秒之后,小卿儿言道:“十二,月遮,拜托了!”
倏然之间,[大魔息·棣花乱刃]的十二的背后之魔远比之前更加庞大,力量也更为强大。再转目而视月遮,速度远比之前快之十倍有余。月遮配合圣霄柱,加上十二,简直如同十万天兵天将,即便阏逢再无人能敌也难胜小卿儿三人之气势。于是结果显而易见,阏逢首级落地咕噜三圈半,此一战可谓开启了小卿儿应钦差命的首战。
话说回来,此次虽然军械依然被薛延陀的人拿走,但是从中知道了很多隐情,也算是不亏。总之,小卿儿三人需要速速下衡州,查明证据,铲除妖魔!
还有一事,到底是什么计策让主簿留了一命呢?小卿儿料到主簿如果逃出火神庙的话,自然有人会暗中杀他。所以他只能乔装打扮,化作阏逢,狸猫换太子,掩人耳目。具体割下妖精的面,等等细节不再赘言,实在恶心!但相比命,也算值了。
而,报答小卿儿的事情呢?就很简单了。小卿儿递给主簿一个烟花,等他逃到桃花铺,先去县衙救出桃花妖,把手帕交给他。然后一路护送他回到商山。一旦事情圆满完成,当着两个桃花妖的面,放一颗烟花,告知小卿儿。后面就不多赘言了,总之主簿做事心细完全按照约定行事,可圈可点。
这样手帕上面的最后一句“一寸孤茕一寸浓”,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就是“小卿儿过商州,圆个姻缘献个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