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贾似道趋步上前道“官家,粮草官府可以强行向大户以市价购买,各地豪绅大户应囤积有不少粮食,这个倒是可以解决。但户部当下没有银钱,如何筹集银钱,老臣暂无良策。”
江万里忿忿道“豪绅巨贾误国央民,大肆兼并土地,却不如实上缴税赋,甚是可恶。”
顿时,贾太师、兵部尚书、户部尚书脸色为之一愠。
他们可都是官绅,其家族名下也有着众多土地,也没少干这些偷税漏税之事。
“兵部是否已统计出所需粮草军饷数目?”度宗望向兵部尚书尤仲。
“回管家,以目前开州战事,大军每月需粮草20万石,军饷30万两,如战事旷日持久,恐耗费难以计算。”
度宗一听,皱眉道“户部现在还有多少银两?”
“回陛下,还有钱20余万贯。”费杰仁如实禀报着。
宋初一两白银可换圆钱一千枚,也就是一贯。到南宋末年一两白银可以换圆钱一千六百枚。20万贯钱换算成白银也就12万左右,此时的米价一旦是1500枚,近一两白银。
“这连筹集粮草的钱都不够啊。哎,我大宋竟窘迫至此。”度宗唉声连连,激起的热血顿时凉了不少。
枪炮一响,黄金万两。
历来战争打的都是是白花花的银子。
殿内又陷入了沉默。
太师贾似道面儿上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心里却有些窃喜与不屑。
我说议和,你们要打,没有钱粮,我看如何死战到底。黄口小儿,逞口舌之勇,军国大事岂是光凭一腔热血便可解决的。
萧无羡把贾似道眉眼间那一丝喜色尽收眼底。
他略未沉吟,便拱手道“父皇,儿臣可在一月内筹集到白银一百万两。”
殿内之人皆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位年幼的魏王,贾似道等人心中暗骂着,这家伙不会脑子抽风了吧,你以为是交子啊,你要多少印多少呢。
江万年对自己这位学生的脾性颇有好感,但此时听萧无羡说一月筹集百万两白银,也不禁担忧道“魏王殿下心系天下,老臣很是佩服。时下,我大宋税银岁入不足三百万,月余筹措百万银两,还望殿下三思而行。”
萧无羡知道这位老师担心自己,怕自己年幼逞勇,误了军国大事,落人口实。遂投去感激目光“太傅尽管放心,学生既然开口,定有法子。”
“魏王,军国大事,不可儿戏。你可当真有把筹集百万银两?”度宗对这个儿子虽越来越刮目相看,但也怕他一时夸口,丢了皇室面子事小,误了国事那就完蛋了。
萧无羡目光如炬、神情凛然道“儿臣愿立军令状,如一月内未筹齐一百万,单凭父皇军法处置。”
度宗见萧无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兴许真能筹集一些银两,现在也没有其他法子了,不妨试试看。“好。那这筹集银两之事,就交由你跟户部去办。你暂领翰林院学士,方便行事。”
度宗让他跟户部一起筹集银两,又不提筹集数目及军令状的事,萧无羡知道度宗在袒护自己,万一事没办好,还有转圜余地,不禁对这个皇帝老爹又多了几分好感。
“儿臣遵旨,定不负父皇所托。”萧无羡恭敬地朗声道。
户部尚书费杰仁满脸黑线也应声道“微臣遵旨!”
本以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魏王顶了出来,自己能置身事外了,没想到最后又被度宗给抓壮丁了。
后面就是度宗跟贾似道、江万年、兵部尚书尤仲商讨军队调拔及军事部署之事了,萧无羡也不是很在行,再说太费脑子了,便向度宗告退回慈宁殿了。
虽说,现在他封了魏王,但并未到开府年纪,只会在皇宫给予他一个独立宫殿。
在回慈宁殿的路上,他心里就在谋划着,该如何来筹集这一百万。
封王,皇帝老爹赏赐了黄金十万两,但他也知道那是说起来好听,里面水分大得很。金、银估计也就万余两,几万贯圆钱。其余就是书画瓷器、绢凌缎布匹等来凑数了。
虽说在勤政殿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爽了一把,可想到这后面一个月要费脑伤神,为银子奔波,萧无羡就有点头大了。
哎,都是命。
后世每日为了生计房子为钱发愁,老天爷让自己来到这大宋朝,做了皇子也为银子发愁。
他在想自己十八辈子前,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财神爷,故意跟自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