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门的时候看到胡女士往里张望的脸,夏木走过去,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回去。
租的房子是在距离学校往北大概五百多米的一条巷子里,两层的小楼围成一个院子,夏木和她妈租的那间正好在最南边,依次往北,还有两间房,接着是东西方向的四间,住的满满当当,全是高三的学生。
“哗啦”一声锁链坠落的声音,打开灯,夏木看到房间的全貌。
入眼的是正对着门的两张单人床,兑在一起放在窗户边,花花绿绿掉了色的广告纸糊在窗上,边边角角都是破洞,地上是还没来的及收拾的杂物,零零散散靠墙摆了一地。
进门右手边是用砖头搭建的一个简易灶台,入眼依旧是花花绿绿的广告纸,下面铺着的一层是折旧的硬纸箱,用来承重,广告纸上是煤气灶,灶上一个炒锅。灶旁一个小小的电饭煲,挨着摆了两个碗,筷子摆在碗上,一副无处安放的样子。
左手边是个临时组装起来的小桌子,水桶上面放了个类似圆形的瓷板,大概是地板砖磨出来的,边边角角粗糙地不忍直视,桌子旁摆着两个方方正正掉了漆小凳子,其中一个还断了一条腿,断腿的那一边靠着墙,看起来十分滑稽。
胡女士掀开灶上的锅,给夏木盛了碗面条。
放下书包,坐在小桌子前面,吃起面条,听着里里外外的声音,夏木长出一口气。
以后,这就是她要住的地方了。
吃完面,夏木开始洗漱。
穿过走廊,去到卫生间,昏黄的灯光让她眯了眯眼。
走廊对应旁边挨挨挤挤的房间里,各人忙碌,关上门就是不同的世界,夏木产生一种朦胧的真实感。
洗漱完,坐在凳子上,开始看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养成的习惯,仔细一想,颇有些啼笑皆非。
摇摇头,止住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认真看书。
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凌晨了,夏木把东西收进书包,走到窗前,外面仍然有稀稀落落的灯光,不知映着谁的影子。
一夜无梦,银白的月光洒了一地。
第二天刚过5:00,胡女士就起床了,洗漱,做饭,直到5:40才把夏木叫醒。
迷糊着洗漱,吃早餐,睡眼朦胧中,离开家门去上学。
夏木觉得上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初中,走读,早起,吃饭,出门,上学。
脱离宿舍,像是单独完成任务的孤独感一下子体现出来,她还稍微有些不太习惯。
一直到班里的时候,才稍稍清醒过来。
6:08分,刚好踩着点到,果然刚坐在座位上,班主任就进来了。
夏木悄悄为第一天走读没迟到,稍微松一口气。
班主任禹萦是个教数学的艺术生,这么说大概有些令人难以理解,但确实是这样没错,学校走廊里挂着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的国画大部分都是出自这位老师的手笔。
这也只是他的冰山一角,最具传奇色彩的大概还是禹萦的酒鬼属性,方圆好几层都知道的著名酒艺表演艺术家。
禹萦高三的时候就是夏木的数学老师,那时候还不是班主任,坐在最后一排的夏木对他的印象也仅仅只是其中一门学科的老师,至于他教的怎么样,喜欢的教学方式。
哦,她通通不知道,不过架不住康康在她耳边的念叨。
康康是禹萦之前的学生,高一高二的班主任,高三依旧是他教数学,回忆起来,最清晰的印象还是康康对他帮助过的一个女同学的印象。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不,是很奇怪就是了,但没关系,大概待会就明白了。
高二的时候,康康班里有个女同学生病,是禹萦背着她从三楼去到医务室,并不宽厚的背上托起一个病弱的生命,你以为我要这么说?
显然不是,事实上,那个女生很瘦小,禹萦体格非常之宽厚。
虽然但是,这件事对康康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冲击,并成功完成了一次对于女高中生康康灵魂乃至精神的深层次洗涤。
也是凭借着这种为数不多的印象,复习的时候,夏木果断选择了禹萦所在的班级。
后来康康才告诉夏木,之前被他背着去医务室看病的女生也复习了,那个女生复习的时候果断选择了隔壁。
……
一时间,两人扼腕叹息,顺便脑补出班主任因为错失学生一副虐恋情深的表情,至于当事人怎么想的,这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显然这个问题并不在她们的考虑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