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的时候,班主任禹萦宣布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考试,联考,这周末。
班里哀嚎一片,这是自复习的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大型考试。
夏木没什么感觉,她的成绩本来就不好,班里153人,她在班里排名48,处于中上游水平。
虽然但是,他们班是整个高三年级最差的班,总之就是人均倒数就是了。
无怪乎听到考试,蛙声一片。
大概是我差我不怕,所以对于考试,她并没有多大感觉,之前的周考也是考,这个顶多算是月考吧,大概。
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世界上有很多你觉得很普通的事情,别人并不这么觉得。
显然考试算是其中一件,别人包括父母。
得到消息之后,整个出租小院顿时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杀猪宰羊,不亦乐乎。
胡女士当然属于其中之一,她是从楼下时姨那里得到的消息。
时姨是夏木爸爸的老同学的老婆,总之认识,且关系不错。
当初还是她们一家跑到夏木家里,说服夏木爸爸让夏木得以复读,并且帮忙找了租住的地方。
时姨也是在这里陪读,陪读对象是她儿子刘森森,他和夏木同一届,因为高考发挥失常决定复读一年,和夏木这种真学渣完全不是同一水平。
夏木妈胡女士得到消息之后就坐不住了,当然,她还勉强有一丝理智,毕竟想到夏木的成绩,就像被打了强心剂,稳定且没啥退步空间。
这也是夏木的底牌,我弱我有理。
放学的时候,夏木习惯性地等着康康一起去食堂。
康康一脸奇怪:“不回家吃?”
夏木“啊”一声,拍拍头,可能是看书看糊涂了。
告别康康,匆忙往回去赶。
说实话,这种久违的感觉有些奇妙,别人都是到各个摊位或餐馆吃饭,她穿过人群,知道有一个临时叫做家的地方有人等她吃饭。
没有办法形容的美妙吧,大概是。
破旧的小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饭菜,夏木洗完手,坐下吃饭。
胡女士开口了:“我听刘森森她妈说,你们要考试了?”
夏木一边吃东西,一边含糊不清地点头,显然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感觉。
胡女士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非同寻常的意味。
苦口婆心地开始说教:“别忘了你爸跟你说的话,你答应过的……”
夏木无奈:“我成绩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能说尽力,不会说一定能考多少分。”
“这话你跟你爸说,之前不是说好的考五百分嘛,这会儿又说不能确定了,你就是这么骗人的?高中到底怎么学的习,整天就知道玩手机,如果不是因为你太差,我也不至于跑到这里管你……”
夏木无语,不想跟她吵架,显然让她觉得“一个月从三百分考到五百分不太可能”是有一些困难的,索性不说话,闭嘴吃饭就是了。
哪知不晓得又怎么惹到她,胡女士直接拨通了夏木爸爸的电话。
劈头就是一句“你女儿我管不了,爱谁管谁管。”
夏木真是受够了这种无理取闹,一言不合就告状,跟小学生一样,忍不住想爆粗口。
电话那头的她爹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刚管你一天,就受不了了?你怎么那么不上进?”
夏木觉得没办法和这两个人沟通,拎着杯子准备出门。
这下她妈真的炸了:“这就受不了了?你学习好一点,我们会这样管你吗?你是我们俩生的,说你两句你就这么不乐意听?那你有本事别花你爸我们俩的钱……”
啊这……确实是夏木理亏,花的确实是他们的钱,这会儿确实还没本事,不得已,只能拉了凳子坐下,听两个人骂她,两人边骂边吵,说另一个人惯坏的她。
夏木听了有点想笑,不知道是被两人毫无逻辑的推脱逗笑,还是因为“惯坏”一词。
当然她懒得提醒这俩人,一边听他们吵架骂人,一边看了下时间,还好今天吃的少一点,应该不会迟到。
胡女士似乎已经到了词穷的时候,夏木也确实没怎么听进去她究竟怎么激昂指控的,见缝插针地开口:“妈,我快迟到了。”
“迟到?你是急着去学习,还是去玩?同样是交学费,为啥别人考那么好,你就不行?你要有别人一半的学习劲头也不至于给我和你爸丢这么大人。”
夏木无语,也知道这时候说多错多,干脆闭嘴。
最后终于结束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始自习了,下了楼,拔腿就往学校跑,班主任这会儿估计已经在班里了。
果然逃不过迟到,到门口喊了声“报告”,禹萦点点头,让她下回早点,也没批评她。
夏木悄悄松口气,坐到位置上,开始写卷子,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快要午休结束了。
抬眼扫一下周围,大部分人睡得很熟,一些人偷偷在课桌下玩手机,看小说……,至于少部分人还在学习。
摇摇头,夏木掏出其他试卷。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完完整整地睡过一个午休了。
高三的时候,总是觉得睡不够,晚上偷偷在被子里看小说,白天在课堂上睡觉,代价就是经常被抓,刚开始还会有些窘迫羞涩的感觉,后来就慢慢麻木了。
整个班都知道她是睡神,当然也从来没错过一个午休,经常自习还没结束就睡着了,一直到午休结束,甚至下午第一节课结束才会醒来,大部分时间都是被各科老师揪起来罚站。
想想那时候,好像已经隔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