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潺刚在牢里吃过早饭,伊尔就抱着一箱子东西跑了过来放到了门外边。
“星……沈潺,我把你说的那些东西都带来了!”
“你,你进实验室了?”
沈潺看着伊尔一脸轻松地抱着如小山高般的东西,有些诧异。
这不应该是个普通女孩能搬得动的东西吧。
“嗯?”
伊尔疑惑地歪了下头。
“你是……沈潺?”
“啊,是啊,我是……那个谁还在睡觉,我看看能不能叫醒他。”
说完,沈潺便闭上了眼,静下心来想要在自己的脑海中找一找另一个正龟缩在某处角落的意识。
“喂喂,青色头发的小妹妹来了,你醒醒啊!”
“嗯,啊,不行,再让我……伊尔来了?”
我迅速的接管过身体的控制权,然后就看到面前的伊尔。
“星希!”
“嗯,是我……”我蹲下身,翻起了伊尔带过来的实验资料。“实验报告,报告,报告……当期杂志,都不是些能用的东西啊。”
没有任何能对现在局势有帮助的信息在里面……会不会是漏了?
“那我再去找!”
“不,不用了,现在再找也估计找不出什么来。”我将这一箱文件放好,“还有,你刚刚应该看到了吧,沈潺的意识还在这具身体里。”
“嗯,是的,和李新月姐姐不一样……”
确实,自己附身李新月的时候,也就最后被先知用不知道什么方法给强制夺走了身体的控制权,其余时间可没有像沈潺这样的原房东来赶人。
不,不对。
沈潺这边是因为吐昏了所以一开始自己没感受到他的存在,而李新月那边则是一开始就没有任何其他的问题。
也就是说,李新月本人早在这场试炼开始的时候就死了?
不,不应该用死了这样的词汇,应该说是灵魂被抽——
古代魔法的本质是灵魂……
我的脑内似乎闪过去了什么东西。
伊尔看着突然进入思考模式的我,脸上露出了紧张的表情。
“喂,那边的小姑娘,探监的时间到了。”
被打断了……
“……先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会不会用手机叫外卖?离开家的时候记得把插座都拔了,还有——”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
“哦,差点忘了你还有半年就成年了。”
我笑了笑,然后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你展示一下魔法给沈潺看看。”
“在这里吗?”
伊尔看了看周围,门口的警察只是叫了她一声,并没有想要过来的意思。
“对,就那个地狱审问水炮机!”
“那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名字啊!!!”
伊尔不高兴的撇着嘴的同时,将双手伸进了房间里。
“看好了啊。”
我切换回沈潺,让他掌控起身体。
“哦,哦……”
和那个医生一样,能释放出火球的魔法吗?
就在沈潺这么想着的时候,伊尔的手中却凭空冒出了一团水泡。
沈潺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
那团水泡就这样漂浮在伊尔的手心上,将沈潺的魂都给勾走了。
“这不科学?!为什么这团水能无视物理法则的飘浮在空气中?不,在这之前,你手上就没有能让空气中的水蒸气转化成液态水的东西!周围的温度也很正常!这,这!”
看来我们的唯物主义小伙受到了会心一击。
“这很魔法。”
我切换回身体,然后对着伊尔悄声说了几句话。
“欸?那种东西……”
“有的有的,网上都有得卖,记得别让人发现了。”
“……唔,总觉得星希你总是喜欢做些怪事。”
“按我说的去做吧,总归不会错的。”
“好的,那我走了。”
“喂,小姑娘还没好吗?东西不能留下,要全都拿走啊!”
看守不耐烦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似乎还能听到那房间里传出来些别的什么声音。
“好像是篮球比赛。”
沈潺突然插了句嘴。
“哦。”我点点头,也听着有点像是那么回事。
伊尔赶忙将手中的水泡散去,然后将还是湿漉漉的手藏在身后,慌慌张张地对着看守说,“我,我已经收拾好了,是沈潺哥哥他想要多整理一下实验数据。”
“行了行了,我不管你那么多”
看守挠了挠后脑勺。
“赶紧的吧,我等会还有事呢。”
“好,好的,我这就……唔!”
伊尔想要抱起地上装了一大堆东西的纸箱,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突然消失了般,纸箱子只是被她稍微抬起来了一点。
“很重吧?我来帮你。”
看守蹲下身,轻松地将纸箱搬了起来。
“欸,不,可是,之前……”
伊尔疑惑地挠挠头。
“大概是你搬来的时候累了吧。”
我正在继续之前的思考,于是随口说道。
“也不是很重,我帮你搬到车站边上吧。”
“好,谢谢……”
直到中午放风的时候,我都没能在抓住之前那灵光一闪的想法。
于是我只好和沈潺在外头的操场上找了个地儿开始了精神交流,简称神交。
“不管再怎么说,神交也不是这个意思吧?”
“有什么关系,意思传达到了就好。”
我摆了摆手,然后看向了现在在操场上的各位犯人。
“……你觉得这些犯人会是奸细吗?”
“不会,奸细应该是一位警察才对,即便是犯人,在警局里和警察谈论过久也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那是哪位警察?”
“目前看来,赵刚的嫌疑最大,毕竟我们前脚刚进房间,他人后脚就来了。”
“一般来讲也确实没有那么快。”
“而且还有一点,他们无形教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确实,先有目的才有行动,如果推测错了他们的目的,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会发生问题……你怎么愣住了?”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点奇怪。”
“是这样吗?”
“……嗯,算了。”
我决定不去理会沈潺和我的某些相似之处,或许我们两个……
——真有可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也说不定啊!
“总之,现在敌暗我明,我们最首要的目标就是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可惜先被敌人将了一军,不然现在我倒是能好好计划计划。”
“啊,关于这个,你应该是想着怎么样从这里出去吧?”
“是啊,怎么?你有办法?”
“怎么说呢,应该是有办法的,只不过这办法不在于我,而在于……我的导师。”
“林叔叔?”
在身为李新月时,我也有好好调查过这位导师的背景,他的本名叫林非凡,虽然听起来很吊,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个中年发福的秃顶大叔而已。年轻的时候侥幸和李新月的家族有些来往,现在就靠着他们家族的帮助在学校里当了一名闲的不能再闲的导师,手下就一个……啊,算上李新月的话,应该是两个学生。
“他能把你拉出去?”
“如果他能从中周旋的话,估计可以让李家撤销对我的诉讼,可是……”
“可这都两天了,他人还没来,估计是悬咯。”
说不定他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早就忘了有你这么一号学生了吧?
“应该……不会吧?”
谁知道呢。
我耸了耸肩,在放风时间结束后跟着人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结果说曹操曹操到,下午三点左右,一个大腹便便的秃顶大叔便喘着气,小跑到了我的牢房门前。
自己并不熟悉这位导师,于是便让沈潺出来控制了身体。
“你,你!”
两人刚一见面,就激动地抓住了对方的双手。
“是,导师你可来了啊!”
“你!你这孬种,色胚!”
没曾想的是,林非凡气的直接将沈潺的手甩开,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当时你说选我当导师的时候是不是就没安好心,啊!我一早就看出了你这家伙就是个喜欢天天躲家里看动作片的小鬼,可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对人下手!你随便在外面找条野猫不行吗?你们这些人不都很喜欢那种的吗?怎么好搞不搞,去搞老子的摇钱树!你是吃了几粒伟哥还大半夜不睡觉跑病房里去搞,你,你这!!!”
眼见沈潺直接被这一通骂的都宕机了,而林非凡也是骂的一口气都没缓上来,我只好连忙接过了沈潺的身体,用手顺着林非凡的背,陪笑道。
“哎呀,师父您别生气!”
“滚!谁是你师父!”
“那导师?”
“也不是!我就没你这么号学生!你做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这事是能干的吗?最开始给你实验室的时候也是这样,非要把那弄成鸡窝了你才舒服是不是?”
见这位爷气撒出来没话了,我才又说道。
“不是啊,林先生,我去病房只是想检查一下李新月有没有出什么问题而已……”
“放你娘的屁!检查问题给检查到衣服都脱了?”
“之后我不是又让伊尔给她穿上了嘛!”
“伊尔?”
“哦,就一小孩,我家三大姑二姨太奶奶爷爷辈的长子兄弟老二排行第七的隔壁老王家的孩子。”
“屁!一听就知道是胡扯的!”
“那哪能呢,林先生,您就看在我平常什么事都没干的情况下,您就去和李新月的父亲讲一讲?”
“……你小子,人倒是精啊……”
林非凡也不骂了,略微一顿,又开口道。
“李家那边我去过了,他们说视频里你也没有对李新月做出更过分的举动,把你抓起来关两天,就当是警告了。”
咦,这地中海还挺会的嘛。
“谢谢导师,谢谢谢谢,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种事了!”
林非凡多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觉得面前的这人好像和平常的沈潺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
“行吧,你也别谢我了,我就来知会你一声。”
“哪能啊,这件事您老肯定是帮了我大忙,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谢谢您。”
“得了吧,就你家里那点破玩意儿,我还不稀罕呢。”林非凡摆了摆手,“出去后,好好给我做实验,这回我的年终奖可就靠你了啊,你要是再给我出了岔子去哪个红灯区提了裤子就不给钱给捅到我们学校了,你就等着——你知道的!”
“知道,大大的知道!”
“嗯……”
林非凡正想走,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又转过头。
“李新月她爸说,等你出来了,要你去他们家一趟,你注意点,身上换点好的,别和个穷鬼似的连套衣服都不舍的买,搞得好像我还欠你工钱一样。”
说罢,林非凡便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