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定初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废旧立新,改用新政,革除诟病枉令。朝野上下焕然一新,个个朝气蓬勃犹如新生,忙农政,改民策,促民生,在新皇、宰辅的带领下走入一片新天地,一扫过去十四年萦绕朝野上下,乃至天下百姓心头的阴霾雾霭。
“众大臣还有何事?没事就都回家补觉吧!”年逾弱冠的新皇见众臣商量完了,大手一挥令朝臣退朝,就准备回寝宫睡回笼觉。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三朝元老、新任宰辅李林普执笏出列。
李林普历经三朝,本早已归隐田园老家,奈何新皇年幼,不擅政务,不得已才在新皇并太后的拜请下重登朝堂,好在一把老骨头也算还能折腾个一两年。
“宰辅请说。”上座新皇刚想伸手打哈欠,袖子都抬起来了,想了想又忍住,放下了手。
“吾皇及冠之日将至,可凤后人选还未择定,老臣肯请皇上早日择定凤后人选,大婚礼成。以期在成年后稳坐大宝,平定天下百姓之心。皇上威仪天下,皇后母仪天下,天下百姓民心一统,则我朝福泽绵长,江山永固。”
“宰辅大人所言极是,凰仪宫不可一日无主。”太傅谭延执笏出列。谭延是新皇的教学师傅,学识渊博,乃云台大学士。
“宰辅大人所言极是。”新近兼任太尉的安定王轩曙附和。轩曙在旧年平定三王之乱时立了大功,并且大力拥护新皇登位,所以被新皇钦点擢任为新一任太宰,掌管朝廷兵权。
“臣附议。”礼部尚书出列。
“臣附议。”吏部尚书出列。
“……”
“……”
一班大臣有条不紊出列站队禀奏。左右丞相还未定人选,所以新朝这一班,大又太大、小又太小的官员议起事来倒也和谐,就是颇为无聊。
“选皇后啊,这个……等朕和母后商量商量再说,退朝。”新皇噌的站起身快步离开朝宸殿,那脚步急的好似赶着去投胎……不,睡觉。
“吾皇万福金安。”众臣的拜诺声还回荡在朝宸殿内,他们所臣服的新皇却早没了踪影。
美美的睡了个回笼觉,新皇陛下洗漱更衣一番,起驾去凤慈宫与太后一起用午膳。
太后年不过三十六,看上去仍年轻漂亮如二十多岁的少妇,不像有个弱冠新皇这么大儿子的女子。因太后长年礼佛,喜好素朴节俭,原本奢华的宫殿金银玉器全被换下,处处透着“简朴”二字,完全不像全天下最富贵、最高贵的女人会住的地方。
“母后,你再给儿臣夹菜儿臣准能吃成个大胖子。”轩槿这样说着,下筷夹菜的动作却绝没停下半刻。
亲自为儿子布菜的太后笑容满面,嗔怪道:“皇儿吃成大胖子怎么了,谁还敢说个不字怎的!”
“母后,您怎么能希望儿臣变成大胖子,儿臣可是最好风流、最英俊潇洒的,变成大胖子了怎么勾搭小姑娘?”
“你呀,都快成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似的。”太后被逗笑,完全没有责备儿子无皇帝样的意思。停下了为儿子夹菜的动作,接过宫女送上的布巾擦了擦手,太后又问道:“皇儿,听说今天朝堂上宰辅大人提到……”
“母后,这是您向宰辅大人提起的吧?老宰辅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会关心这个,别以为儿臣不知道哦!”轩槿打断太后的话,直接道。
“娘亲又没做错,皇儿不就是到了该大婚的年纪嘛!换别人家,儿子都有好几个了。”
“娘,您把儿子当猪呢,一生生一窝。”轩槿不开心了。
“呸呸呸呸,少胡扯,说正经的。你喜欢哪家姑娘,想立谁为皇后,告诉母后,母后都准了。晴儿,去把准备好的王公大臣家闺秀大小姐的画像拿来。”太后吩咐得力侍女去拿偏殿安置的画像。
“是,奴婢这就去。”身着高等宫女服饰的十七八岁女子福了一礼后朝偏殿走去。
“母后,原来您早有准备啊!那还让老宰辅在朝堂上吓儿臣!”轩槿半含委屈扁嘴道。
“哟,皇儿下朝后不是睡觉睡得挺欢么?哪里吓着了?要不要召御医看看?”太后以手帕捂嘴揶揄儿子,忍不住笑开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儿臣每天上早朝都快累死了,母后还笑话儿臣,母后不心疼儿臣了。”轩槿越说越委屈,最后饭也不吃了,喝茶漱口净手。
太后无奈,由着他。
这天下都是他儿子的,自然由着他玩。
轩槿扶着太后走到侧殿上首坐下,丁晴搬了画像来,一幅幅展开在两人面前。轩槿饶有兴味一一看了过去,不时点评两句。
太后见儿子兴致好,不由也乐了,命丁晴给轩槿逐个讲画像女子身份述。
“宰辅大人的曾孙女李楚楚,十五岁,相貌好家教好,通诗词歌赋;太傅大人的小女儿谭雪容,十六岁,端庄貌美,才识上佳;大将军的女儿安钊,十七岁,武功高强,英姿飒爽;忠义侯上将军府的郡主殷雅,十六岁,美貌出众,才情不凡;……”丁晴果真一一介绍,话都是按着先前太后的吩咐说的。丁晴一口气全说完一百来个,气都不喘一下。
等丁晴说完,轩槿才啧摸着下巴下结论:“都是大美人,朕一时还真挑花了眼,小栗子,给朕搬回寝宫朕要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