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世阁内,鸟语花香,书墨芬芳。
“为君之道,先立后安,……皇上,请认真听课!”谭太傅一戒尺打在桌案上,敲醒正发呆发得起劲的新皇。
“谭师傅,朕今日有些犯困,不想学习,改日吧。”轩槿站起身就要走,却被谭延拦下。
“皇上既已为天下之主,学习君王之道治理天下乃职责所在,不可有一刻废怠,请皇上坐回去听课。”
“朕今日心情不好,不想上课,太傅大人请回吧!”轩槿寒眉一竖,拂袖大步离开经世阁,再不管谭太傅在背后唉声叹气。
侍读景行见此,收了课本告了声“太傅明天见”,愉快下课。
轩槿回了昭阳宫,换了便服就翻墙出宫,宫墙脚处景行正等在那。
“木兄,能否告知贤弟您老为何心情不好?不是说你在凤慈宫欣赏了大批美人吗?您老不是一向喜欢漂亮姑娘?怎么反而还心情不好了?”一路脚步如飞,景行跟在轩槿身后闲闲问道。
“老爷我就是看花眼了才心情不好,不行吗?”轩槿忍着怒气冷静反驳道。
“行,怎么不行,对吧,段楠。”景行转头斜觑同行的另一人。
而被点名的段楠目视前方,仿佛两耳失聪般,都不带搭理景行的。
景行摸了摸鼻子也没想段楠会回答他,继续找轩槿说话:“话说,木兄,今天朝堂上宰辅大人的奏议,您老想好了没?”
“这是礼部的事,不要和爷我说。”
“人选还不是由您老定,不然他们忙什么!”
轩槿顿住脚步,转身,正对景行,冷喝:“干卿鸟事。”
哗啦啦鼻子眼睛掉了一地,景行被唬住了,愣在当场。
“身为君王口出秽语,实在不该呀不该,木老,您该吃吃冰糖降降火。”一着青衫、背布袋、持书卷的年轻男子从街角转出,走近三人。
“就是就是,选个媳妇而已,哪来这么大火气!”景行拍拍被吓的小心脏,走进路旁的小酒馆。
这是他们四人经常来的地方。酒馆掌柜姓白,卖一种叫“枣雪醉”的酒,掌柜的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漂亮,轩槿每次来都要调戏她几句。
“蒙古大夫,你天天拿着医书看也不见你医术有多好,能不能别装样子骗人,当心祖坟冒青烟。”景行要了一坛酒,在桌边坐下。
“不装样子怎么骗得到小姑娘。”书生打扮的苏舸丝毫不以为耻不说,还正儿八经地解释。一同坐下,边看书边倒酒。
酒馆的女儿白心送上酒,退下。
景行惊奇地看着轩槿不去调戏白心而是拿了小酒坛就往嘴里倒酒。推了推苏舸的手臂,景行小声问道:“他怎么了?借酒浇愁?愁什么?”
“我怎么知道。”苏舸抖开景行抓着他的手,瞄了轩槿一眼,继续看书,头也不抬,却道:“我觉得应该给他来一帖凝神安心药。”
“治根吗?”
“睡觉用的。”
“呿!”
一个时辰后,景行与苏舸轮番上阵也没能从轩槿嘴里套出什么来,然后轩槿就醉倒了。景行与苏舸动作相当默契一致,齐齐起身道天色不早了,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留下万能羽林卫高手段楠把烂醉的轩槿带回宫。
三天后,一国之君属意的凤后人选敲定,朝野上下无一人有异议。只因,无一人敢有异议。但被指定小女为国母的国丈却言,需要考虑。众臣除了面面相觑,还是面面相觑,都不敢吱声,既不敢指责未来国丈目无君王不尊圣上,又不敢劝谏新皇莫迈大了步子扯到胯。早朝就在鸦雀无声中匆匆结束了。
三个月后,新皇及冠当日,也是大婚之日,更是皇上广纳妃嫔充裕后宫之日。
“太后崇尚节俭,命礼部把皇上大婚之日与及冠成礼之日定在同一天我能理解,可为什么皇上要把选出的各妃嫔进宫的日子也定在那一天呢?皇上一口气吃得消吗?不怕撑坏了?”站在城楼上,望着辽阔到望不到尾的新婚鸾凤仪仗队,景行拊掌惊叹的同时疑惑不解。景行绝不认同新皇这样做,是为了贯彻太后一贯节俭之行的说法,在他眼中,轩槿绝不是这样的人。
“放心,我早备好了虎胆鹿鞭汤,保管皇上精气十足,大战十天十夜也不在话下。”苏舸踮起脚尖再望了望,毫不迟疑回答。
“呃,你真是……个好御医。”景行折服。转而又惊叹:“话说,荣南王府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看这嫁妆队伍,都望不到头。以前还说什么南宫世家是天下首富,我看上次搜捡入国库的也就那些,和荣南王府嫁女为后的阵仗一比,真是活脱脱一个大笑话。”
“少说废话了,你再不去迎接远道而来的新皇后,礼部尚书该拿板子来敲你了。”苏舸提醒他。
“急什么,又不是你娶媳妇!”景行磨磨蹭蹭下了城楼,整了整簇新的世子衣冠,走到第三道迎亲的队伍前站定。
片刻,苏舸也挤了过来。景行扭头问他:“你怎么也下来了?”
“好奇咱们的新皇后长什么样?”
“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