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赶了两天一夜的路,易兮到达扬州。扬州自古烟柳繁华,风景如画,兼之连通运河,扬州更是经年繁华不减。易兮虽然没有行走过江湖,但常听出庄的师兄师姐说过,扬州是多么多么的繁华,风景名胜不胜枚举,例如这扬州禅智寺,曾有人诗曰……
“雨过一蝉噪,飘萧松桂秋。青苔满阶砌,白鸟故迟留。暮霭生深树,斜阳下小楼。谁知竹西路,歌吹是扬州。”
易兮回头,不远处露台上,一锦衣玉带少年临栏远眺望云山云海,白色绫带缠发,发带随山风飞扬,少年负手在背,意气风发。
记得离家前,哥哥带着自己站在江州朝合山上望日出,大谈天下,言及天下名山大川,名刹古寺,其中有讲到扬州禅智寺,也念了这首诗,当时也是这副风采卓绝的模样。一别经年,也不知哥哥怎样了?是否已访遍名山大川、游遍天下?
“喂,你干嘛盯着我看?打扰本公子欣赏美景。”少年欣赏美景心情正好,却感觉背后有道目光一直灼伤着他的后背,转身,却见一白衣少年持剑盯着他,不由走过来含笑询问。
易兮正想得出神,被这一声嗤笑惊回神,望着突然近在咫尺的陌生带笑面容。许是她刚才望过去的目光太热辣了,被他警觉。易兮不由退后两步,执剑拱手,郑重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出神,打扰公子好心情,不好意思。”说罢转身就走。
“站住。”少年绕到易兮面前,“打扰了本公子看景吟诗的好心情,说句对不起就想走人?”
“那公子想怎样?”易兮皱了皱眉,继而问道。早听说有些富家公子嚣张跋扈惯了很难缠,莫非眼前这位就是?
“看你手持佩剑,这么说武功定然不差了,下山,咱俩比试一场。”说罢锦衣少年率先拾级而下。
易兮皱眉,这原就是她的错,却也不好推辞,只得随后下山。
待到山下,一青衣青年迎上少年,行礼:“公子。”
少年伸手:“剑。”
青年躬身递上一把镶金嵌玉、装饰精美的三尺八长剑,少年旋身拔剑出鞘,招式华丽,剑身修颀,通体晶银夺目,不可逼视,剑柄嵌一十六颗北海珊瑚珠,虽为利器却无半分血腥,飘然有仙风。
易兮被这把装饰精美的长剑耀花了眼,忘了去拔剑。易兮从不知道君子之剑还可以锻造成这样,世界上还有这样一把剑。果然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喂,想什么呢,赶紧拔剑。莫不是看到我的剑,怕了?”少年持剑叫嚣,笑容欠揍,“你现在认输也行,拜我为师,我就大发慈悲放了你。”
走到无人空旷处,易兮拱手道:“在下易兮,初踏江湖,师出乡野无名处,武器雪初剑,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按师兄所说,与江湖人士比武,要相互通报名姓。
“百家山庄,司槿,凌虚剑。”司槿高声报出姓名出处,拱手施了一礼,率先出招。
雪初剑出鞘,迎上凌虚剑,白里一抹红迎上晶银刺目,剑光闪耀,身影转旋,两剑相撞叮铃当啷,清脆入铃。
两人从辰时比到午时,从午时比到日落,从兴致勃勃意气洋洋比到筋疲力尽双双停手。易兮累得不行,强撑持剑站着,司槿却直接松剑仰躺倒在草地上大喘气。见此,易兮也坐在了草地上。
两人对视喘气,片刻一齐大笑。
司槿的随从段楠走过来送上水和刚烤好的烧鸡。
看着香喷喷的烧鸡,易兮咽了口口水。她早上出客栈来禅智寺拜佛祈福,只带了雪初剑在身,马匹水囊银两都在客栈,此处也无食铺摊子,看来还得饿着肚子回城里客栈才有吃的。
正在喝水的司槿眼角扫到她的模样,暗自一笑,把水壶递给易兮,分了一半烧鸡给她。
易兮一愣,看着司槿的灿烂笑容,释然接过食物和水。
“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武功挺好的,咱们交个朋友吧!”
“你也不见得比我大多少。不过,冲你是百家山庄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什么,你居然看上的不是我,而是百家山庄?”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百家山庄在江湖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帮助弱小不与人结仇,能与百家山庄的人交朋友,我赚了。”
“这么说,你也想加入百家山庄?”
“那也不错。”
“哈哈哈哈,能不能加入百家山庄,就看你怎么讨好本公子我了。”
“讨好你?想得美,打赢我再说。”
“你以为我会输给你,我是看你年纪小让你。”
“得了吧!”
司槿也不骑马,随易兮走回城,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斗嘴,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