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堤杨柳,玉桥流水,经世阁,皇帝读书的地方,此时却不闻朗朗读书声。
“皇上,听说您至今为止,没和皇后说过一句话。敢问您老,这是为何?皇后很丑?脾性不好?到底是什么?让您老讨厌她到这种连话都不愿说一句的地步!”景行百无聊赖翻着《经世治略》,斜着眼瞅旁边架着腿,把书翻开盖在脸上,仰躺在桌案上的某新皇。
“宫中现在都谣传,我们这位新皇后不受皇上、太后待见,我也很想知道,一向慈善的太后为何也对皇后不假辞色。我看皇后性子蛮不错的,没有一般郡主的娇贵脾气,对宫人也和善,并没有什么差错啊?”苏舸看着医书,头也不抬道。
“就是。奇怪了,皇上不喜欢她可以理解,毕竟是从荣南王府出来的,怎么着都得谨慎点,万一他们又……”景行横手抹了抹脖子示意,欲言又止。
“所以皇上为什么要主动在枕边悬一把刀?皇上完全可以不选荣南王府的人当一过之母嘛!这拉拢人心的代价也太大了!”苏舸摇了摇头。
“掌君权的方法有很多,皇上偏偏选了最危险的一种。啧啧,果然是胆大才能包天。”
“那也不一定是为权,我见过皇后殿下了,容貌气质在一众妃嫔中脱颖而出,不愧是最大封疆大吏荣南王府的小郡主。”
“你们说完了没?再说就罚你们去神武门站岗。”窗下以极其不雅姿势仰躺的新皇轩槿冷声道,脸色转冷,不想听两人谈论那个人。
景行、苏舸对视一眼,自动换了话题:“我们还是去白姑娘家的酒馆喝酒?”
话音刚落,轩槿已站起身朝外走去。
景行苏舸忙跟了上去。
宫道两旁树木葱郁,林间鸟语花香,不时有极名贵的奇异鸟雀飞来飞去。
树上某枝梢燕鹉鹊鸟振翅声响起,轩槿正兀自想着心事,忽感觉迎面有一物击来,还未看清,段楠已经拦下暗器。暗器咕噜噜滚地,是一颗磨得光滑的小石子。段楠已闪身入了林子,片刻,林中传来打斗声,须臾又停下了。景行一乐,立马奔进林子,沿小径入林下坡,眼前廓然开朗。
“臣景行参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福金安。”待看清眼前不远处站着的人,景行立马拱手躬身行礼。
轩槿与苏舸随后而来,就见荣易兮坐在八角亭中,身边侍女知乐持笛站着,而这边坡上,知礼持软剑,知音持箫,与段楠对峙。
“皇上姑父,你怎么来了?咦,你们是谁呀?”知书伫立一旁的树上,荣水清手持弹弓惊讶看着突然从林中钻出的几人。
见到来人,荣易兮快步走出亭子,福身行礼:“臣妾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四知侍女跟随屈膝行礼。
“臣苏舸参见皇后殿下,皇后殿下万福金安。”景行和苏舸朝皇后拱手拜礼。
轩槿直接无视眼前的人,看向树上的少女:“你在树上做什么?”
“打鸟呀!皇上姑父没玩过弹弓吗?”荣水清笑嘻嘻扬了扬手中的弹弓。忽而扁嘴:“你们拜来拜去的真无趣。姑姑,雁翅鸟跑了,怎么办啊?都是他害的,把雁翅鸟惊跑了。”胖乎乎小手直指收刀默默走回轩槿身后的羽林卫段楠。
“这林子这么大,不会只有一只雁翅鸟,你再找找,先下来。”见皇帝不让她平身,更不搭理她,荣易兮径自站直身,看向荣水清,道。她也知道了轩槿不会理她,一直躬着腰很难受的,她可不想平白无故受这种罪。
景行等见没人理他们,也都自动自发收了礼,这都什么跟什么啊,集体无视宫中礼节?
“不要,这棵树最好攀爬了,也够高。”说着,荣水清踩着枝桠又上了一个高度。
视野更加辽阔,少女吩咐道:“知音知乐,你们快吹笛吹箫把雁翅鸟引来。”
“是。”知音知乐听令站在一处吹笛吹箫引鸟。
雁翅鸟是极具灵性的鸟,喜欢听动听的曲子,而知音知乐研习曲乐,是个中翘楚。
果然,一曲未终,已有好几只长有两只金色尾羽,并翅膀极长的小鸟儿飞来,在林子上空绕来绕去,尔后停在了离轩槿这伙人不远不近的大树树枝上,抖着翅膀羽毛摇头晃脑,似听曲听得出神。
景行苏舸惊叹。还能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