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道士来也快去也快,此时院中只剩下牛栏山一家,牛栏山父母赶忙扶起牛栏山,牛父问道:“大山,没事吧?伤着了吗?”牛母也焦急的看着牛栏山。
“没事,就是一点皮肉伤。”牛栏山道,“这群臭牛鼻子,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真是岂有此理!”
牛父道:“大山,他们都是江湖人,江湖人不比我们这些普通人,他们身怀武艺。有时不能单按照人数来划分强弱,我看那女子似是功夫不弱,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你啊,行事太莽撞,以后行动前先思考,这次运气好有人家姑娘出手相助,否则你小子小命不保。祸从口出,希望你长个记性。”说罢就与牛母搀扶着牛栏山回到了屋子。
一夜无话。可牛栏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从本质上来说,这一切与自己,无非就是见了柳若虞一面,言语顶撞了那位青年道人,就被恨恨的教训了一番,并差点丢了性命。牛栏山越想越生气,他明白,根本上是自己太弱,没有资本对抗这些江湖人士,所谓弱肉强食不过如此吧。心底那一丝丝的不甘和受刺激后的尊严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在牛栏山的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也许是白天劳作太过劳累加之后来的惊吓,牛栏山不受自己控制的渐渐睡了过去。
待得天已拂晓,远处金鸡打鸣,新的一天也渐渐到来。牛栏山拖着略有些疼痛的身子与父母准备着今早集市要贩卖的果蔬。半个时辰后,天边显现出淡淡的金色,太阳出来了。此时牛家村的主路,其实就是一条途径多数村民家门口的土路,路两旁摆放着各色的小摊。有些摊位是本村村民经营,这些摊主牛栏山都认识,而有些摊主比较面生,这些摊主则是由隔壁村子赶来或是行走经商的外商。
今日这一场面正是每逢初一和初十牛家村的集市,集市虽说不上货物琳琅满目,但茶米油盐可谓应有尽有。农人朴实无多少存蓄,因此像胭脂水粉珠宝玉器的摊位甚少,但不能说没有。由于牛家村地处长安城城外,是京城出入的道路之一,而且货物的价格较京城商铺中便宜些,所以或多或少都会有非本村的富甲途径此处购置物品。有人在珠宝玉器摊位前驻足也不足为奇。
“羊羔肉,香喷喷的羊羔肉。”
“油菜,油菜,刚摘的油菜。”
“长粒香米,20钱一斗(参考开元28年长安米价格),童叟无欺价格公道。”众集市中隐隐约约听到这些的吆喝声。俗话说:酒香也怕巷子深。深知这点的牛栏山在卖力的吆喝着,这一早晨收获不菲,牛栏山摊位上的果蔬就快卖完了。
眼见太阳渐渐爬上天际的最高处,又慢慢向西坠去,集市也渐渐冷清了下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杂耍戏班来咯!”
众人瞬间来了精神,原本有些冷清的集市突然间热闹起来。这要是放到现在,就有炒作营销的嫌疑了。打趣的话至此,只见杂耍戏班吹吹打打,由远而近进入村子。排头的是画着红脸挥枪弄棒的武生,之后有变脸喷火的伶人,然后是载着搭建戏台道具的马车,马车上坐着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伶人,这种马车是敞篷型的,也就是拉货专用兼载人,不同于专营载人马车。而这伶人之中,有着用面纱遮面的女伶人,这也不足为奇。有人为了遮去倾城容颜,避去不必要的麻烦;有人为了遮去天生残相,避去世间的以貌取人;有人为了遮去身影行踪,避去仇家找上门来。
当杂耍戏班经过牛栏山摊位时,牛栏山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味道似曾相识。待他向戏班马车群看去时,他感觉有人在看他,他细细寻去之时,却又找不到目光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