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似燃尽最后一滴煤油的灯芯一般,渐渐暗沉下去,最后整个消失在天边,只留下被黑暗充斥的黑夜。此刻的柳若虞望着远处夕阳渐变的风景,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骤然间,一块土疙瘩向她袭来,打在她的额头上,土疙瘩本就酥脆,碰着额头就化作土灰,只留下淡淡的土渍在柳若虞的额上。
这一击本无实质性伤害,却瞬间点燃了柳若虞的怒火,这无疑是是有人在戏弄她,而她也清楚是谁在戏弄她,于是喊道:“死公鸡,臭公鸡,你出来,看我不拔光你的毛。”
不待她话说完,一位身着彩色霓衣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女子生得一双秋水眼,挂着一对柳叶眉,红唇皓齿,步履款款,说道:“我看你盘在树上发呆,不提醒你怕是要错过这戏班演出。我可告诉你,我这戏班可不是白呆的,你不给我卖力表演,我可不会白给你吃饭的。”
“苏夕溪,没想到你不仅是臭公鸡,还是只铁公鸡。”柳若虞恨恨道。
“我是臭公鸡,那你是就是土地鼠。”苏夕溪笑道。
“你……我……我只不过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莫要得意!你要是告诉别人,我就跟你急。”柳若虞语气中明显有些羞愧难当,却不忘威胁,许是个好面的小姑娘。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了。若虞,快去准备准备,给大家露两手。”说罢,苏夕溪伸出手扶了柳若虞一把,后者从树杈轻盈地落地,两人说笑着朝戏台的方向走去。
昨夜黑影前脚刚走,华山那帮道士后脚就赶来。柳若虞因脚踝受伤,身形不便,如果此刻撑起身子站起来,再择路逃跑,恐怕难以避开这些道士。虽说平日自己不怕这些牛鼻子,可如今自己脚踝有伤,引以为傲的身法用不到,还有可能被牛鼻子的剑阵消磨体力,最终只得束手就擒。于是咬咬牙不顾自身形象,滚向旁边的灌木丛,暂时隐藏了身影。当看到那帮牛鼻子赶到后,柳若虞屏住呼吸,大气而不敢出一个。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让她有些哭笑不得,这些牛鼻子循着她身上的香气追踪她,此刻气息在此处消失(众所周知草木皆有气息,尤其受到碾压后流出汁液,气味更浓),准确的说是被掩盖。柳若虞想:牛鼻子们没了方向,便会在此处细细搜寻,自己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于是一种悲怆感涌上心头。
不出所料,华山的各位道人在寻不得香气之后,变在此处徘徊。为首的白鬓道长说:“此处有打斗痕迹,又没了妖女的气息。可能是妖女故布疑阵,也可能是妖女同党之间分赃不均,妖女受伤躲在此处。我们分两队,一队随你们二师兄继续前行搜索,剩下的与我在此处细细搜寻。找到妖女以笛音为号,让她尝尝我华山剑阵的厉害!”
柳若虞听到此处心都凉了,一首凉凉送给自己,这臭牛鼻子心思如此缜密,这次恐怕只有插翅才能逃了。不想苏夕溪用调虎离山之计,伪造成柳若虞的身影,骗取前行搜索队伍发出笛音,将搜寻队伍引了过去。最终解了柳若虞的困境,也看到灰头土脸好似地鼠模样的若虞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