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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夺宝行动

邓永峰拿到绍纪的情报后非常高兴,因为在记有情报的杂志里还有一张万元支票,这是绍纪为完成这次行动而准备的。此前绍纪衣食无忧,需要钱时只管向父母要,自己并没有什么资金,而考虑到这次夺宝活动的经费问题,他利用“少爷”身份,通过收购日资企业,为党组织筹集到了一笔活动经费。

因为溥仪送宝的礼品单里有《女史箴图》《草书洛神赋》等名作,所以邓永峰得到了日伪送宝计划和活动经费后,立即采取应对措施。准备到民间艺人手中去购买几幅赝品,在日伪献宝时进行调包,但是他来到古玩市场后,发现事情并不好办,因为凡是名家书画,即使是赝品,仿制水平也都相当高,价格也都不低,并且非专业人员很难识别。于是邓永峰来到雅美斋画院,想请著名书画鉴定师杨敬之帮忙。

刚过而立之年的杨敬之,出生于书香世家,幼年读过私塾,父亲开办了一个画店,名为雅美斋,经营书画作品及文房四宝等商品。丧父后,家道中落,他勉强完成旧制理科。遂继承父业,经营这个画店。杨敬之少时喜欢法书绘画,书法极佳,并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勤奋,逐渐成名。他不仅擅长书画,精于鉴赏,而且刚直不阿,具有民族气节,在书画界颇有名气。

这天杨敬之正在营业室料理业务,见到邓永峰走进店里,急忙迎上来说:“欢迎光临,不知先生想买点什么?”

邓永峰看见屋里人员很杂,就说:“有一事相求,请借一步说话。”

“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客气。”说着把邓永峰引进里屋。

进屋后,邓永峰警觉地看了看四周。

杨敬之说:“先生放心,在这儿说话很安全,有客人在这儿谈业务,伙计是不会让别人进来的。”

这时邓永峰才说:“实不相瞒,我家中有事,急需买几幅赝品名家书画,请先生务必帮忙。”

听邓永峰一说,杨敬之神色大变:“不知客人之话从何谈起,我们杨家自从开办此书画店几十年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只是从未卖过赝品。”

见杨敬之生气了,邓永峰急忙解释:“先生息怒,正因为先生是正人君子,所以我才冒昧相求。只因家中急需,所以请先生救人于水火。在下自当重谢。”

听邓永峰这么一说,杨敬之站起来,上下仔细打量着邓永峰,他说:“我看这位先生也是知书达理之人,怎么让我越听越糊涂呢?我们商家最重‘信义’二字,亏得你能说出这赝品二字,你这不是要毁掉我们杨家的一世英名吗?”

邓永峰见杨敬之侠肝义胆,非常钦佩,但是又不便于把夺宝行动的实情全盘托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前台忽然传来阵阵吵闹声,两人来到前台一看,原来是两个伪满警察押着一个年轻人来到这里,其中一个警察手里拿着几幅书画。口口声声要找杨掌柜。

杨敬之忙迎上前说:“不知两位长官到此有何贵干?”

拿着画的警察说:“前几天接到报案,有一个商人说家中被盗,丢失名人书画若干。不想今日他在市场上倒卖赃物,被我们当场抓获,但是此人说这些书画都是赝品,是不值钱的,我们想请杨掌柜给鉴定一下儿。”

年轻人说:“杨先生,我只想偷点儿东西,卖点儿小钱养家糊口,真不知道这些书画究竟值多少钱,求您千万向两位长官说点儿好话,我会感谢您一辈子的。”说完就跪在地上。

杨敬之急忙把他扶起来,然后打开几幅书画看了一下儿,原来竟有《女史箴图》《草书洛神赋》等几幅书画,虽然这些书画有几分功力,但是从题款和印章来看,明显都是赝品。想那个商人当初也不过是贪图一点儿小利,自以为得了便宜,不想被人算计,只想拿这个平民小贼出口气罢了。于是就对两个警察说:“这几幅字画真的都是赝品,是值不了几个钱的。”

这时,那个收藏字画的商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听到杨敬之说这些书画都是赝品,连声喊叫:“冤枉啊,我那可是花好几万元钱买来的呀,怎么可能是赝品?再说卖主可是日本商人,怎么能是假货呢?”

杨敬之笑道:“客人有所不知,《女史箴图》是我国东晋画家顾恺之的名作,但是原作早已失传。现存于世的《女史箴图》有两个绢本,一本被历代清宫所收藏,为南宋摹本;另一本为唐人摹本。唐本的《女史箴图》于1900年,在八国联军洗劫颐和园之际被英军大尉基勇松盗往英国,为大英博物馆收藏。二者虽然同称《女史箴图》,但是笔法和印章各有不同。先生所购的这幅画,明显是仿造于唐本的画作,而此画目前存于大英博物馆,你的画怎么可能是真品?”

这一切都被邓永峰看在眼里,觉得暗自好笑,即使是宋本的《女史箴图》原版明明也在伪皇宫里,准备送往日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但是仔细一想,觉得办法有了。于是他就走上前对那个商人说:“客官不要着急,杨先生鉴定这几幅字画是不会看走眼的,想必你是被那个日本商人骗了,你应该去找那个日本商人要钱。”

商人说:“谈何容易,那个日本商人有深厚的军方背景,我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邓永峰说:“如果是这样,我倒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减少一点儿损失,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商人迫不及待地说:“先生请讲。”

邓永峰说:“我有一个师兄,他的儿子正在学书画艺术,到处寻求名人书画进行临摹,你如果转卖给他,还能减少一些损失。”

“如果贵师兄知道这是赝品还能买吗?另外不知他能出多少钱?”商人疑惑地问。

“应该没有问题,他的小孩因为年纪尚小,经常把墨迹淋到书画上,所以他也只能用赝品来让孩子临摹。至于钱嘛,他早已预付我一万元钱,让我代为选购。”

“那就请这位先生费心帮助周全此事,在下非常感谢。只是价格能否再提高一些,让我减少一些损失。”

这时,杨敬之在一旁说:“能有人出这些钱买你的东西就算万幸了,否则你会赔得更惨。”

商人略加思索了一会儿,说:“也罢,谁让我当初有眼无珠,过分相信日本人了呢,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随即表示和邓永峰成交,并连连点头感谢。

尽管杨敬之对邓永峰购买赝品书画的事很不满,但是为了完成保护国宝文物不外流,邓永峰也只能这样做,因为他深知,如果国宝流失到日本,那将使中国在经济和政治上蒙受双重损失。

当邓永峰把赝品书画交给绍纪的时候,已经是送宝的前一天晚上了。于是二人决定第二天上午在送谷次亨去机场的路上采取调包行动,粉碎日伪的送宝计划。而这天晚上,金凤激动得半宿没睡觉,因为党组织提前给她送来了枪支,让她在夺宝行动中发挥重要作用。

第二天,天还没亮,邓永峰和金凤就来到事先选好的伏击地点,这里是一段山路,也是从城里到机场的必经之路,属于城乡交会部,道路两旁是高大的白杨和茂盛的树丛,起伏的半山坡上错落地呈现几座废弃的民房。这是一处理想的伏击地点,也是王守仁为他们精心挑选的地方。邓永峰和金凤攀登到一座山头上,架好枪支,埋好引爆的电线,等候日伪送宝车队的到来。

上午九点钟,日伪的送宝车队如期而至。前面是八辆摩托车,中间是四五辆轿车。负责押送任务的警察厅长邱宏信的车走在前面;第二辆是谷次亨乘坐的车;前来送行的绍纪的车处于中间的位置,紧跟在谷次亨乘坐的车后;再往后是陪同谷次亨赴日的秘书和警卫乘坐的车;最后面是十多名伪军挤在一台敞篷车上。

这段路是个上坡,车速缓慢。当车队进入伏击圈内时,邓永峰及时引爆了埋在地面的一颗地雷,有两台摩托车被立刻炸飞,还有几辆摩托车相互碰撞,摔倒在地。邱宏信急忙跳下车来,指挥后面的伪军向四周乱放了一阵枪。过了一会儿,他们看见附近没有什么动静了,就把炸坏的几台摩托车推到路边,继续前进。谁知,车队刚走了几步,只听“啪”一声枪响,谷次亨乘坐的汽车被打爆了轮胎,把他吓得丢了魂,趴在汽车里一动不敢动。

伪军们又跳下车来胡乱放了一阵枪,等一会儿看见没有什么动静了,谷次亨抱着那些书画上了绍纪开的车。邱宏信为了抢时间,留下谷次亨的警卫和司机为那辆被打爆车胎的汽车更换轮胎,让车队继续前进。谁知车队刚走了几步,又是一声枪响,绍纪车上的反光镜被打碎了,谷次亨吓得抱着头趴在车里打哆嗦,这时敞篷车上的伪军又跳下车来乱放一阵枪。绍纪乘机从座椅靠背中取出两幅画卷,将赝品书画同真品进行了调包,因为此前绍纪已经通过雅美斋的伙计了解了包装盒的样式,这次在众多礼品盒中只对两件名人书画进行了调包。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原处。

又过了一会儿,周围恢复了平静,谷次亨的车换好了轮胎赶了上来,警卫下车把谷次亨扶到了他自己的车上,随后绍纪也下车把那些书画礼品也放在谷次亨的车的后备厢里。然后他按事先约定的行动,在车前窗户旁贴了一个“福”字,暗示他已经成功得手了。

邓永峰夫妻二人,看见绍纪完成了任务,就悄悄撤出了伏击地点。已经等候在附近的东北抗联的接应人员,用马车把邓永峰和金凤夫妻二人送回了城里,然后迅速地离开了。邓永峰夫妇按照计划完成了任务,但是他们这时还不知道绍纪的调包行动是否会发生意外,更想不到半路上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让那伙国民党黑衣队的特工们把赝品书画也给抢走了,但是他们清楚事后无论结果怎样,日本特高课的特务们一定会恼羞成怒地进行报复的。他们不仅要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还要完成之后的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

有了两次遭遇冷枪袭击的经验,邱宏信命令车队的司机们再遇见冷枪不要理睬,要快速通过这个危险区域。然后车队又开始出发了,而且加快了速度。这时后面又是一声枪响,但是子弹打高了,从车队的上空飞了过去。这次邱宏信高喊:“不要理睬,快点儿走。”说完让司机加大油门,开足马力向前奔去。这次车队虽然冲出了枪击的射程,却把敞篷车甩到了后面。

眼看车队就要冲出山谷了,远处的机场已经依稀可见。突然,在前方拐弯处,邱宏信的车刚开过去,就有一棵树倒了下来,横在路面上。谷次亨的司机急忙紧急刹车,由于车速过快,汽车在惯性作用下向前滑出二十多米,好不容易在贴着横倒的大树旁停了下来。在车上的人惊魂未定时,从路的两侧冲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端着枪把几辆小汽车团团围住。

为首的人高喊:“车上的人都给我滚下来,谁不老实老子毙了他。”

绍纪和谷次亨等人高举着双手从车里走出来,谷次亨腰间带的手枪也被这些人搜了去,谷次亨吓得尿了裤子。但是这些人并没有为难绍纪和谷次亨他们,只是命令他们蹲在地上,用手抱着头,不许乱动。随后这些人对车内进行了搜查。很快,那几幅书画被搜了出来,其中包括那两副被调包的赝品,然后他们吹了一声口哨,拿着那些书画迅速地消失在路旁的丛林中。

这时邱宏信的车见后面的车掉了队,急忙返了回来,后面乘坐敞篷车的伪军也赶到了。谷次亨仍然蹲在那里浑身打哆嗦,不敢抬头。绍纪拍了他一下儿说,他们都走了,快起来吧。这时谷次亨才缓过神来,惊魂未定地走到车门边寻找那些书画。邱宏信气急败坏地说:“别找了,那些书画早已被他们拿走了。”

谷次亨沮丧地说:“这可怎么办啊,咱们如何向日本人交差。”

邱宏信也深感这次行动责任重大,如果不能将那些名人书画及时追回,恐怕在日本人面前难脱其责。于是他让谷次亨和绍纪等人先行返回,自己带领部分伪军向路旁的丛林中去搜索,希望能找出一些破案的线索。

送给日本天皇的国宝礼品被夺走了,松本和小野都很震惊,急忙来向山田乙三报告,其实山田乙三早已得到了消息,见到他们二人后,大发雷霆。

“混蛋,满洲向天皇献宝,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如此机密的情报你们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

松本自知有罪,急忙辩解说:“报告司令官阁下,是我等办事不力,辜负了长官的信任,我愿将功折罪,尽快侦破此案,将夺宝之人一网打尽。”

小野也说:“请长官息怒,事件发生后,我们进行了严格的搜查,目前已经发现了一些线索,我想我们一定会很快夺回礼品并将案犯抓捕归案。”

山田气急败坏地说:“我限你们三天的时间,务必侦破此案,如果你们到时候不能把凶手缉拿归案,我将对你们严惩不贷。”

好不容易等山田的愤怒发泄完后,松本和小野两个人才灰溜溜地退了出来。回来后二人进行了任务分工,由松本负责排查和案件有关的嫌疑人,小野负责到案发现场寻找破案的线索。

根据分工,小野急忙带着特高课的人和军犬到事发地点进行了仔细的搜查,他们很快在护林人的小屋里发现了线索。原来黑衣队中有人受了伤,地上留下了血迹。军犬凭着嗅觉带领小野等人顺着血迹,很快找到了黑衣队的住地。

再说那些抢走书画的黑衣人,在丛林中一个护林人的小屋中集结后,稍作修整后就返回了城中的据点,这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匆忙吃了点儿晚餐后就休息了。他们在这次行动中,只有冯五一个人受了一点儿轻伤,他是在丛林中行走时,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胳膊,回来后稍事包扎便没事了,大家对这件事也没有在意。

看着桌子上的战利品——两个装着书画的礼品盒,秦治平暗自高兴,没想到他们这个小组头一次执行任务就轻而易举地将其完成了,更没有想到这次行动会给他们的行动小组带来严重的后果。

午夜时分,秦治平被窗外的脚步声惊醒了,他警觉地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枪,同时推醒了身旁睡觉的冯五,对他说:“不好,外面有情况。”

冯五急忙推醒其他的队员,大家赶快穿上衣服守住门窗,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喊声:“屋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命令你们快点儿出来投降。”

冯五在屋里喊道:“我们都是良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屋外的人喊道:“我们是皇军派来的,你们不要装糊涂,你们抢走了我们献给日本天皇的贺礼,快点儿交出来免你们一死,否则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秦治平觉得此事很奇怪,敌人是怎么发现的呢,而且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于是喊道:“我们今天连门都没有出去过,你们凭什么说我们抢东西了?”

外边的人也不示弱,继续喊道:“你们不用狡辩了,今天皇军派出军犬搜查了现场,发现你们有人受了伤,随后军犬顺着血迹找到了这里。皇军说,再给你们五分钟时间,如果还不投降,就冲进屋里,将你们斩尽杀绝。”

这一下儿黑衣队中的人都慌了神,把脸转向秦治平,希望他出一个主意。这时,冯五说话了,他说:“今天这件事怪我考虑不周,给大家带来麻烦,我愿意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出门自首,并把抢到的东西还给他们,让日本人放了大家。”

秦治平说:“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凭日本人的阴险狡猾,即使咱们有人出去自首,他们也不会放过大家的。”

一名队员说:“不行咱们就和他们拼了,杀死一个鬼子够本,杀死两个赚一个。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秦治平看大家群情激奋,连忙说:“大家静一下儿,外面敌人多,我们不能和他们硬拼,我们生死事小,完不成党国的任务事大。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有一个人从正门出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然后掩护其他人从后窗户突围。”

一名队员说:“只是前门出去的人有去无回,我们弟兄于心不忍。”

秦治平说:“我是你们的队长,大敌当前,自然应该由我从前门出去吸引敌人,你们做好从后窗突围的准备吧。”

但是这时,冯五说:“你们大家都不要争了!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天的事是我给大家带来的灾难,就应该由我承担。”说完,他抱起礼品盒就要往外走。

“慢着,还是我去吧。”秦治平说。

“不行,今天我是去定了。”说完,他把礼品盒里的书画拿出来,把两支手枪放到盒里面,前去开门。

秦治平眼含热泪地说:“好兄弟,谢谢你,今后你的老娘就是我们的亲娘,我们一定会为她养老送终的。”

外边的人这时又开始喊话了:“时间到了,可别再怪我们不客气了。炮手,准备。”

这时冯五高喊:“住手,我投降。”随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鬼子和汉奸看见屋里走出一个大汉,双手捧着两个礼品盒,先是一愣。

随后邱宏信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只出来你一个人?”

冯五说:“好汉做事好汉当,夺宝之事是我一人所为,和别人没有关系。”

邱宏信说:“好汉,请留步,你把东西放在地上,然后退回屋里,如果礼品是真的,我们立刻放人。”

冯五说:“我知道自己犯下了错误,我愿意跟你们走,去接受你们的审判。”说完,他继续冲着邱宏信走去。

“站住,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说完邱宏信举起了手枪,对准冯五。

旁边一个伪军对邱宏信说:“长官,如果开枪打坏了礼品怎么办?”

邱宏信说:“那如果盒子里装的是炸药怎么办?”

这时,很多鬼子和伪军都围拢了过来,虽然端着枪,但是都没有开枪,眼睁睁地看着冯五走了过来。

邱宏信害怕地举枪朝天开了一枪,并大喊:“不许往前走!”

但是他的话音未落,冯五刷地一下儿,从礼品盒中抽出双枪,啪啪啪地打了起来。邱宏信和身边的伪军同时倒在了地上。旁边的鬼子见状端起刺刀冲了过来,冯五还没有来得及再次扣动扳机,就被鬼子刺中了要害,倒在血泊里。

门前的枪声惊动了屋后的敌人,都冲到前面想看个究竟。这时秦治平看准时机,一脚踹开后窗户,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然后快步向前冲去。其他队员们也奋不顾身地跟着他快速冲向前方。这时守候在窗外的两个伪军还没有来得及举枪射击,就被秦治平打倒在地。

这时,跑到门前看热闹的伪军听见屋后有枪声急忙跑过来追击,黑衣队边打边撤,虽然牺牲了两个弟兄,队伍也跑散了,但是总算突破了敌人的包围。好在这段时间他们熟悉了附近的道路,几个人分别跑向不同的方向,翻过几个墙头,在黑夜的掩护下,消失在夜幕里。

邱宏信在冯五枪击过程中,只是受到一点儿轻伤,因为身前有一个伪军替他挡住了子弹,他就势假装被击中,躺在地上装死,躲过了一劫。所幸的是,他们在乱战中击毙了两名黑衣队员,并缴获了他们随身携带的礼品。随后,他立即把情况报告给小野,日本人很快进行了戒严并开始全城大搜捕。

秦治平在逃跑过程中,不幸被日军击中了胳膊,他忍痛,翻过一个院墙后,步入一个宅院,刚想要敲门求救,不想慌乱的脚步声惊醒了房屋的主人,他推开门察看动静,看见了秦治平。

秦汉平连忙说:“老乡,日本人到处抓人,请救救我。”

主人见他受了伤,忙说:“快请进屋。”把他拉进屋里,回手插上了门。

原来这间房屋的主人正是邓永峰,自从他们夫妻到郭老板的公司就职后,经济收入较好,于是夫妻俩重新租用了这套条件好一些的房子。两人进屋后,金凤急忙帮助秦治平包扎伤口,邓永峰问:“你是什么人?日本人为什么要抓你?”

秦治平见这家两口子都很善良,就如实说道:“兄弟叫秦治平,是国民党的一名特工,今天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被汉奸发现,逃跑时被特务打伤,请老兄帮忙逃生,日后自当厚报。”

邓永峰说:“没关系,请快点儿藏进房屋的天棚里,千万不能出来。”

秦治平一边答应着,一边踩着邓永峰的肩膀钻进天棚里。这时,外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敲门声,邓永峰急忙出去开门。

邓永峰刚打开门,小野就带着两个特务闯了进来。此前小野根据松本的密报,曾经暗中监视过邓永峰,所以他认识邓永峰,而邓永峰并不认识小野。他见几个日本人闯进来,急忙上前迎接,说:“不知太君深夜来此,有什么事情?”

小野说:“这位是邓先生吧?不想在这里有幸相会。”

“本人姓邓,不知太君怎么会认识我?”

“我是特高课的小野,邓先生是张总理家的贵客,我怎么会不认识呢?今天我们在搜查一名嫌犯,有人见他往你家这边跑了,不知你见到没有?”

邓永峰说:“抱歉,太君,我没有见到有什么人来过。”

这时金凤也从屋里走出来,对小野说:“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凭什么私闯民宅?”

小野说:“对不起,我们奉命搜查一名嫌犯,请你们不要妨碍我们的公事。”

邓永峰说:“既然太君不相信我的话,你们可以搜查。”

金凤说:“你们要是搜查不到人,我可不答应。”

小野阴险地说:“等着我给你们好看的,给我搜!”说完一挥手,几个鬼子冲了进来,开始搜索。经过一阵查找,没有发现嫌犯。

小野无奈地说:“打扰了,邓先生。如果发现有什么情况,请立刻向我们报告。”

“好,太君请慢走。”

出了大门后,翻译官对小野道:“太君,我觉得邓先生这个人举止不凡,非常可疑。为什么不把他抓起来审问?”

“咱们需要放长线,钓大鱼。你的明白?”

“啊!明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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