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卡玛凉凉的回,“你们少主是什么善人么!需要我去看去感同身受,你喜欢他,他有去理会么?”
“你”邬涓被搪塞的说不出话,愤愤的离开。
小公主不高兴没人理她,有些不高兴,咿咿呀呀的叫人。
卡玛走过去抱起小家伙,这个女儿啊都一岁了,还没取名字,她最早想让阿穆尔给起,现在恐怕等不及了,再说阿穆尔的学识不一定有她渊博,毕竟她师出有门。
她爱阿穆尔,就叫女儿爱尔吧!奥誊爱尔,很有心意的名字。
小家伙有点小小的意见,踢着小脚丫乱窜。
“不喜欢么?那就叫你小雨点,你老公叫小不点,这样你们两才搭。”
一听这个更不雅的名字,小肉孩蹦跶的更来劲了以示抗议。
“爱尔和小雨点,选哪个?”
孩子着急的啊啊的只发出来一个爱音。
“是你选爱尔的,不能怪娘哦!”
这个一意孤行的娘,就这样决定了小不点媳妇的初始名。
半个月后,韩单向卡玛求婚。
卡玛允了,因为她要给韩单一个证明,爱情不是因为能在一起就可以幸福,而是彼此有心,天各一方照样可以情意相通。
婚礼定在六个月后,因为她要等孩子会走路,不需要她抱在怀里了,她就可以安心。
要举办婚礼,韩单一高兴答应卡玛可以上街采购些嫁妆,卡玛要的就是这个。
从城头走到城尾,卡玛疯狂的扫货,从衣服到饰品,鞋帽,春夏秋冬,连着爱尔的东西一起购齐,她这个当娘的就没给自己闺女买过东西,想想就雷人,今天做一个称职的阿娘。
上次跟司徒照溜了大半个中原,没白走一遭,认识豫鼎山庄旗下的不少商号,当然她知道韩单也会知道,和卡玛一起出来的邬涓时刻提防着,卡玛刚往商号门前一靠,邬涓马上请走卡玛去别家。
还好司徒照性子小气,人不小气,明处暗处的商号都带着卡玛走过,卡玛进了好几家暗格的商铺,购了些东西,用指甲在桌椅上留下一些符号,这是暗号,山庄里的人不会不注意,她要想能有所终就必须用些伎俩。
买了一天的东西,临近天黑,卡玛才身心疲惫的回来。
邬涓马上去跟韩单复命,卡玛回去看自己的宝贝蛋。
女儿越来越像她,除了大眼外,小人也聪明好动,会说话,但就是舌头有点大,咬字不清,学东西很快,有时候也像小大人一样的瞪着照看她的邬涓,许是人家说了她的坏话。
但小家伙从来不叫爹,无论是任何男性,一概的都叫‘猪’。
她女儿和小不点一样都超有喜感,嘴巴甜,但不腹黑,韩单的属下都喜欢这个粉肉的小女孩,韩单更为疼爱,但居心被小东西看穿,不良就是不良,步不了正途。
没过一会儿,邬涓回来,说韩单要见她。
卡玛哦了一声,逗了一会女儿,整理好衣装去韩单的书房。
韩单很爱看书,特别是中原的书,罗列了整间屋,邬涓说的对,韩单有很伟大的一心霸业吧!为她他放弃的值么?
“今天逛了一天,累不累。”
刚进屋,韩单就温柔的担心她。
“不累,很久没出去了,就当散心了。”
“如果你喜欢,明天我可以陪你去。”
“我还是带着邬涓逛吧!我要去的地方男人都不喜欢。”
韩单柔情的离开书桌,靠近卡玛,“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喜欢吃辣,你还不喜欢呢!怎么说你都喜欢。”撒娇谁不会,走走场面而已。
“谁说我不吃呢,我很爱吃,前段时间火气重,忌了口,才少吃。”
死鸭子嘴硬,她卡玛就是恶人,“今晚就吃辣,看你敢不敢吃。”
话落,走人,该说的说,该退的退,留得时间太长他馋她遭殃。
“卡玛,”韩单叫住她,身体又贴上前,“我们要回草原了。”
身体顿住,风暴熄了。
“怎么,你不想回去。”
“想回啊!我家在那里呢!”
“不问什么时候走?”
“你东西多你决定吧!”卡玛巧笑转身回房,又是试探么,没创意。
十天后,果然待装出发,往草原行进。
草原易主了,新一代可汗即位,改国号辽,当今可汗姓奥誊,名阿穆尔,是原来的功勋王爷,据传是隆步勾结外族强占蒙疆领土,烧杀百姓,民不聊生,哀声栽到,顺应天意,王爷带伤铲除国害,统一疆土。
新的国主登基,纳郦辽族长闾敕咖日娜为后,春天时大婚。
归乡的路上,各种谣传满天飞,卡玛只是平和的应对,没有震惊,这本就是她能想到的,韩单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回草原,一定有了他能喘息的缝隙,还有给她一个棒喝,对己有利的事,谁能不做呢!
卡玛淡定了,即使听见阿穆尔要大婚,她也没有伤感,已经痛过了生死,还有比这儿更刺痛的伤么,对她来说目前是没有了。
抱着小家伙,一路上倒也不寂寞,嘻嘻哈哈的欢快赶路,就像真正的一家人,没有烦恼,始终如一。
快到庶西城,韩单拉卡玛去草原上走走,卡玛没有拒绝。
行了很远,韩单都没有言语,一点都不像卡玛认识的韩单。
“卡玛,”韩单立住脚,异样的语气叫着卡玛。
卡玛应声去看韩单。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放弃自己,你不是一个人,还有爱尔,还有我,我对你来说虽不重要,却是希望你能快乐的人。”
第一次看见韩单悲哀的脸孔,卡玛狐疑,最坏的事会是什么。
“回去吧!明天我们就进城了。”
韩单主动拉起卡玛的手往回走,卡玛没去拒绝,韩单的话还飘在耳际,她要做好打算么!
第二日,卡玛带着女儿第一次进庶西城,小家伙好奇好玩,兴奋得哈哈大笑,引来路人停下脚步去看可人的小胖球。
被人指指点点,小东西也不害羞,伸出小舌头做着鬼脸,逗的行人也欢笑连连。
“小胖妞,你又不乖了,赶紧坐好,你是贵小姐,要端庄有礼,不要丢了你娘的脸。”
邬涓调侃爱尔,她们俩关系很好,大人冰山一枚,对小屁孩又冷不起来,爱尔小人聪明会哄人,你不爱笑,我就逗你笑,你不喜欢我,我就嘴巴甜死你,就这样,邬涓比卡玛遭爱尔喜欢。
卡玛知道邬涓嘴巴坏,人倒还性善,对爱尔疼到心眼里去,她也就由着她们,不去搭理。
城里的铁甲军没了踪影,换成了清一色的城都军服,城门口上飘扬的辽字旗,让卡玛醒悟,看来草原真的易主了。
韩单回了自己的私人府邸安顿,卡玛还是住在上次住过的院子,不过院子里多了一些东西,有一张价格不菲的贵妃椅,还有一张茶桌,上面有袅袅吹起的茶壶,几盏瓷茶杯。
“去歇息一下,一会出来喝点温茶。”韩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卡玛点头,进了屋,屋里的东西还和她走时一模一样,但干净的却没有一丝灰尘。
心里不安的歇下,想着韩单的心细体贴,她答应婚约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睡了半个时辰,爱尔的小尖嗓子在院子里响起。
卡玛不得不起身,步出屋门,小屁孩不知受了什么委屈,梨花带泪的在邬涓怀里啜泣。
“怎么了?又惹什么祸了?”卡玛了解自己女儿,不吃亏,准是闯祸了才会下几点雨免受惩罚。
邬涓动了动唇角,没出声。
卡玛奇怪了,是谁犯错误了,怎么大的低调小的高调。
“少主说,夫人醒了就去见他!少主今天有贵客,过不来这边。”
“好!”走了几步,卡玛觉得不对,好奇的回头问邬涓,“来得贵客是谁?”
邬涓咬着嘴唇,低头不答。
问不出所以,自己去看结果喽!
“夫人,”邬涓焦急的叫住卡玛,“阿穆尔来了。”
卡玛苦笑,还真是会选日子,他们刚回来,这新任国主就登门了,找的人还是韩单,爱尔不会是见到准爹,吓哭了吧!
摇摇头,找韩单去。
人还没进屋,老远就听见男子的爽朗大笑,卡玛心里一抖,不好的预感席向心头。
硬着头皮,轻巧入屋,对韩单一笑,“有客人来啊!”
“刚醒么,睡得好不好,一路上累坏吧!”韩单像个称职的爱人关心备至。
“还好!没做噩梦。”
“可汗,这位是我的妻子,岩笃卡玛,夫人,这位是当今国主,奥誊阿穆尔。”
韩单介绍完,转目去看卡玛的反应,卡玛却抬朦去看阿穆尔。
“原来是城主的夫人,果然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陌生的眼,客套的语气,在卡玛面前一一呈现。
“夫人,还愣着干么,快拜见可汗。”韩单出言惊醒卡玛。
卡玛被动的深深一揖,朝阿穆尔致礼。
“城主夫人不用客气,孤也是突然造访,扰了你们休息,是孤过意不去。”
“可汗言重了,夫人刚刚睡醒,没想到家里会来大人物,一时反应不过来。”韩单有礼的解释,拉过卡玛,坐在自己身边。
同样的眉宇,同样的语调,同样的人,心变了,冷漠而疏远。
卡玛有些恍惚,韩单拉着卡玛的手,握在手心,安抚慰藉。”城主和夫人感情真是好,刚才孤见到了一个小女孩,是你们的女儿吧!长的真是可爱,像极了夫人。”阿穆尔继续侃侃而谈。
韩单适时解围,“可汗说得是,那是我们的女儿爱尔,今年刚一岁,卡玛,累了吧!你看你,不舒服就不要过来了。”
“可汗不要怪罪,我夫人生完女儿后,身子一直不好,我看还需让她回去好好歇一歇!”
“城主不说,孤也忘记了时间,打扰了这么久,孤告辞了。”
阿穆尔起身,身后走出察哈和莫雨,无视旁人跟着主子消失在韩单府邸。
人一走,卡玛却没动,还是静止在原地,消化阿穆尔的突袭。
“他怎么了?”
“据说是失忆了。”
“你早就知道他在庶西城?”
“是,对不起,我没告诉你。”
“韩单啊韩单,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想看我的笑话是吧!如你所愿。”
卡玛失望的出了门,漫无目的的走着,原来到头来是这样的结果,他忘了她,天各一方也没什么不好,只有她一人有情,伤的也是一个人,这就够了。
心思想的透彻,泪水却不受控制的流淌,无声无助。
为什么会忘了她,偏偏是遗忘而不是其他,如果是移情她也可以想的明白她不够优秀,抓不住男人的心,遗忘,爱的不深就不会刻骨吧!
忘了,永远忘了还是会一时遗忘,她要等他么,他只说让她等他,却没有想到如果他忘了她,她如何抉择。
卡玛回了别院,看见女儿哭睡的小脸,问邬涓:“她为什么哭?”
“爱尔看见阿穆尔,叫了声阿爹,可汗哪认识她啊!跟身边的人调笑说,这孩子一定没爹,怎么到处认爹呢!爱尔生气就大哭起来,委屈死了。”
“知道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她。”
邬涓欲言又止,悄悄地退出菊花苑。
看着熟睡不安稳的女儿,卡玛哀叹一声,和衣躺在爱尔身边,‘阿穆尔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记得了,爱尔心细,又聪明,该很难受吧!大人的事为什么要让孩子承担。’不忍心的搂紧小宝贝入怀,惊醒了爱尔。
“娘,爹爹,单……”
“爱尔,你懂什么呀?韩单是叔叔,不是你爹。”
小孩就是小孩,亲爹不疼,就要换么?
“阿爹生了病,不记得我们了,等他病好了,你再认他好不好。”
“娘……”爱尔第一次在卡玛面前撒娇,反搂卡玛的脖颈。
韩单说得对,她不是一个人,还有女儿,需要她顾及和呵护。
三日后,阿穆尔宴请韩单‘一家’。
卡玛犹豫了很久,最后决定赴约。
她很奇怪,阿穆尔失忆了连精英们也失忆了么?为什么上次察哈和莫雨来,都和阿穆尔一样对她形同陌路,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临近晌午,邬涓给爱尔穿上鲜艳的小方袍,小丫头随卡玛白皙,配上圆鼓鼓的小脸蛋,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邬涓眼馋得亲了小屁孩儿好几口,弄得贵小姐爱尔超有意见的拨弄邬涓的大脑袋。
看女儿装扮完毕,卡玛也不能示弱,选了一件紫红色的袍子,生产过后,没有改变身材的小蛮腰,配上紧身的方袍,美丽如初。
因为和阿穆尔行过礼,她已不是什么未婚女子,不能再系腰带,正好合了她是韩单夫人的事实。
韩单等在府外,看卡玛出来,直勾勾的看呆了眼。
婀娜的身姿,精致的小脸,衬上紫红的方袍,亮丽迷人。
卡玛的美有目共睹,水灵灵的大眼投射过来,勾人心魄。
韩单迷恋过后,心下一沉,“夫人今天很美。”
“城主的意思是昨天不美么?”
这夸人也有得罪人的时候。
“夫人,时间不早了,该走了。”
韩单差过话题,命人备了马车,让卡玛和爱尔乘坐,自己骑马。
可汗今天只请他们‘一家三口’,仆人不能带,邬涓不方便跟着去,由卡玛自己照顾女儿。
没有了忐忑和不甘,卡玛现实的面对一切,她是母亲,没家却有孩子,责任和义务她推托不掉。
卡玛问过邬涓,阿穆尔怎么会在庶西城,原来新的国主即位,走访各城,庶西的城主不在,铁甲军又是效忠城郡,只要对百姓有利的事情,没人会反抗,阿穆尔只是过过场,讴歌传颂而已。
阿穆尔在城里的官邸里请他们三人,作陪的有朝廷的新官员和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