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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青城剑术

“哪里来的野汉子,竟敢在「林莱楼」撒野!”一个粉色的衣影从廊道拐角处闪出,林水舞手持「分金铁伞」,一把朝司空汐劈去。司空汐立刻感受到左侧一股危险的气息袭来,顿时撒开孟瀛雨,旋身后撤。

林水烨跟则在姐姐身后,将孟瀛雨扶起:“雨姐,无恙否?”

孟瀛雨定了定神,道:“我无事。”说罢,转身朝林水舞看去。

司空汐的「鹤汐剑」尚未出鞘,就已经被压制到了一个死角。他猛地将带鞘的「鹤汐剑」砸在「分金铁伞」上喊道:“林水舞!你果然躲在这儿了!”

林水舞听后,停手退步,将「分金铁伞」垂了下来,不可置信地道:“司空师兄?”林水舞不解地问道:“大师兄,你方才······为何要伤小雨?”

司空汐听罢,愤恨地道:“林水舞,你这日子过得挺逍遥自在啊!”

“大师兄此话何意?”林水舞将「分金铁伞」收了起来,双眼中满是委屈:“我奉师父之命留守在此,怎么就逍遥自在了?”

司空汐更得寸进尺了:“我问你,魔宫偷袭峨眉山的事,你知不知道!”

林水舞说话的语气不禁弱了几分:“原来,大师兄今日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惭愧地低下了头:“我知道,可当我知道峨眉山遇袭时已经太晚了,我根本来不及回去保护师父。”

“算你还知道羞耻。”司空汐愤恨地道:“师父让你在「林莱楼」,就是让你探知江湖上各大势力的动向。可你连魔宫之人的动向都未能发现,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否有意为之!”

在一旁的林水烨愣住了:“大师兄你在胡说什么!我姐可是你在峨眉山上最好的朋友啊!再说了,沧渊宫的人根本就没有进成都府,我们又如何能够得知呢?”

司空汐扭过头来,看着林水烨:“放肆!师兄和师姐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你根本就是在颠倒黑白!”林水烨不忿地道:“当年师父在死人堆中将我姐弟就出,并用她自己的名字给我二人起姓,对我姐弟恩重如山。我们怎会有异心?”

“是啊······没有异心······师父于生死关头你们都不曾出现,果然没有异心!”司空汐转头朝孟瀛雨道:“还有你和你那个姓丁的师弟!我师父好心想送你们走,你们竟突然打晕我。若我在我师父身旁,她肯定能平安地活下来!”

孟瀛雨冷笑一声,道:“连温掌门都敌不过的魔宫,你就能敌得过?”

司空汐顿时满脸通红:“你怎知我敌不过!论修为,我胜你多倍,凭什么你还活着,而我师父就死了!”

“我是没想到,司空兄吵起来竟和市井泼妇一模一样。”孟瀛雨讽道:“现如今,峨眉的残余弟子恐怕只有你们三人了,竟然不想着如何复兴峨眉派,反而在此窝里斗。害不害臊啊!”

司空汐不顾林水舞的劝阻,继续嚷道:“你还有理了?你知道被灭门,是何等的羞耻吗!”

“我当然知道!”孟瀛雨突然大喊道,竟然把司空汐都吓得一哆嗦:“流梨山门上下几百人全都死得一干二净了!你开心了吗!”孟瀛雨说罢,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林水舞本想追上去,安慰下孟瀛雨,可孟瀛雨却将房门一把摔闭。

林水舞见状,心中甚不是滋味。

司空汐听罢,愣在了原地:“我······我没想到······”

“你没想到什么?”林水烨也为孟瀛雨感到一阵心酸,道:“流梨山门的实力比我们峨眉强多了,可在魔宫面前还是沦为了被践踏的野草。”

下一刻,司空汐已经将背上的草帽重新戴好,朝着楼梯走去。

林水舞侧头喊道:“大师兄,你这是要去哪儿?”

司空汐却不答话,默默走下楼梯。

林水烨却跟了上去,在他心中,大师兄从来都是所向披靡,傲气十足。可如今的司空汐却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沉默寡言。

“不用送我了。”司空汐站在「林莱楼」大门外,朝林水烨说道:“好好照顾你姐姐。”

林水烨不解地道:“大师兄刚才为什么对姐姐那么凶啊?峨眉的破灭,真的是他回去就能改变的吗?”林水烨说这话时,身上散发着不同以往的成熟。

“也许吧。”

林水烨道:“大师兄何不在「林莱楼」多住几日?”司空汐未曾答话却已经走远,消失在夜色下。

望着大师兄远去的背影,林水烨远远一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回想起收到峨眉山破灭的消息时,林氏姐弟除了抱头痛哭也做不了什么。今日和大师兄重逢,本是一见天大的喜事。若说峨眉武学的修为最深之人,当今世上恐怕只有司空汐了。

可惜,他却不知要去往何处。

林水烨刚一回头,便感觉有些异样,却说不上来是何处不对劲。他走到「林莱楼」一侧的巷子口,对着黑暗喊道:“是谁在那儿!”

今夜虽然没有风,林水烨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扑面而来。他警惕地从腰后掏出自己的一对「分金铁尺」,架在胸前。

这一对「分金铁尺」形似小型的三股叉,又名「点穴尺」。峨眉众多兵器中,「分金铁尺」轻便且攻守兼备。

林水烨突然发觉自己的背部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对着巷子又喊了一句:“出来!”

月光下,一柄「祥云剑」破夜而出,快得不得了。他退后着,「祥云剑」已经刺挑了三四下,林水烨边退边防,忙作一团。

对阵中,林水烨只发觉敌人的劲力甚是熟悉,却无暇回忆是何时交过手。

林水烨侧步一闪,一对「分金铁尺」突然不再挑开对面的「祥云剑」,反而硬砸在剑身上。随着每一次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祥云剑」都会剧烈抖动。对面持剑之人也立刻调整剑势,突然剑走弧线,犹如莲花绽放。

林水烨还想着用铁尺砸击「祥云剑」的剑身,可剑的弧线却诡异非常:看着能挡住的剑路却忽然变动方向,防不胜防!

这时,林水烨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一阵声音:“沉心而感,器随心动。沉心而感,器随心动。沉心而感,器随心动······”

······

那一日,林水烨在峨眉山的「华藏寺」外练着「分金铁尺」,烈日当空,挥汗如雨。

大师兄司空汐路过,看了会儿,摇着头走开了。

姐姐林水舞路过,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直到师父温林海走了过来,林水烨才停下,对师父问道:“为何大师兄和姐姐都在笑我呢?我明明把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认真!”

“你说对了。”温林海的慈眉微舒,低头看着林水烨,道:“你的身确实是在做动作,可一个人除了身,还有心。”

林水烨听后,只觉得一头雾水:“可是弟子却记得,师父曾说过:心能感受到的,只有七情六欲,和身有什么关系呢?”

“心若不安,身如何安?身若不安,命岂能安?”温林海的两句话,在林水烨耳中,曾如经文般晦涩难懂,可今日,林水烨似乎明白了!

他开始不再依赖眼睛去捕捉敌人的剑,眼睛只会欺骗自己。他将注意力放在和剑交击的双手上,尽心感受着每一次手臂的剧烈震动。

突然,林水烨快步突进,一尺点在敌人剑锷上。

那人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沉心而感,器随心动。”林水烨复述道,这八个字,第一次有了意义。

那人摘下面上黑巾,点了点头:“这跟我练的「星月莲花剑法」颇为相似。剑随心动,轻而不浮。”

林水烨将铁尺收在腰后:“今晚可真是热闹,是阎王爷不愿收你们吗?怎么每个人的命都那么大?”

那人淡淡道:“上次你跑得太快,都没能分个上下。”

“既然来了,不进去「林莱楼」看看你师姐,在这楼外做什么?”

那人道:“她没了我,会更好。我已经伤了她太多,只能用余生去弥补。”

林水烨不解:“丁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一件事要求你:替我守在她身边,好吗?”那人道。

林水烨心中甚是困惑:“你若真想我帮你保护孟姐姐,方才又为何要偷袭我?”

“我刚刚只是在试试你,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那人继续道:“现在看来,你不仅有资格,更有保护她的心。”

林水烨脸上不由得添了几分自豪:“那是自然。孟姐姐和我们,已经算得上是一条路上的同伴了。”

那人点了蒂娜头,将剑收还入鞘:“别说我来过。”说罢,那人已经飞身爬上屋檐,消失在楼顶。

······

翌日清晨,孟瀛雨已经能够练着扎中铜钱七次。

她拼命记着那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不停地扎出一道道水平的红影。可孟瀛雨的心越急,越发觉枪头不稳,肩膀发酸。

忽然,「靖仙柲」从孟瀛雨手中脱出,她的腿也甚是酸疼,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她看着止不住颤抖的双手,失望地喘着气。

到底为什么?为什么?

孟瀛雨,翻过身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抬头看着摇摆不定的铜钱。突然,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回忆起了一部经文中的故事:

唐朝时期,广州法性寺曾办法会讲解《涅槃经》,有一名僧人看着风吹幡动,立刻道:“是风在动。”

另一名僧人却说:“是幡在动。”

这时,一名居士走来,却道:“非风在动,亦非幡动。是汝心在动。”此语一出,众僧皆惊。

而这名居士不是别人,正是作出“本来无一物,莫使惹尘埃”的禅宗六祖惠能大师。

孟瀛雨再抬头看着吊在树上的铜钱,不禁发问:“是风在动,还是铜钱在动······还是我心在动?”

“问的好。”单寒焰的声音从巷口处传来,他面带微笑地看着坐在地上的孟瀛雨,道:“万法唯心造,我们看到铜钱在动,也许铜钱看我们也是在动呢?”

孟瀛雨从单寒焰手中接过一条棉巾,轻轻地将满脸汗水抹去。

“再来。”单寒焰摸了把面上胡须,如此说道。

孟瀛雨一股劲儿站起身后,在铜钱外扎好马步,左前右后。这时,阳光照得铜钱闪闪发光,孟瀛雨双眼紧盯着那枚铜钱,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单寒焰道:“不要想着枪要如何扎中。忘掉手中有枪,忘掉持枪的双手。枪随心动,枪即是心。”

孟瀛雨的呼吸开始调整得越来越均匀。单寒焰心道:“对!就是这样!”

突然,「靖仙柲」一把扎出,直接将铜钱扎飞。

第二枪,铜钱仍在空中飘动。第二枪准确无误地再次扎中。

第三枪······

第四枪······

第十枪······

······

“福字号桌上菜了!”厨房内大喊道。

「林莱楼」的伙计从容地在大堂拥挤的饭桌间穿行,双臂一次抱上六七张盘子。

其中,孟瀛雨换上了普通伙计的衣服。她凭借着流梨山门的轻功,能在几弹指间,将饭菜从厨房拿到桌上。

“小雨!”大厨喊道:“东四桌!”

孟瀛雨一把将那碟菜抄起,三两步来到东四桌前:“上菜啦四位好汉!”她见四名客人的杯中茶水皆快饮尽,提起一侧的茶壶,双手倒是极稳。

正倒茶时,孟瀛雨听到几名好汉说道:“仪主呢?”

“城南,财源客栈。”

孟瀛雨不经意地瞟了这几人一眼。他们皆是头戴草帽,身披蓝衣。桌子旁靠着几个白布包,里面估计包着兵器。

她心中立刻认出:“沧渊宫,暴雨鳄士!”

大惊之余,孟瀛雨手一抖,一个茶杯被她碰倒,茶水洒了为首的黑脸汉子一身。

“混账东西!”那黑脸汉子一个巴掌当即拍来,而孟瀛雨身为武者,自然有超人一等的迅捷反应力。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仿佛变得极为缓慢,孟瀛雨看向扇她巴掌的那人。

脑海中,孟瀛雨立刻回想起:流梨山门,「饭楼」,夜袭。

孟瀛雨对面之人,正是带领一众鳄士偷袭「饭楼」的暴雨仪剑士:阎无怜!

啪——

“干什么吃的!信不信我把你的手给剁下来!”阎无怜大喊道,立刻引来四周食客的围观。

在一旁招呼客人的林水舞见到孟瀛雨和四名暴雨锷士起了争执,立刻跑来,对孟瀛雨低声道:“你快下去。”罢了,还对四名暴雨锷士陪着不是。

阎无怜却对孟瀛雨喊道:“等等!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孟瀛雨心中慌张至极,只能低头拱手,把声音压成个男子一般:“我在「林莱楼」打杂已经有五六年了。也许是好汉曾经来过「林莱楼」吧?”

阎无怜将信将疑地盯着孟瀛雨,却被笑脸相迎的林水舞拦住了视线:“这位好汉,不如让小女子送你们两坛好酒,就当是给你们陪个不是了!”

阎无怜和其他三名鳄士相视一眼,脸上怒气消了几分:“掌柜的不必了,我们虽然是行走江湖之人,口袋里倒还是有银子的。我们买就是了!”

林水舞几番虚意推让后,立刻吩咐其余伙计抬上来两坛子佳酿。待林水舞回过头来时,孟瀛雨已经消失不见。她面上佯装镇定,朝厨房走去,一路上还不忘招呼着几名熟络的食客。

低头穿过厨房门的布帘后,一股沸腾的热气立刻朝林水舞的脸上扑来。厨房内,厨子们忙左忙右,满是锅铲和铁锅撞击的声音。

在厨房转了一圈后,林水舞才见到缩在一角忍不住啜泣的孟瀛雨。

“小雨······”

孟瀛雨回过头来,泪眼汪汪地,宛如一只待宰的兔子。

林水舞继续道:“你快上楼上躲着吧,待他们走了我再叫你。”

孟瀛雨嘴巴惊恐地合不拢,下巴一直不住抖动:“就是他们······化成灰我都能认得出来!”

“别怕。”林水舞将孟瀛雨缓缓揽入怀中,道:“林姐姐在,他们伤不了你。”

半晌,孟瀛雨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微微推开林水舞,用衣袖擦去眼眶上的泪水,道:“林姐姐,你先去招呼客人吧,我不碍事。”

虽然不放心,可林水舞还是忧虑地点了点头,转身朝厨房外走去。可林水舞没看到的,是孟瀛雨偷偷地从一张空的案板上顺走了一柄锋利的尖刀。

······

待阎无怜和身旁三名暴雨鳄士喝完酒后,「林莱楼」中已经是空空荡荡。四人在桌子上留下宝钞后,晃晃悠悠地跨出了大门。

“还好我们躲到了成都,不然死在流梨山门的人,准少不了我们。”阎无怜庆幸地道。

一名矮黑汉子道:“流梨山门果然是块难啃的骨头,暴雨仪和雷震仪竟然折了七名楼主。”

高瘦汉子道:“这七名死去的楼主可都是宫中最忠心的剑士了。雷震仪的郑冥却能活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流梨山里有人让他活了下来,好继续留在宫中。”

白脸汉子笑道:“叛徒,背叛了一次,就会背叛第二次。这个祸根留给雷震仪仪主江炽正好。”

阎无怜一股酒气冲出口中,他缓道:“江炽那个傻大个,总想着跟明仪主抢功,竟自告奋勇打头阵!”说罢,四人齐齐捧腹大笑。

矮黑汉子道:“听说明仪主以逸待劳,在最后时刻攻入「慈渡殿」中。”

高瘦汉子道:“我怎么听说,明仪主和江炽都受了重伤?”

白脸汉子叹了口气,道:“明江两名仪主都是建功心切,「慈渡殿」倒塌时,把他们二人砸得不省人事。”

阎无怜点了点头道:“现如今,川中佛地已经被尽数铲除。可这代价,也甚是惨痛。”阎无怜和众人转入了一条侧巷:“现如今,南方佛地已经被平定。北方的江湖势力似乎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白脸汉子道:“真搞不懂这些武林鼠辈在怕什么?要灭他们,实在是脏了我们的手。”

高瘦汉子道:“正因如此,宫主才让我等尽量不要声张此事。若惹恼了些不该惹的人,就麻烦了。”

矮黑汉子道:“幸好流梨山一役未伤及沧渊宫的元气,我们进攻各地的脚步也要开始变快了。”

阎无怜道:“长江以北,沧渊宫其他两仪早已经潜伏多时。只待宫主一声令下,北方也会必将臣服在我们的脚下。”

白脸汉子道:“谈何容易?”

阎无怜脸上略显意外:“怎么说?”

白脸汉子道:“天下九兽,南三北六。除了已经消亡的「流梨白狮」和「峨眉灵猿」外,剩下的「东海江鳄」倒是没有任何动向,应当是想独善其身。而北方六兽当家之人的实力,和沧渊宫的四名仪主是旗鼓相当的。”白脸汉子顿了顿,细声道:“而擒贼先擒王,宫主必先除去「少林寺」。”

阎无怜点了点头:“是啊,被誉为「禅武祖庭」的「少林寺」,听说比「流梨山门」都要难缠。取胜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北方六兽逐一击破。”

二人继续在成都城的夜色下走着,城中不断回荡着更夫敲打竹器之音。半晌,阎无怜突然停下,道:“不太对劲。”

他和白脸汉子猛一回头,只发现身后的高瘦汉子和矮黑汉子已经消失不见。阎无怜和白脸汉子注视着背后街道上的漆黑一片,不约而同地警惕起来。

二人纷纷将手握在黑剑上,随时拔剑迎敌。可敌人却如和黑暗一般,看不见,摸不着。

突然,白脸汉子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他的左腿已经被人从背后一刀划开。那人身着黑衣,怜上还蒙着黑布,教人看不清样貌,手中却握了一柄狭长的尖刀。

白脸汉子痛得冷汗直冒,整个人倒在地上,不住打滚。

阎无怜试探着问道:“我们与阁下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故暗算我等?”

“好一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那人揭下面上黑布,露出了白皙的五官。秋水般的双眸此时正散发着吓人的杀气:“流梨山门赤血宗孟瀛雨在此!”

阎无怜不禁冷笑着,道:“果真是你。那天晚上,我留你一命,你却死缠着我不放!”

孟瀛雨将短刀扔在一旁,她自背上取下「靖仙柲」的前后两截,“咔”地一声扣在一起:“不,不止是你。是吕血银、郑冥、明懿和江炽。”

长枪「靖仙柲」在电光火石间飞快地朝阎无怜刺去。可阎无怜望着扑来的枪影中,竟看到一只赤狼扑来。阎无怜的剑法并不算差,在吕血银楼主座下,也能排得上前五。

他侧身偏闪至右侧,立刻出剑朝孟瀛雨双手削去。孟瀛雨只是一动后手,柔韧的枪杆竟立刻变向,直朝阎无怜追来。

“怎么可能!”

这招「狼行千里」源于孟瀛雨的「狼行三十六枪」。也是这些天她“日扎铜钱夜扎香”后才最终悟出:枪者,后手一摆,枪头则随之变动。

而敌无论如何动,终于敌不过枪头变动之速度。

阎无怜硬着头皮朝刺来的长枪格剑,却被枪头的抖劲一把弹开。

孟瀛雨此时就如同一头巨狼,而阎无怜却如同一只待宰的羊羔。阎无怜双眼一瞟,看见街道两侧的灯笼,顿时心生一计。

他从怀中掏出几颗石子,将四周灯笼依次打灭。

待四周一片漆黑,阎无怜才算是松下了一口气:“这下,看不到我吧?”

可就在下一刻,一道寒光划过阎无怜右腿外侧,让他心头大凉。过了一会儿,阎无怜已经能感受到温热的鲜血顺着右腿外侧缓缓流下。

阔长的巷子内,四周一片漆黑。而阎无怜却如同无头苍蝇般,不知敌人身在何处。很快,又有一枪贯穿了他的左足根。

“啊!天杀的小贱货!”阎无怜不禁破口大骂起来,他半蹲下,疼得站不起身。

孟瀛雨将「靖仙柲」抽出,她从怀中掏出一支火折子,一道火光亮起:“我曾在流梨山门日观雨,夜盯香。灭掉几盏灯笼,就能难住我了?”

阎无怜冷汗直冒,他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孟瀛雨,道:“灭流梨山门的又不是我,你为何要找我寻仇?”

“流梨山门又没有招惹沧渊宫,你们又为何要灭我山门?”此刻的孟瀛雨,似乎忘光了慈悲为怀,只是静静地俯视着阎无怜,让他在恐惧和痛楚中走向自己的死亡。

在寒风的侵蚀下,阎无怜突然开始啜泣:“女侠,求你放了我!佛讲慈悲为怀,杀生更是一条大戒啊!”

一听到“佛”孟瀛雨的目光中重新恢复了些许光明。她突然想起了「慈渡殿」那尊大佛,那慈眉而笑,让孟瀛雨忽然感到心头一暖,杀心顿减。

孟瀛雨半蹲下来,问道:“你可听过,「丁象谷」这个名字?”

阎无怜听到这三个字,想了好久,最后道:“「丁象谷」是谁?我不认得!”随后,阎无怜见孟瀛雨没说话,随即道:“但女侠若想见此人,我必上刀山下火海为你将他找来!”

“恐怕,你带不回他了。”孟瀛雨不禁露出哀伤的神色:“就算把你送去鬼门关,你又岂能将人从鬼门关带回来?”说罢,孟瀛雨站起身来,又道:“你们走吧,剑留下。”

阎无怜跪在地上,给孟瀛雨磕了好几个响头,不断说着:“多谢女侠,多谢女侠。”说罢,阎无怜一瘸一拐地走到受伤的白脸汉子身旁,将他扶起后,便想快步离开。

“慢着!”孟瀛雨冰冷的声音突然从阎无怜身后传来:“我刚说了,剑留下!”

阎无怜并未转身:“女侠有所不知,沧渊宫剑士,剑在人在,剑亡人亡。不如送佛送到西,放过我们一马可好?”

“剑亡人亡,那便不配拥有剑。”孟瀛雨将长枪竖在街道的石板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这么看来,你二人今日只能杀了我。我不会让你们再拿着剑去伤害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无辜?”阎无怜冷笑道:“江湖人,有是无辜的?”话音一落,阎无怜竟将身旁的白脸汉子猛地推向孟瀛雨,自己不顾腿部剧痛,拔腿就跑。

白脸汉子大惊,立刻破口大骂。可没骂两句,「靖仙柲」已经从背后贯穿了白脸汉子的胸膛。

望着已经跑远的阎无怜,孟瀛雨也是一刻都不敢听,将长枪拔出后,运起轻功直追上去。

阎无怜头也不敢回,双腿更是一瘸一拐地奋力奔跑着。孟瀛雨身上无伤,可自己无论跑得有多费力,似乎都无法追上阎无怜,她心中顿时感到又惊又奇。

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人的身体有时却能爆发出超出常时的战力。而阎无怜此刻,对生命的渴望足以让他感觉不到受伤的足部。他如同一只受伤的鹿,被猎户追逐得没了方向、没了思绪。

就在这时,孟瀛雨双步一停,似是不再追逐。阎无怜听到她的足音顿时减弱,不禁回头望去。可这一望,却见「靖仙柲」朝自己头部直直飞来。一弹指后,「靖仙柲」已经划破阎无怜的面庞,离他右眼只差一寸。

阎无怜虽然面部传来剧痛,可他心中已经发觉:“孟瀛雨没了后招!自己得救了!”

孟瀛雨见长枪没能刺中阎无怜,立刻疲惫地跪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远去的阎无怜,眼神中满是说不尽的懊悔。

可突然,一道金光闪过,阎无怜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孟瀛雨心中一惊,竟丝毫不觉得欣喜。原因很简单:她不知击毙阎无怜之人是敌是友。

孟瀛雨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对面的人半张脸陷在街道的阴影下,看不清五官。孟瀛雨隔着七步远,便拱手问道:“未请教好汉高姓大名。”

那人先是将金剑从地上拾起,收还入鞘。接着,将「靖仙柲」从地上捡起,递到孟瀛雨的手中,用着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姑娘的这杆长枪是件难得的好兵器,可别弄丢了。”

男子自黑影中走出,露出了他一身粗布衣衫,脚上穿着两只草鞋,着实不像是用得起一柄金剑之人。可那男子的面庞倒是俊俏得很,孟瀛雨看着,心间不禁一阵荡漾。

“青城剑派俞镜,见过孟女侠。”那男子的语气十分温和,介绍者自己时,仍不忘恭敬地供着手?。

被叫出名字,孟瀛雨更是感到受宠若惊:“小女子初入江湖,算得什么女侠?”

俞镜笑了:“方才孟女侠是如何单枪匹马重创两名沧渊宫的暴雨鳄士的,俞某可是都看见了。”

孟瀛雨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俞少侠和沧渊宫也有过节呢。”

“过节?过节说不上。这沧渊宫的祸害人人得而诛之,何须过节。”俞镜轻描淡写地说道:“当年沧渊宫进犯「江雀山庄」时,家师带的许多师兄都战死他乡。如今,杀他们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了!”

孟瀛雨道:“可是,近年来,沧渊宫只是在进犯佛门之地。青城山乃道教仙山,为何要平白无故地卷入这场纷争当中呢?”

俞镜道:“人在江湖,又有谁能独善其身?”

孟瀛雨今夜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陷入了深刻的沉思:“我现在不知道,但我会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俞镜点了点头:“好。开春后就是一年一度的「青城论武」了。届时,家师会邀请江湖中有名望的各大势力齐聚青城山。”俞镜靠近了孟瀛雨几分:“如果孟女侠到时找到了答案,不妨来青城山告诉我吧。”

孟瀛雨拱手,微微笑道:“多谢俞兄。”

下一刻,俞镜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青城论武」······我必赴约。”孟瀛雨暗暗握紧了双拳。

······

成都城,「江铃酒楼」。

此时,日头刚刚升起,楼内聊天饮茶的慵懒茶客居多。

孟瀛雨径直走到柜台前,对着风子脸的蔡玉铭道:“见过掌柜的。”

蔡玉铭见是孟瀛雨,面上顿时变得甚是不耐烦。但最终还是领着她进了那间隐秘的偏房。

一进门,孟瀛雨便问道:“师叔,还没有消息吗?”

蔡玉铭坐下在凳子上,道:“师侄,我不是都告诉你了,要是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你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可是会生疑的。”

孟瀛雨叹了口气,坐在蔡玉铭对面:“蔡师叔,我要离开成都了。”

“离开成都?”蔡玉铭没有料到:“那你打算去哪儿?天下之大远超你能想像,江湖中更是鱼龙混杂。你一个人?”

孟瀛雨道:“我要去「青城论武」。”

蔡玉铭突然笑了:“「青城论武」?就凭你?”

孟瀛雨不解:“难道,我去不得?”

“你知道「青城论武」是做什么的吗?”蔡玉铭收起了笑容,道:“这可是武林中一年一度的盛会,江湖上许多高手都会云集在青城山上。”

孟瀛雨立刻道:“那我不正好能去找萧楠掌门的故友,向他们求助,一同寻找流梨山门的弟子吗?”

蔡玉铭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若去了今年的「青城论武」,怕就不能活着回来了。”

“此话怎讲?”

蔡玉铭继续道:“很简单,今年「青城论武」的胜者奖器已经公布了。正是沧渊宫梦寐以求的「波旬剑」。”蔡玉铭将身子前倾了几分:“你觉得,沧渊宫会放过这个机会吗?再说了,若能奇袭齐聚在青城山的各大江湖势力,沧渊宫便又省了将这些势力逐个击破的功夫。”蔡玉铭的话很明白:不去,能明哲保身。

话音一落,孟瀛雨便陷入了沉思:「波旬剑」不是在自己手中吗?从何处跑来了第二把?

“蔡师叔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隔岸观火,任由青城山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孟瀛雨道:“身为流梨山门的弟子,难道不应该保护众生吗?”

蔡玉铭摇了摇头,冷笑道:“你放心吧,青城山既然敢将「波旬剑」放出来,自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你一个小辈去了,能帮上什么忙?”

半晌,孟瀛雨问道:“师叔,你听说过青城派的俞镜吗?”

蔡玉铭思考了半刻,嘴上不住嘟囔着“俞镜”二字,终于道:“知道,青城剑派当今掌门的五弟子。如果算上青城派的当今掌门,他算得上是青城派第四高手。”

孟瀛雨没想到,在俞镜那俊俏的面庞下,功夫也是如此扎实。

“那他比峨眉派的司空汐,以及我们流梨山门的华玉骨如何?”孟瀛雨不禁好奇道。

蔡玉铭抬头看着屋上横梁,滔滔不绝地回想起来:“峨眉派大弟子司空汐的「鹤汐剑法」走的水形,剑走弧圆,胜在剑法绵密无隙。而俞镜所练的青城派「金蛇剑法」朴实无华,胜在寻找到对手的空挡后一击必杀。至于华玉骨嘛······比不了。”

孟瀛雨眉头一紧:“司空汐和俞镜用剑我都见过,华师兄怎会跟他们比不了呢?”

蔡玉铭看了眼孟瀛雨,淡淡一笑:“师侄,你是练枪的,寸长寸枪的道理你会不懂吗?”

孟瀛雨似懂非懂地问道:“枪对剑,若将其控制在远距还好,若是被剑抢近身前,可就麻烦了。”

蔡玉铭摇了摇头:“流梨山门的枪法源自峨眉,而峨眉枪不屑于将棍法杂于枪法中。但融入了棍法的枪法,就是长打可,短打亦可!而你会被用剑的人抢近身前,只能说明你的功夫还没有练到家。”

“长打可,短打······亦可?”蔡玉铭继续道:“沧渊宫雷震仪有个楼主叫郑冥,你认识吗?”

孟瀛雨听到这两个字,都不禁心头一颤:“哦,认识。”

“他那杆「八棱铁棍」就是棍头棍尾双头并用,俗称:棍打两头忙。若你能将这类「双头棍法」融入自己的枪法中,还怕短打吗?”蔡玉铭笑道:“我说华玉骨比不了,并不是说他不如司空汐和俞镜,只是他占有天然的优势。”

孟瀛雨脸上先是自豪地笑了,随后又漏出了一抹自愧不如的神色。

蔡玉铭为她倒了一杯清茶:“我知道,不管我怎么说,你都是会去「青城论武」的。有一句话,能保你在江湖少受点罪。”

孟瀛雨好奇地将双眼睁大了几分。蔡玉铭继续道:“功要练,眼要明。嘴要甜,腿要快。身要巧,心要狠。小雨,你心还是太善,太单纯。总想着万事万物能随自己所愿,可事事岂能尽如人意?”

蔡玉铭端起面前的茶碗,抿了一口茶,又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回味着茶水的香气:“等你离开了成都,这座「江铃酒楼」也该关了。”

“那蔡师叔要是离开了,成都城的青云宗「秘探室」又由谁来接手啊?”孟瀛雨急促地问道。

蔡玉铭无奈地摇了摇头:“流梨山门都化为乌有,这个「秘探室」留着也没用了。”蔡玉铭站起身来,在房内缓缓踱步,细细打量着房中的一砖一瓦:“我在此地二十年了,成都城门都没出过。一把年纪,心气早就散了。这里于我,只是牢笼。该走了。”

孟瀛雨心中顿感五味杂:“既然如此,还请师叔保重。”站起身来,拱手道。

蔡玉铭点了点头:“后会有期。”

······

趁着日头没升起,孟瀛雨已经写好了一份手书留在「林子二号房」中。

她手提长枪,背上背着行囊和用黑布包裹住的「波旬剑」,轻声走下楼,不想惊扰住在楼内的林氏姐弟和众伙计。

推开「林莱楼」的大门,初春泥土的香气扑面而来,四周都是鸟儿啼鸣之音。这时,城东照来第一抹晨光。孟瀛雨不禁露出一丝笑容,深深将这春日的气息吸入身内。

她骑上一匹红色的骏马,披着一身初阳,朝城北缓缓而去。

刚出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青山绿水,不由得让孟瀛雨回想起了流梨山门。在成都城中待了许久,处处都是热闹吵杂。如今想起来,在山中的日子还真是清净得很。

红马在山路中穿行,没多久,就穿过了几座山。日头高照间,红马来到一处山间小溪。阳光照在溪水上,映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马儿低下头去,将清凉的溪水引入口中。而孟瀛雨也跳下马来,将水囊打开,将半空的水囊沉入溪水当中,又用手捞起一些清水抹在脸上。

霎时间,天地间仿佛只有孟瀛雨一人。头顶晴空,脚踏大地。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准备发生。这种奇妙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正当孟瀛雨准备回身上马时,山道下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孟瀛雨警惕地将长枪「靖仙柲」自马鞍侧取下,握在手中。

下一刻,两名身穿蓝袍的男子从山道上出现。他们马侧皆挂着一柄宝剑,孟瀛雨的心中顿时一沉,心道:“是沧渊宫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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