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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方蓝 · 四

2014年的6月很反常,雨不停地下,将路边的矮树都打得残败。

在一群花花绿绿的伞后面,方蓝穿着黑色的裙子,随意扎起卷发,沉默着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她有些心不在焉,两只手臂抱在胸前,微微有一些冷,雨水顺着伞的边缘,滴滴答答落在路边的水坑里,而那水坑里,夹杂着灰色的天空与各色的脚步。

最前面,是小姑推着年迈的祖母,她的眼睛早就看不清楚东西了,只能用手摸索着,去探那块冰凉的墓碑,她的神色很平淡,手指缓慢行走过文字上的坑坑洼洼,散放在地上的花她也觉得好玩,摘下一朵,插在了自己花白的鬓边。

“妈,这就是哥哥的新房子了,这房子里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您以后不用再担心他了。”

苏若颜说,她的手指轻轻地抚过母亲的头发,灰白色的缝隙中间沾上了一些水珠,她仰着头,仔细看着墓碑上的字,喃喃自语。

“那我可以去他的房子里看看吗?”她问。

“不可以哦,哥哥想安静一些,所以房子建在很隐秘的地方,我们找不到入口呢。”

苏若颜说,她像是给孩子讲故事一般,拉着母亲的手,年迈的母亲轻轻点了点头,抬起眼睛看天上的飞鸟,那些鸟长着红色的喙子,从水边飞来,盘旋着不离开。

方蓝望着那些鸟,有些茫然,她不知道坟墓里的人走过这一生,究竟和自己有过多少交集,她不记得了,又时常想起来,她记得那辆蓝色的小车,是他买给自己的,小女孩儿生病了躺在床上,他拿着玩具回来逗她开心。

可是她长了这么大,他就只给自己买过一次玩具,那辆车,至今还摆在柜子的顶层,她不关注,也不丢掉,以此来抵抗顽固的幻想。

方蓝并未走上前去,隔着人的肩膀,她远远地看向那座墓碑,母亲没有来,她必须要坚决守护自己的恨意,所谓的那位后妈也没有来,在苏致远还没有病入膏肓之前,她便和他离了婚。

人便是这样孤独地来,孤独地走,后面站的那些人,与他只有零星的交集,也要借着生死的大事感慨一番,真正在意他的人,坐在轮椅上,并不知何为离别,她心里满是那座大房子,不好找入口,可她却想去儿子的新房里住上一住。

她这一生,从未到过任何一个儿子的家里小住。

只有小姑,她蹲下身来,将地上的花整理好,轻声对着墓碑说话,她的声音柔和而沧桑,那些琐碎的事是只属于两个人的过时的秘密。

“哥,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等我嫁人的时候,要送我一条大红色的裙子,你说我总是穿素色的衣服,小小的年纪就应该招摇一点,鲜艳一点。可我至今也没有嫁人,你的裙子,我也收不到了。”

方蓝站在那,脑海中似乎有了那样的场景:女孩子梳着齐耳的短发,白色印花的裙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走过那悠长悠长的胡同,路过左手第一个转弯处的商店,路过右手边的花圃,摆着手跑向自己的哥哥。她的哥哥整日里捧着一本诗集,笑起来又明媚又爽朗,他对她说:“年轻的时候当然要招摇一点,否则怎么对得起大好的年华呢?”小姑娘并不留心,她不懂何为招摇,只是她却好像知道,自己对那条红色的裙子不该抱有幻想,他会忘记的,她也未见的能找到如意郎君。等长大之后,她才明白,这幻想是多美好,哪怕谁说的都不作数,单是在寂寞的时候想一想,也是足以慰藉心灵的良药。

“你以前总问我还会不会结婚,我都说不会了,只是现在,我想对你说,万一哪天我遇到了想结婚的人,你的礼物我又该问谁去要呢?”

这雨一下便是两月,城南的那条步行街上,来来回回,流动着各色的伞。

青色的水泥地砖被冲刷地油亮,路边低洼处的下水口处冒着水泡,小乞丐举着白瓷的碗跑到书店的屋檐下,那老板翻着泛黄的书页,坐在门口一言不发。

街角处的小二楼上,是一家老字号的熟食店铺,即便现在这样的店铺到处都有,人们却还是习惯在周五的晚上,排着队买上一些熟悉的味道。

依云拎着买好的包裹,从队伍前走出来,外面早已黑了天,她撑起伞,走进那五光十色的街市里。

鞋袜有些湿了,黑色过膝的裙子上,溅了些行人摩擦留下的污迹,她烫了齐肩的卷发,小巧的镶钻发夹靠在耳边,依然没有打耳洞,她从不戴耳饰。

“二姐。”她顺着声音转身,错开人群,看见依晨向她走来。

“下了这么久的雨,你怎么不赶紧回家呢。”他说。自从她结婚了,依晨的眼睛里似乎便多了一种小心翼翼。

“没什么,下了班顺利买些东西回家,你姐夫最爱吃这个。”她说。

“姐夫对你可好吗?”

“挺好的,万事都会尽量顺我的意,家里也不必我操心。”她的眼睛里透露出一种满意的神色,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你不回家在外面逛什么呢?”

“今天是同学聚会。”

“哦,还有半个多月你就要去上学了,你成绩这样好,能去大城市闯荡爸爸一定很开心的。”

“还好吧,谁知道呢。”

“你忘了,爸爸以前总是说,你是我们家最有出息的,他见了谁都说。”

依晨不说话,他想起从前一家人在饭桌上的场景,自己的碗里永远装着最多的肉,父母都是如此热衷于为他夹菜,而依云却没有,她连那柄决定电视节目的遥控器也掌控不得。

“可是姐姐呢,就只是担心你,那么远的地方,你又不会照顾自己,有时候又很固执,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如果缺钱了,少了什么东西,一定和我说,姐姐都给你送过去。”

“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缺。”他说。

依云笑了笑,微微抬起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灯火辉煌的门市前,雨水如金色丝线将夜色缝补得很密。

“你看,北方很少有这么多雨的季节,如今多下了几天,我都觉得潮湿难受,不知道南方的梅雨季节,你是否会住得不习惯。”

她好像是自言自语,说完拍了拍依晨肩膀上的水渍,便走了。她好像又清瘦了一些,钻进人群里倏忽便成了一道线,找不到了。

而那KTV就在楼上,他走上去,找到最里面的包间,疯闹的男孩儿和女孩儿们唱着不明所以的歌,酒水和食物随意堆在桌子中间,有些不喜欢热闹的人便坐在一旁吃着瓜子聊天。

他找了一圈,在沙发的一角看见方蓝,她手里握着杯子,有些失落,低着头一言不发,长了的刘海遮住眼睛,看不见是什么表情。

依晨坐在她身边,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女孩沉默着转身出门。

他跟出去,方蓝倚在走廊的墙上,双手靠在背后,她盯着脚尖,头发挡住了半边脸颊。

他便靠在她对面的墙上,随手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

“你怎么开始抽烟了?”方蓝问。

“想抽就抽喽。”

“那不行。”她抢走他的烟盒,在手里把玩着。

“烟酒有时还真是好东西,对于逃避主义者来说。”

“没处可逃的时候呢?”

“我知道你难过。”

“我,还好吧,我只是没有见过要死的人,爷爷去世那年,我还太小,毫无印象。我一直觉得妈妈是不会死的,其实是不敢想,她死了,我应该也活不成了。其他人,我没有想过。”

方蓝确实没有想过,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其他人”这个概念过于广泛,广泛到她有时会觉得自己十分冷漠。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难过,最后几天,我有去医院看过他。”

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去,站在医院人来人往的走廊里,久久没有进去。

她在很多种情绪中逐渐迷失,就像无数种颜料混合在一起,呈现出不可描述的色彩,这色彩她过去从来不曾见过,所以不知道要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那间病房在走廊的最里面,小小的,却很安静,窗子外面对着一个半荒废的花园,栽满了白桦树,鸟雀时常在窗外盘旋,透过树干的缝隙,对面楼区的阳台上飘着各色的衣裳。

苏建城瘦得几乎只剩皮包骨头,两只眼睛鼓出来,护理的阿姨正在收集那些染了咳嗽血迹的白色床单,他不肯让小姑打理,只是每天按时吃小姑送来的饭菜。他的眼睛是灰暗里,总是盯着窗子看个没完,偶尔从旁边的角柜里掏出一本书,按在书的封皮上的手指如干枯的树枝,长满了旧日的疮斑,

他看见方蓝,从嘴角挤出一点勉强的笑容,将身子坐直了一些,她就在病床旁边坐着,不说话,拿着一个苹果开始削,却怎么也削不完。他说:“我这一生,总是做错事,却不愿意回头,现在这样的结果,是自作自受,谁也怨不得。我知道你妈妈她不会来看我了,想对她说的话也只能告诉你了。”

“你告诉我,我也不会转告她的。”方蓝说。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自认为爱过很多人,年轻的、漂亮的、有知识的,我都见过,但我却永远忘不了你妈妈的样子,她穿着棕色的裙子,普普通通的白色圆领衬衫,有时热情,有时沉默。她从一个小姑娘变成年轻妈妈,早上挎着布口袋去市场买菜,晚上在灯下缝扣子,她的扣子那样多,和那些彩色的线轴一起,堆在地上,比我的书本要多得多,她就用这些布料和线轴堆积起来的衣服,给我换来书本,换来我想要的生活。她当年还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却从来舍不得买衣服首饰,每天夜里在昏暗的等下做活,眼睛都有些花了,那盏灯点会一直点到凌晨,她经常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你一哭,她又醒了。”

他开始流泪了,手忙脚乱地找纸巾,方蓝就坐在那,不知道要做什么,要说什么,她看见窗台上的花枯了,便起身去浇花。

“后来,我总想回去看望她,但我太固执,又怕见到她,你不知道,其实我很怕,认清自己是很难,回头就更难,我亏钱了她太多太多,连偿还这几个字,都没有资格对她说。”

苏建城又对她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这些事,是她从未听到过的,她不知道在婚前,他们也有过快乐的恋爱时光,苏家那时已经败落,但莫玲还是不顾父母反对执意跟着苏建城;她不知道莫玲后来又有了一个孩子,但没有保住。

讲到最后他开始干咳,喝了水还是咳嗽不止,血吐到了杯子里,方蓝叫他不要再讲了,但他不听。

可是天快黑了,她眼看着,苏建城的精神越来越不好,疲倦地好像马上要睡着了,却又不得不挣扎起来说话。窗外的野猫叫起来没完没了,雨水淅淅沥沥,那屋里子的灯,仿佛要坏了一样,恍惚中一直在闪。

方蓝不想在那待,她真的不想,终于决定要走了,苏建城突然坐起来,没有再挽留,只是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方蓝,能再叫我一声爸爸吗?”他问。

“我背对着他,站在那盯着墙上的钟表,不敢哭,也不敢说话,我不知道我是否愿意,只知道我不应该再留在那,一分钟也不想,一秒钟也不想,我只想逃。”

方蓝的身体顺着墙面,缓缓向下,坐在了地上,这些情节,好像连回忆起来都需要力气,她有些头痛,手指撑着额头。

“我终于逃出来了,没有几天,他就离开了。小姑说,他走的时候,虽然意识已经不清晰了,嘴里还一直叫着我和妈妈的名字。那天除了小姑和三叔,其他人都不在身边,病房里静悄悄的,大家共同等待着那个结局的到来。”

方蓝转过头,有些茫然,她第一次知道的死亡,就像清晨里一场大雾,静默地来,静默地离开,没有众人悲切地哭诉,没有他想叮嘱的人在身边,唯一有的,是大半生的愧疚,以及那些埋葬在泥土里的带不走的记忆。

“依晨,还有几天,我们就要走了,到时候,应该什么都会忘掉吧,那是我姐姐曾经到过的城市,一个全新的城市,我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走出过这座小城,如今,终于能换一种生活了。”

“你舍得离开你妈妈吗?到时候怕是要哭鼻子了。”依晨说。

“忘了和你说,我妈妈会和我一起去,她的朋友在上海给她谋了一个差事,她就要换一个地方工作了。”

“那太好了,你也不用担心阿姨一个人在家孤单。”

方蓝知道,苏建城给莫玲留下的钱,应该不少,只是如今的自己,只要一想到他的影子,就好像不能坦然接受这些补偿,她开始产生一些隐秘的愧疚,这愧疚有时好像能压倒那些执念和恨意,成了藕断丝连的逃避。

她现在知道,比恨和忘记还让人不能解脱的,是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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