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好机会,我一定要做点什么,让她看见我。只是,她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对我不太在意。没关系,我这么优秀,一定会吸引她……
——何晨辉”
这次支教的队长是大三物理系的一位学长。物理系大三的何晨辉本来没有这个打算。大一、大二暑假都已参加过,这个暑假想为即将到来的考研全力以赴。谁想在同宿舍的老张桌子上看见报名表时,一眼就瞅见“教育心理大一慕巧倩”。何晨辉立马对老张表示自己一定要去。
“你不是说要考北城大学嘛。”
“不矛盾。”
“说吧,为了谁?”
“喏。”何晨辉倒也不避讳,一手指向那个名字。
“慕巧倩?不熟悉啊。噢,是不是那个大一里头的冰美人。和谁都不搭理的?”
“嗯。”
“你小子的眼光真是好。就是搞的定嘛?”
“这不就靠你?”
“行。知道了。分组的时候,你们一定在一组。”
“谢了。”
老张对报名的人进行初步面试筛选,留下20个组成支教团。分成四组,一组五人去到贵省玉盘县玉龙乡下属的四个村。
七月中旬,支教一行20人买了硬卧票,火车到川仁市,再换汽车去玉盘县,换车去玉龙乡,再想办法去村里。
20个铺位,并没有连着,大家尽量同组的靠近一些。何晨辉和慕巧倩“恰好”睡在对面的中铺。
年轻人在一起,再想保持安静也很困难。漫长的车程,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慕巧倩成为最安静的那一个。不是在床铺上看书、睡觉,就是坐在窗边的小凳子上看书或是朝着窗外发呆,再不就是走到车厢的连接处做做拉伸。
何晨辉很想搭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在组织小组讨论教学方案的时候,慕巧倩才会和大家融在一起。何晨辉不确定慕巧倩是否认出了自己。或者自己要不要就主动承认那些纸条,还是给慕巧倩看自己的笔记,让她认出自己的字迹。
其实,何晨辉想多了。慕巧倩对何晨辉没有一点印象,就连小组讨论时,一眼瞟过何晨辉的笔记,都没有与曾经收到的小纸条相联系。
何晨辉在下车前确认了这件事儿,心底有点受伤。自己虽然来自农村,但自小到大因为成绩好,长得也不错,从来都是被关注的焦点。就算在师大这个大世界里,也因为突出的成绩,被老师注意着。怎么到了慕巧倩这里就成了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呢?况且自己还发出过那么多纸条,那些纸条难道都没有被仔细看过?
慕巧倩可没有何晨辉那么多心思。在她看来,来支教一是确实能为贫困地区的孩子做点事儿,二来也能为保研攒资本,三是沐杨要演这方面的剧,自己也先来体验一下,好给出些建议。
慕巧倩觉得这一路何晨辉这个组长挺照顾自己,泡面打水,还是帮着拿行李什么的,都很主动,很有组长的风范。
火车一大早到的川仁市。当一群人辗转颠簸到玉龙乡,已经是晚上九点。好在这条线路是师大固定的支教点,乡里唯一一家招待所已经为他们留好了房间。
只是招待所规模没有那么大,这两天正好有上面来检查工作的工作组,只能剩6个房间给学生们。
老张很有领导才能,当机立断,让大家分好组,男女完全分开是不可能的,干脆就男女搭配,女的睡床,男的打地铺,凑合一晚。
大家累了一天,顾不上许多,到头就睡。
第二天要去村里,条件更是艰苦。
慕巧倩所在的组去五溪村,和另外一组去泗溪的同一个方向。另外两组是一个方向。
乡里很支持这些支教的学生,派了一辆面包车,将慕巧倩这边的十个人送到山脚下,“娃娃们,你们要辛苦爬山喽。”
老张去了另外一边,何晨辉自觉的带着这些大二大一的学弟学妹。
十个人背着给孩子们的书本文具,一步步开始爬山。等爬到大半,另一组的在另一个学长的带领下准备拐弯向更深处的山里爬去,估计晚上也就会到了。
何晨辉感叹,“但愿下次再来就不用爬山了。喏,山脚的路已经在修了。”
慕巧倩第一次置身于真正的山野,心里唏嘘,原来还有这么荒郊野岭的地方。
何晨辉带着组里的五个人翻过这座山头,远远的就看见一群孩子们在山脚抬着头仰望。
“老师们来啦,老师们来啦。”
这里只有一位老师,教附近几个村的孩子,孩子们也是混在一起上学。只有暑假里,师大的学生们来支教了,孩子们才会听到更多关于外面的世界。
慕巧倩走下山时,双腿已经战栗的不行。
“这里的孩子不少都是需要这样翻过一座山才能来读书的。每天都得这样跑过来再跑回去。”
何晨辉小声对慕巧倩说。
“好辛苦啊。”
“是啊。这位老师是原来这个村里考出去上过师范的大学生。他想着家乡,放弃留在大城市的机会。”
“太伟大了。”
慕巧倩看到这一切,由衷的震撼。
孩子是纯真的,孩子是充满朝气的。尽管他们长期置身于大山之中,但不妨碍他们对走出大山充满着希望。
慕巧倩本来是想做山区孩子心理发展的课题,帮着做后勤工作,不参与教学。但当她看见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她忍不住了。决定教小孩子们唱歌和跳舞。
何晨辉才发现,这个看似只会苦读的冷冰冰的姑娘,身上有那么多宝藏。
大家商量过以后,慕巧倩决定给孩子们安排一天一节舞蹈课,再一天一节声乐课。
声乐课,慕巧倩选了一首“我和我的祖国”当作合唱的曲目,教大家发声。同时会安排一些流行的适合小孩子们唱的歌曲。
舞蹈课,慕巧倩教小朋友们一些专业的基础练功动作,再有就是一些小舞蹈的组合。
孩子们第一次接受如此专业的训练都新奇的不得了。
何晨辉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良好的效果。以前师大过来支教,多是以文化课为主,艺术系的学生基本不太参与。音乐课和舞蹈课都是教文化课的老师顺便带带过。像慕巧倩这样专业教音乐和舞蹈的,还真没有。小朋友们却是非常喜欢。看来这个情况得和学校反映一下。
慕巧倩在和孩子们的相处中也有了不少收获。她突然觉得自己曾经辛苦付出学习的东西没有白费。在这里,在这四面封闭的大山中,在这群简单干净的孩子们身上,慕巧倩第一次感受到为人师表的价值感。慕巧倩第一次觉得自己选择师范学校真的太对了。
慕巧倩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光环深深印刻在何晨辉的脑海中、心中。“这个姑娘,就是这个姑娘,她应该就是我此生最合适的良伴,等我考上北城大学,我就有资本向她表白。她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慕巧倩不知道何晨辉心中的惊涛骇浪,依旧礼貌客气淡然的相处着。
同组的其他三个人都或多或少看出点什么,慕巧倩依旧故我。对陆云霄的思念,让她再也看不见其他男生的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