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大漠决战（上）
莫可名状的激愤，令楼兰手中的古月弯刀抖动得有如飞鸟振翅。可是，迫于阿落受制，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楼兰转身，看着身后的探宝队伍，一脸的为难之状。
“不要去！”颜如月、唐秋和花泪裳一同劝阻。
然而即使如此，叶云深依旧决定违背众人的意愿，握着漆黑的夜魔刀走上阵前。那闪亮的眸子，有如戈壁上空闪烁的星光。“白长歌，如今的古月弯刀和夜魔刀，已经不再是想断就断的兵器。你想重现那一战的精彩，恐怕会要失望的。”叶云深淡淡地说着，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阿落的泪珠滴落有如泉涌：“阿哥，叶教主，你们不要打……”
白长歌再度用紫龙刀迫住阿落的喉咙：“如今的你们有着远胜于白浪沙那一战时的修为。若是不能砍断，就说明你们没有尽力。不尽力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楼兰与叶云深互相对视，半晌无语。
白长歌恶狠狠地吼道：“别再磨磨蹭蹭的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没有选择了——
古月弯刀与夜魔刀，不约而同地缓缓扬起。在青白和赤红两色气流的催动下，本来漆黑一团的刀体，竟然也有了缤纷的色彩和亮度。
“大家后撤！”
知道楼兰和叶云深单凭剑气也能杀人，天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在两人附近的众马贼和游牧骑兵纷纷退开，包围圈重新扩大了一倍。
随着功力的提升，楼兰和叶云深身上的色彩越来越亮丽，光芒也越来越夺目。围观的敌阵众人开始怀疑，就算两个人打起来，这一战能不能够看的清楚还是个问题。
“不要打！”阿落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就不跟着楼兰和其他族人好好学点武艺。
三魔女忍不住就要冲上敌阵，却听见白长歌再次怒吼：“乖乖地退下去！”
这场凶险万分的对决似乎是无法避免了。然而，就在众人万念俱灰，一筹莫展之际，戈壁上空忽然出现了一个令人始料未及的声音：“陇外双魔听令！”
这个声音清脆非常，似乎是源自一个女子，不过它俨然有着惊人的威严。天涯和阿尔金只是迟疑了一刹那，就双双下马，向着声音的方向跪倒。其他的众马贼见状，也纷纷下马弯腰屈膝，同时异口同声地喊道：“参见小姐！”
这简直就是戏剧性的变化，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但见兰儿一袭白衣短剑，从容不迫地走到叶云深和楼兰身边，从腰间掏出一个金闪闪的面具状物件，那赫然就是和古正阳所带面具的缩小版。兰儿顾视一众马贼，大声说道：“我以师父的名义命令你们，即刻将白长歌诛杀当场，再护送探宝队伍安然抵达江南。若有违抗，死！”
三魔女不由得同时感到一阵振奋。那个一直不被她们承认，甚至还可以说是相当厌恶的嫂子，总算做了件对得起众人期待的事。
天涯和阿尔金目光对视，算是象征性地交换意见，继而同时起身，手指指向白长歌。闻声而起的一众马贼纷纷引弓上弦，眼看就要将白长歌当众射杀。
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阿落也可能一并死去。楼兰见状放下古月弯刀，伸臂疾呼：“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狂妄而又得意的笑声，令众人感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白长歌起手一扬，四面八方的游牧骑兵也纷纷搭箭引弓，不过他们的目标，却是天涯、阿尔金和所有的马贼。
天涯的眉心凛成一堆，顾视着一众临近部族首领：“我跟你们有约定，你们居然背盟？”
“你给他们的好处太少，他们当然不会听你的！”白长歌阴寒一笑，“告诉你吧，你前脚刚刚离开他们的帐篷，我的后脚就跟过去了。你答应以三分之一的宝藏酬谢他们，我答应的是宝藏的全部。而且我还告诉他们，只要楼兰和叶云深还活着，就算他们得到了宝藏，也会一辈子不得安生。像你这样小气，而且又不懂得帮人解除后顾之忧的人，又怎么配得上别人的忠心呢？”
“你！”天涯背后的一对双钩，登时脱离禁锢，鬼魅般出现在他的手中，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做到的。那一红一蓝两道颜色，正是已故****教双钩长老的不传绝学，日月双钩！而天涯愤怒的眼神，仿佛随时都要把白长歌吞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阿尔金的刀锋也倒转过来，搁在天涯的背后，看来他也是被收买了。
局势的天平，再一次出人意料地倾斜！
白长歌嗤笑一声：“乖乖地站在那里别动，否则你和你的马贼大队一样，活不过片刻功夫！”继而又转向兰儿，双眼满是邪恶的目光，“夫人，上次见面，看到你香喷喷的胴体，我就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这段时间下来，从早到晚，我无时不刻都在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咱们什么都没穿，躺在床上不分昼夜地缠绵，我有力的冲击让你满足，你浪荡的喊叫让我兴奋……”
“无耻的混蛋！”兰儿愤然拔剑，眼看就要冲入阵中与白长歌死战，却被叶云深一把揽住了腰身。“不要中计！”叶云深的声音沉静得有如井中秋水。
兰儿奋力扳着叶云深的指头，却始终无法摆脱钳制，只得大骂：“叶云深，别人这么侮辱你的妻子，你也看得下去？”
“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但是不必急于一时。”叶云深安慰着说。
白长歌再次以阿落为人质，威胁兰儿道：“夫人，要是你不想看着他们打也可以。乖乖地当着大家的面，把衣服一件件脱掉，就像那天我看到的时候一样。其实你完全不用害怕，你的身体那么美，你对自己应该有信心……”
“脱了！”众多游牧骑兵纷纷哄笑。
兰儿再次雷霆大怒，愤怒的身体，竟然也泛起了和叶云深一样的红光。叶云深足足按住了他半刻钟光景，这才略略抑制住她激动不堪的情绪：“虽说娶你是迫不得已，可是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和你结婚！”
兰儿面含泪光，苦笑着说道：“你撒谎！”
“我叶云深做事的方式，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不可理喻的，可是我希望你能明白，像我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叶云深摊开手臂，按住兰儿的双肩，“你回去，和无名他们一起守护宝藏，小心他们突然抢夺。”
兰儿摇头：“若是你真的爱我，为什么不让我们守在一起？”
“你在这里，根本帮不了我和楼兰什么。无名那边很重要，他们必定派精锐冲锋，你回去帮忙巩固队伍，尽量拖住他们的突然袭击，哪怕只是一阵子也好，我和楼兰都不想人财两空。”
兰儿扭头看了看楼兰。楼兰点头，示意她遵守叶云深的决定。
兰儿到底还是退了下去。叶云深再次鼓起神魔劫劲力，朝着楼兰的方向轻轻一拂，喃喃念道：“在这个世界上，愚钝者以力为刀，精进者以气为刀，聪明者以智为刀，但是一个真正的武者，要做到以魂为刀……”
果真是白浪沙一战的再现！那缤纷灿烂的光华，足足令人叹为观止。
白长歌的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一众马贼和游牧骑兵纷纷赞叹：“好刀法！”
楼兰侧身闪过，叶云深的刀光大浪接踵而至：“刀是人的延伸，人是刀的延伸。像珍惜自己一样珍惜刀，像看淡自己一样看淡刀。灵魂的延伸，是为刀魂……”
“背叛了江湖道义的人是没有资格谈刀魂的！”楼兰大喝一声，古月弯刀化作五色华光，和再战白浪沙的时刻一样，悦耳的刺响和飞溅的火星一如前时，“真正的刀魂，首先要能行的正，站的直，不损人利己，不违背天地良心，所以刀魂的第一要义，是正气！”
接下来的每一道光影，每一个声音，每一寸逼进，每一步避让，仿佛都穿越了时间和空间，都完整地重现着白浪沙那一战的面貌。
“人在江湖，若是不能活的富贵，至少也该活的洒脱，不阿谀逢迎，不掉格求荣。刀魂的第二要义，是骨气——”
“大丈夫行走天下，总要有所作为，不怨天尤人，不浑浑噩噩。刀魂的第三要义，是志气——”
“人不可能永远都优势者，但即使对方是绝世高手，也要有与之一战的雄心，不临阵退缩，不贪生怕死。刀魂的第四要义，是勇气——”
“江湖人最重要的品格，除了信义，就是忠诚。恪守承诺，遵循本分，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刀魂的第五要义，是节气——”
不一样的地域，一样的战场。那风云变色的刀光和空前绝后的声音，在震撼了整个白浪沙之后，再一次震撼了大戈壁。这一刻，天涯忘记了愤怒，阿尔金忘记了阴险，冷莫虚忘记了木讷，楚无名忘记了优雅，颜如月、唐秋、花泪裳和兰儿忘记了要去阻止对决，沙枣骑和探宝队伍忘记了守护，在这场惊心动魄的决战面前，众人的目光瞪得笔直，嘴巴也张得浑圆。
只有阿落在痛苦地流泪——
只有白长歌在阴沉地狂笑——
只有马贼和游牧骑兵在不知所谓地叫嚣：“太痛快了，太精彩了！打，接着打——”
两百多刀其实不需要太多的功夫。几轮对决下来，楼兰和叶云深的衣服都破成了一道道的布条。经由功力提升带来的效应，这一战，着实比白浪沙当时要更加惊险。
“阿哥，叶教主，不要打了！”阿落绝望地哭喊着，她的挣扎显得徒然无力。
因为缺乏刃口，古月弯刀与夜魔刀这一次都没有起卷。但是楼兰和叶云深右臂的虎口，已经由由红润变得乌青。所谓有得必有失，保全武器的结果，便是令身体受到更强大的反震。
只是，那两百刀的对决，显然还不是两人力量的巅峰。
叶云深的神魔劫气息在急剧的攀升，那赤红的眼睛和喷张的发丝，令他看起来有如修罗界的鬼怪。这一边，楼兰的战神斗气也开始激流汹涌，越来越耀眼的白光，将黎明的戈壁照得有如清晨般闪亮——
令神兵毁灭的惊人对撞即将上演，白长歌的狂笑，令接下来的比试变得更加惊险和令人绝望。
颜如月、唐秋、花泪裳和兰儿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冲向正在比武中的两人。当然，喊声也是大相径庭。
“楼兰，大哥，不要上当——”
“楼兰，云深，你们住手——”
什么是亲者痛仇者快？楼兰和叶云深为这个短语作了最佳意义上的诠释。
但就算如此，楼兰和叶云深依旧卯足了十足的力量，同时窜上了高空——
这是不同于白浪沙一战的地方。但是显然，两个人同时豁尽修为更符合白长歌的心意。
所有人的心弦都在这一刻毫无余地地绷紧。古月弯刀和夜魔刀，这两把江湖名器的重新开炉出锋，会不会是昙花一现？
那两百多刀密密麻麻的攻击，已经令彼此的虎口同时变得乌青；这一场巅峰出击的对决，会不会把两人的手臂都一起撕裂？
那两个高悬在空中的光球，若是发生对撞，将会在戈壁上空引发爆炸般的震鸣，而且也将有缤纷的流光出现吧？
在这一个接一个的疑问中，楼兰和叶云深已经撞到了一起。
战神斗气和神魔劫劲力一交锋，炫目的白光出现了，围观众人的双眼刹那间同时短暂失明。那造成金属折断的刺耳响声，和引发爆炸气流的碰撞都没有出现。相反，人们只是清晰地听到，阵中同时出现了两声惨叫——
紧接着，两团瑰丽的颜色双双消失，戈壁恢复了它本来的灰度——
在昏暗的天幕里，楼兰和叶云深都有如折翼的飞鸟，自高空疾速跌落，摔在硬邦邦的地上——
两把名刀同时易主。在楼兰的胸口，插着笔直的夜魔刀；在叶云深的胸口，则插着弧线优美的古月弯刀——
楼兰和叶云深，竟然同时在这一刀里刺中了彼此？这个结果，谁也不曾料到。
整个戈壁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三魔女已经冲上前来，各自查看楼兰和叶云深的状况。两个人都是鼻息全无，身体中刀的地方虽然都在肋间，不是致命处，但是那疾速流淌着的血液，以及渐渐冷下去的身体，却分明都证实着一个相同的结果。白浪沙的那一战奠定了刀魂的传说；而戈壁滩的这一战，则令这个传说仅仅只维持了八个多月便彻底终结。
“楼兰……”
“云深……”
“大哥……”
“姐夫……”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痛哭，令本来就荒芜一片的戈壁显得更加苍凉。
楚无名本来是沉稳的，这一刻却也无法按捺。他抛下沙枣骑和战神家族的护送队伍，如一抹轻云飘到了两人的附近。失去一个兄弟，已经是莫大的悲哀；但是同时失去两个，楚无名内心的绝望，已经不下于三魔女和兰儿中的任何一人。
“你们过去看看！”白长歌吩咐两个马贼道。
两马贼有些诚惶诚恐，却又碍于白长歌的威势，战战兢兢地跨着马上阵了。然而，就在两人渐渐逼进的时刻，他们清晰地听到了两声愤怒的声音。
兰儿的语气冷冰冰的：“不许过来！”
颜如月的训斥则更为简单，只有一个字：“滚！”
女人本来是柔弱的，然而她们一旦有了怒火，那将有着比男人更强烈的反应。
两名马贼略略迟疑。正是这一迟疑，他们彻底丧失了后悔的机会。两枚锥针从他们的脖颈贯入，从后颈穿出，快得匪夷所思。还没来得及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人就一头从马上栽倒，死了。
出手的是花泪裳。她并没有吭声，但是，叶云深十多年来的养育之情，却令她的应对方式更为激烈。
白长歌气急败坏，一扬断指的手臂：“放箭！”
黑压压的箭矢从各个方向飞扑而来，密密麻麻的啸声，有如万千只飞蝗穿过天际。颜如月拔出了楼兰的刀，花泪裳也拔出了叶云深的刀，唐秋紧抓精钢软鞭，兰儿牢握短剑——
四道纷扬的轮闪先行出就，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若是等箭矢逼进再采取防御，那只能是迟了。
只有楚无名没有出刀。当然，于楚无名而言，他也不需要出刀。
白茫茫的轻烟水雾在楚无名的身体周围散发和萦绕，本来属于江南水乡的景致，如今却阴差阳错地出现在大漠边缘的戈壁滩上——
这阵水雾一出现，四名女子当即感到了情况的不对劲。自己的胳膊，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剑轮已经乱了，到处都是缺口和破绽，然而飞蝗般的箭矢却在渐渐逼进——
楚无名到底想干什么？四女子开始慌了！
这种慌乱并没有维持太久的工夫。与箭矢的越来越近相对应的，楚无名的气劲也变得越来越强大。
在六丈范围的时刻，箭矢的方向有了偏转——
在四丈范围的时刻，箭矢纷纷下坠——
在三丈范围的时刻，箭矢全部都落在了地上——
三丈直径的圆圈以外，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箭矢。但是在楚无名为中心的圆圈之内，一支箭的影子也看不到。别说楚无名近围的四人，就连倒在地上的楼兰和叶云深的身体，也没有被任何箭矢插中。
一个个的骑兵噤若寒蝉。这是一种什么功夫？这个楚无名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岭南散人忘了翁的“止水诀”，曾是名满天下的神技，因为老头子的归隐，这门神技在江湖上绝迹了三十余年。如今楚无名在远离中原的这个戈壁滩上，再次让人们见识到了这门神技的恐怖；而楚无名也用这门从来都没有经过师父传授的神技，宣告了他曾经获得的“并世双杰”称号并非是浪博虚名。
楚无名只是第一次出手，就彻底击溃了三千多骑兵的信心，那种强兵围攻的优势感一下子荡然无存了。四面八方的马贼和沙漠骑兵纷纷后退，眼看就要将包围圈拉开一个缺口。
“大家不要慌张！楼兰和叶云深已死，对方的阵容里只有楚无名充当中流砥柱。现在宝藏那边防守空虚，你们大可以放手去抢，谁抢到就归谁！”白长歌清楚地知道怯阵意味着什么，连忙给游牧骑兵和一众马贼打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更何况情况也正如白长歌所说的那样，沙枣骑和战神家族卫队的相对薄弱，很快成为一众马贼觊觎的目标。
超过两千人的骑队朝着宝藏猛扑过来。轰隆隆有如惊雷的蹄声，竟令戈壁的地面产生了剧烈的震颤。阿开、野狼以及所有的护宝队员个个咬着牙关，紧握清一色的弯刀，随时做好了短兵交接的打算。这是一场兵力悬殊的对决，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守护宝藏的众人几乎都没有任何胜算。因为，带着黑压压的马队冲上来的领头人，赫然就是冷莫虚。
颜如月转向楚无名，目光凄凉：“楚兄，你去守护宝藏，这里交给我！”
楚无名摇头：“楼兰和叶老大已经死了，宝藏已经毫无意义。”
“不是这么说的！”颜如月噙着泪珠，一脸的坚强镇定，“用宝藏造福江湖乃至整个天下，是楼兰对我、对大哥、对纪大庄主的承诺。沙枣骑是楼兰的心血，无论如何都要最大限度地保护他们；还有，那三十多名雇佣兵，也都是楼兰的族人，若是他们有所闪失，我们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向楼兰交代的。”
楚无名苦笑，眼角也开始布满泪水：“若是你们再有所闪失，我又如何能向楼兰和叶老大交代？”
颜如月拉过唐秋和花泪裳，向楚无名道：“保护好她们，你就可以向楼兰和大哥交代了！”
唐秋惊呼道：“大姐，你呢？”
“我？”颜如月轻笑一声，“楼兰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唐秋与花泪裳一同泪下。兰儿也上前数步，泪眼朦胧：“我这辈子做过很多错事，错得最厉害的一件就是和叶云深结婚。可是说真的，成为叶云深的妻子，也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现在叶云深不在了，我想留下来陪他。我们的遗愿，要靠你们去完成了！”
“大嫂！”三魔女几乎同时地喊出了一个声音。
这是兰儿期待了已久的称呼。在以前，三魔女对她只有刻骨的恨意，更不要说叫她嫂子了。如今，这个声音还是来了，尽管它迟到了半年之久，也总比没有要好的多。
兰儿笑了，笑得那么满足，那么凄凉，那么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