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可就这样住进了摄政王府,且名正言顺。明间兴起了一段佳话:摄政王几年前出游时,不慎遇刺,恰好被一去山中采药的女子救起。两人在相处中互生感情,便有了赵以可。
不过当时摄政王不知道,只让女子等她,后再寻时却没再找到。不久前机缘巧合找到了线索,却得知那女子难产去世,留下一个儿子。
外面传的版本形形色色,摄政王府却是平静的很,完全不受影响。要说改变,一是王妃在佛堂待的时间变长了;二便是赵夕莫要与赵以可一同上课了。
这天,风朗气清,曹太傅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园中教授诗文。府中因为世子念书特地设了一个桌案,老师在前,学生坐在桌案后。
一个桌案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自是大的很,但多了一个之后,便多不出空余的地儿了。
尽管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小手臂的距离,可赵以可就是觉得别扭。她已经在渐渐熟悉现在的身份和性别了。赵擎苍和她说了一些,她心里是感激的,感谢这个家,感谢那位父亲,甚至是感谢那位对她并不友善的王妃,府里的一切她虽不说,却在一点点的珍视着。然而身旁的人儿,恕她还没做好思想准备吧……
一大早便被叫醒来上课,赵以可虽不习惯,但也不反感,只是看着手中书上的一团团蚂蚁,赵以可忍不住想要开小差。
抬眼望去,只见太傅正闭着眼,摇头晃脑地背着诗文,嘴巴下边的一撮胡子伴着他嘴巴的蠕动上下抽动着,甚为有趣。赵以可就呆呆地看着,眼睛甚至不大眨一下。
师傅念完后,弟子便跟着念,然而曹太傅越听越奇怪,他似乎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睁眼之际,只见赵夕莫拿着书有模有样地念着,曹太傅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看旁边,却看到赵以可直溜溜的眼神盯着他的下颚,完全没放在书上。
曹太傅低头一看,并无不妥之处,便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满意地让赵夕莫停下,然后让赵以可回答问题。
“小世子,你来说说,这诗中哪句最为精炼呢?”曹太傅抚着胡子,看着赵以可问道。
胡子被盖住了,赵以可随即悻悻地收回目光,在曹太傅提问后,默默地站起身,没有立即回答,眸光低垂,似乎在思考着。
一旁的赵夕莫倒是显得更加着急,即使在认真听授,余光中还是能瞥到一旁的人儿完全不理睬书本,自己找乐子的模样。
府中本就他一人,如今多了一个弟弟,向来早熟的时代,他自然知道这中间多少有些危机,父王的疼爱,母妃的黯然他也看在眼里。只是对于身边这瓷娃娃般的弟弟,他竟多少都生不起提防之心。
现下,见老师刁难,赵夕莫不留痕迹地将手中的书向右边移开一点,手似无意地盖住一些内容,能看到的恰是一句诗。
曹太傅只看着赵以可,自然看不到这些小动作,但是微低着头的赵以可却将一切尽收眼底。好奇地瞅了一眼神色平静的人儿,然后淡淡地收回目光。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万众瞩目”之下,赵以可终于给出了答案。
答案一给出,似乎听到了赵夕莫松了一口气,赵以可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曹太傅有些满意,但仍追问道:“那世子可否说说原因呢?为何该句诗最为精辟?”
这回等不到赵夕莫紧张,赵以可便给了答案:“我爱吃樱桃!”
太傅脸上的笑容一僵,赵夕莫也凌乱了……
万籁无声之时,忽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只见赵擎苍带头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