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擎苍像是刚从外面办完事,也没换衣服便来了。
“太傅,可儿今日可听话?”
赵擎苍温煦的嗓音响在曹太傅耳边,曹太傅不由得一怔,随即扯着嘴,看了眼站在眼前低眉顺手的赵以可,颇有些勉强地回道:“小世子思维敏捷且非同凡响啊,资质甚好。”
赵擎苍似乎听出了曹太傅话语中异样,年纪一大把了,且是读圣贤书的,鲜少会这般称赞人。赵擎苍于是询问了一旁的赵夕莫。
赵夕莫迫于父亲的严威,便一五一十地将刚才的事抖了出来。赵擎苍一听,愣了一会儿,接着笑出了声。随从们一听,不免觉得惊诧,王爷平日里虽不暴虐,却也威严的很,很少这般开怀。且王爷对世子的功课向来看重,不容懒惰。今日小世子不认真,王爷竟没在意,看来王爷对小世子真真是宠爱啊。
赵擎苍笑着对太傅说道:“这孩子像她母亲,调皮捣乱的很,可骨子里却是精明聪慧的,太傅且多点耐心,本王会好好跟她讲的。”
“王爷说哪里的话,小世子有那样一双眼睛,又怎会是凡庸之人。”
赵以可自谁答完太傅的话后就不再说话,脸色平静的不像话。然而在听到赵擎苍提到母亲的时候,她不免将头低下。
赵夕莫听着父王和太傅的交谈,一边偷偷打量着赵以可。却看到了对方红红的鼻梁,像是……赵夕莫稚嫩的眸色不由加深,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忘了回神。
赵以可猛然感觉到有一阵灼热的光打在脸上,抬头望去就看到了赤 裸裸打量着自己的赵夕莫,不由好气地拿眼瞪了他,然后收回目光。
赵夕莫这才回过神,看她刚才略带发红的眼睛,果然像是要哭的样子呢……
赵擎苍寒暄了一会儿后就走开了,太傅接着讲了会诗文,倒也没再刁难赵以可,不多顷便下了课。
赵夕莫收拾着自己的书本,准备回房,却见身旁的人儿没有一丝动作,甚至趴在了桌案上。赵夕莫顿了顿动作,想了一会儿,便拿着书本离开了。
赵以可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不知怎么觉得好寂寞。刚才赵擎苍无意中提到了母亲,她不免觉得难过。还记得以前美好的生活,父皇只母后一个妻子,他们感情很好,对她也极为疼爱。父皇总是说“可可是上天赐予朕的珍宝,朕定捧在手心好好疼着”。母后总会娇嗔父皇不该溺爱孩子,却也乐见,从不对自己严格,她常常说人,尤其是小孩子该率性一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要拘束。于是,赵以可的过去的时光便是在爬树、捉御花园水池中的鱼、斗蛐蛐中度过的。
人是多种极端的综合体,当失去一切美好后,孤独、消沉便占据整颗心,赵以可的不言不语便是对逝去的美好的一种悼念。
回忆散去,赵以可趴在桌上,小眼珠环顾着四周,看着这不出意外,即将生活一辈子的地方。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团毛毛的东西……